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蝶生而为妖，这是千年难遇的幸事。更幸运的是，他破卵的时候，琼花仙子正在附近收集花种。所以顺理成章，仙子就把他带回仙界，喂养在身边。
大约是出于报恩的想法，琼花仙子神陨之时，他放弃了保全魂魄重归轮回的机会，选择了同仙子一起灰飞烟灭。
“嗯？就没了吗？”见他很久都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莲衣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了。”他答道。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没意思。一点不精彩，也并不离奇，亏他开始还一副很有深意的样子来吊她胃口。
“到了。”
她的目光从墨蝶上移开，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他的分身已化作煞气融进本体。
“坐吧。”
“哦。”她走到他十步外坐下。
他抬起手弹了弹手指，墨蝶便离开了她的手指飞到他身边去了。
莲衣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过还是静静等待着，反正送出手的东西总不至于还要拿回去。
“他的出生并不平凡，但他愿意一生只做一个区区地仙。”他看了眼在身边翩飞的墨蝶，终于开口，“这个故事的意思是，无论出生是怎么样的，都可以选择平凡与否。”
她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良久后，莲衣低下眉眼，轻声道：“可是我不行，我没有选择。”
墨蝶落在她脚边，他的声音随后而至，“你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他的理由是琼花仙子，如果你也有同样重要的理由，那就不难选择了。”
同样重要的理由吗？她可没遇到一出生就把她捡走的仙子，再者说，就算谁现在来把她捡走，会比父皇母后，哥哥姐姐，还有老师，甚至是长老们，对她更好吗？
“墨蝶也知道报恩，谁喂养他，他就跟着谁。我也一样，因烛龙而生，为烛龙而活。”她把墨蝶引到手指上，抚着它头上的触须，“如此说来，墨蝶也并未选择什么。早在它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别无选择，只是决定答案的不是它是否生而为妖，而是那会出现在附近的琼花仙子。”
莲衣抬起头，看向那个黑色的人影，“不是吗？”
风雪里，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果然很倔。”这是他的回答。
本以为他会继续说服她，没想到只是这样一句话，莲衣默默缩回脖子。
见他一直都没再说话，她忍不住开口起了话头，“换个故事吧，昨天讲到老君的十二金丹了。”
仍是无声，四周只剩下雪风的呼啸。
墨蝶又扇了扇翅膀，终于从十步外传来他的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