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穹敲门进来的时候,莲衣正坐在床上抱着碗喝粥,很合格的伤员模样。
“老师。”她放下勺子打招呼。
子穹应着,然后自己拿了张垫子在她床边坐下,“想必殿下有很多事情要问,我这一趟来就是专为殿下解惑而来。殿下尽管问,子穹一定知无不言。”
莲衣捻着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会,她确实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从哪问起比较好。
子穹看在眼里,便笑了笑开口道:“要不,臣下干脆全讲一遍?”
“好啊!”她连连点头,求之不得。
“那就从殿下回宫说起,送殿下回来的人我也没见过,据陛下说是一个黑衣白眉的仙者,自称受人之托,护住殿下的魂魄和躯体送了回来。”
黑衣白眉?看来不是他,莲衣有些失望,但又想到那句“受人之托”,会不会就是受他所托呢?由于不清楚子穹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和他的事情,所以莲衣也没敢多问。
子穹停了一口气的功夫,继续说:“至于殿下遇袭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现已无从确定,只能依据冰原上长老琅翊的尸体和解开妖兽封印的手法推断,应该是琅翊。”
莲衣休养的这两天已经想过这事,虽然也觉得策划这一切的多半就是琅翊,可她不明白琅翊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前没发现琅翊对她有任何敌意啊。
“殿下不妨想想,如果殿下消失了谁获益最大。”子穹做她老师已经近千年,她在想什么很容易就能猜到。
“我也想过······”她低下头小声道,“只是觉得不敢相信······”
子穹揉揉她的头,“我们都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摆脱不了野心,只是大小不同罢了。若是没了殿下,皇族血统无法传承,琅翊那一系族很可能成为新的烛龙皇族。”
莲衣盯着手里的粥不说话。
“不过殿下也无需多虑,陛下已经查明,殿下遇袭一事和他们那一系族无关,顶多是琅翊自作主张。怀有不忠之心的,只是极少数。”
“殿下可还记得子穹常说的,己心向善,对人亦不先以恶意相揣度。为君之道虽讲究提防之心,但对臣民的信任之心同样不可缺。”
莲衣点点头,觉得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便也有心情开起玩笑:“我难得偷懒几天,老师你却不肯放过我,这一来就上课。”
子穹配合地笑着,俯身拱手,“是臣下操之过急,还请殿下恕罪。”
这会她终于想起了一个问题,拿手托着脖子上那颗小石子问,“老师知道这是什么吗?说是栖颜送来的,并非凡品,可我察觉不出它有何特别之处。”
“臣下也不知道。”子穹直接答道。
“啊?哦。”莲衣先是讶异,印象里好像还没有子穹不知道的事,不过也想到有一种可能是,子穹都不知道它有何神奇,说明它真没什么神奇。莫不是栖颜已经变得越来越傻了,以至于捡颗普通石头都能当宝贝?
算了,无论如何都是份心意,她和所有龙一样爱珍宝,但还没到痴狂的地步,更何况她本来也不喜欢把自己弄得一身珠光宝气。如此,不如承了这份情,管它是什么,带着就带着吧。
这边她在琢磨着,那边子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她终于琢磨通透以后抬起头,子穹终于下定决心般,收起笑沉声道:“殿下,子穹有一事请求殿下答应。”
莲衣很少见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心里涌起不安,但还是说:“老师但讲无妨。”
不过得到准许后子穹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坐垫上站起来,在一旁重重跪下。
“老师你干什么?”莲衣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下来去扶子穹,自从她百岁时拜子穹为老师以来,他们之间一直是行师徒之礼,子穹从没对她下跪过。
跪在地上的子穹轻轻挡住她的手,“殿下且听我说完。”
莲衣无奈,只能跪坐在子穹面前,静静等着。
“殿下此次遇袭,显然是因为每晚会出宫的事被发现了。本来这事只有陛下知道,但如今宫内已皆知了。”
莲衣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没有细说,但子穹自信对殿下足够了解,敢问殿下每晚出宫可是去见那个半年多以前出现的人。”
她下意识想否认,但子穹马上重声补了一句:“请殿下实话实说!”
她顿时泄气,无力答道:“老师所言不差。”
“那子穹求殿下就此停止,不要再去见他,当从不认识此人!”
“为······什么······”虽然子穹的话让她很不乐意,但只大声问出第一个字后她就没了底气,毕竟这事就是她任性所为,何况还差点因此丧命。
“殿下!”子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痛心疾首,“请相信子穹,殿下对他一无所知,陛下也仅是略有耳闻,可臣下却曾机缘巧合地知道一些他的过往,那绝非可亲近之人!”
莲衣也有些急了,“既然如此,老师何不把他的事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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