她叫莲衣,烛龙一族的五公主,第八任皇的第八个孩子。
也许在后世的记录中她的诞生会伴随着异象,事实上和任何一条龙诞生时别无二致。她以金丹的形态从后的身体中分离出,汲取了第一缕天地灵气后化成人形,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在后用龙鳞构筑成的襁褓中熟睡着。
寝殿外等候着的长老们和一众臣子几乎都喜极而泣,因为她诞生那一刻迸发出蓬勃的火之息气,百里之内都能轻易感知。这表明她和哥哥姐姐们不同,最强的皇族血统得以在她身上延续。
寝殿内,皇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眉间,那里有一枚若隐若现的莲花状胎记。
“看看我们的小女儿,她真是个漂亮的孩子。”皇对后说。
然后皇用传音告知全族,他有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她的名字被定为莲衣,她将是烛龙下一任的皇。
似乎她就是为这件事而存在的,她的诞生是对烛龙一族的恩赐,却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自己的恩赐。
在她千岁那年,族中举行了大典,她在大典上被正式封为储君。
人形还是二八少女的她在长老带领下登上了冰海边用黄玄石铸成的祭台,那里有象征烛龙一族力量的“烛焰”,终年不灭。
她一阶一阶走上去,八位长老已经恭敬地垂手在祭台顶端分列站好,等待着她。
终于,她登上了最后一阶,面前是一个刻满龙文的巨大石坛,石坛的正中央便是烛焰。
“来,殿下,把你的手交给烛焰,让他做出判断。”离她最近的一个长老用颂读诗歌的声调指引着。
她乖巧地走上前,在那丛巴掌大小的火焰旁跪下,伸出双手慢慢覆上去。
在古老石坛上燃烧的血红色火焰轻轻舔舐着她的手指,将她的瞳仁也映成了火的颜色。
“烛焰没有伤害你,说明认可你有足以成为皇的力量。”一旁的一位长老柔声说,“莲衣殿下,你会成为一位很好的皇。”
她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在听别人的事。
长老们已经高声宣布了结果,她在祭台下震天的欢呼声中站起身,才垂到耳边的雪白发丝随着烛焰的跳动微微飘拂。
成为下一任皇,这道轨迹从此便在她的生命中正式刻下,没有谁想起问问她的意见,也许她自己也觉得不需要问。
六千一百三十三年后,她的父皇逝世,于是她遵照那轨迹,继任为新的皇。
登基那天,在极北之地的冰海上,莲衣从长老手上接过父皇的冰棺,那里面是父皇的骸骨和魂魄。火焰从她的手中生出,将冰棺慢慢托起,放在海上。
她看着冰棺渐渐沉入海里,近乎呢喃地问:“最后我也将是这结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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