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啃着苹果打电脑了,吃完饭再洗个澡,一个人躺床上,真舒服,好像全世界被某个搬家公司搬空了一样,没有春的浮躁,夏的暴晒,秋的悲凉,冬的冰痛,空空的,似乎连同我也不在了。我不停的敲打键盘,因为我喜欢、也需要这种打破一切安寂的‘嗒嗒’声。
时间,八点半;空间,空虚;键盘外的世界,夜色撩人。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知道一准儿又是老妈来跟我商讨明日父亲大人的婚事事宜,于是我隔着门随口说:“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赶早。”
又传来两声咚咚,我说:“烦着呢,别惹我!”
没等我说完又是两声咚咚,我火了,跳下床,一边开门一边说:“老姐,你放过我好吗?再说门不是没……锁吗。”
房门外,百里丫穿着乳白的T恤,浅色的牛仔裤,手里拿着手机,看见我,她笑眯眯的喊了一声文哥。
我说:“你怎么来了,不复习吗?”说着,我走进房间,重新抱起电脑。
她说:“高考都完了,还有什么好复习的。”
我说:“是我们高考完了好吧,我看你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说,怎么突然想到来我家了?”
“不是,明天是,”说着,她偷偷瞄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又说:“明天不是文叔跟妹姐结婚咯,我妈妈怕阿姨想不开,所以就带我过来串串门,安慰一下。”
“我妈?就她还要人安慰?”我说:“算了吧,你赶紧的,把你妈劝走,别到时候把你妈也弄得疯疯癫癫的,那可真就麻烦了。”说完,我埋头继续打电脑。约莫十多分钟后我抬头,看见百里丫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玩手机,我便把游戏存档,放下电脑。其实老早就想问她,那晚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那个破事儿,可一直也不敢直接问,一边我坚信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与自己不喜欢的姑娘爱爱,另一边,我分明记得那天好像有那么一小会儿,我把她当成艾娅且强行索吻。又是一番三思之后,我问:“你哥他们还在南美洲吗?”
“前两天好像去了美国。”百里丫猛抬头,泛红的脸,大大的眼,小小的嘴儿,尖尖的下巴,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又直,她说:“文叔结婚,我爸原本叫他回来的,之前他也同意了,可今天打电话又说还有一段儿才回来。”
“哦,”我说:“那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丑丑和富贵?”
“富贵哥看见过两次,听人说他每天都会喝得烂醉,有一次我跟同学去中山堂玩,看见他正跟富叔闹,他叫富叔以后少管他的事,当时他也是喝得很醉,我本来打算劝说他的,可富叔说让他自己疯一会儿就好了,我就没管。丑丑姐自从严叔的葬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听我哥说她这次考得不怎么好,严叔又因为吃那个东西死了,如果换我……”百里丫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像是要哭的样子。为了不至于让我妈大惊小怪,我赶紧说:“行了,去给我冲杯咖啡吧。”百里丫应声出去,房门被她轻轻带上,小小的房间顿时变得那么空旷,寂寥,突然想去一个很吵很喧闹的地方,找一个或者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喝酒,聊天,喝醉,发疯。
近两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一切好像很突然,但又似乎早有征兆。高考结束的第三天严叔就死在了摩天崖,严叔葬礼后的第二个星期百里乱和皇子就被阿福特怂恿着去了美洲,说是要邀他们一起,踏遍所有以哥伦布命名的地方,和他们一道的还有媚娘,其实乱本来是有心邀丑丑和他们同行的,可丑丑拒绝了,严叔刚死,家里的许多事都离不开她。至于富贵,严叔死后他居然主动找我和好,说那个事不能怨我,不但如此,他还谅解了百里乱,且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严叔的安排,他对我说,以后他就是丑丑的娘家人,丑丑的亲哥哥,永远守护丑丑,永远不再非分之想。
“咚咚,咚咚。”
我说:“门没关,进来吖。”到这会儿我才想到老妈是从来不敲门的,她是踢门,或者撞门,撞开就直接往屋里冲。见百里丫心急火急的跑进来,我又说:“不是让你冲咖啡吗,咖啡呢?”
“阿姨,阿姨,”百里丫吞吞吐吐的回答:“阿姨在哭。”
“不可能,”我说:“怎么可能,刚刚还好好的。”
“真的,”百里丫瞪大着双眼,认真的说:“我没骗你,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翻身下床,我迅速走出房间,很快,妈妈哭泣的声音就刺入我的耳膜,碎裂我的心房,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老妈这样哭,第一次是我从燕尾楼摔下来那次,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至今我仍对此记忆犹新。我走到妈妈身后,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我说:“妈。”
听到我的声音,妈妈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见她满脸泪痕,心中很不是滋味,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儿子陪着你呢。等我大学毕业咱就离开这儿,一辈子不回来。”
等我说完,妈妈用纸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这孩子说话老不着边儿,看见阿姨也不知道喊人,真是越大越痴傻了。”
随着妈妈的话我喊了一声阿姨。百里丫的妈妈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说:“不燕这孩子比原先懂事多了,都知道心疼妈妈了,比起我家那个乱,哎,真够捣乱的,也不知他爸当初怎么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儿,在诺城闹腾还嫌不够,和皇甫家那小子打架都打到国外去了,今天打电话回来,被我说了两句他还发脾气,居然说我一个小女子懂什么,那是男人的事,面子的问题。还叫我这个当妈的以后少管他的闲事,妹妹你说,这还要我操多少心才算是个头啊。”
听到这儿妈妈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说:“谁说不是呢,这些年为了他们父子俩我的心都快操碎了。大的不懂事小的更揪心,都这么大了还跟木鱼似的啥也不懂,有时想想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见妈妈哭得如此肝肠寸断,我开始回忆起多年来自己每每跟她作对的事情,越发觉得自己真该被千刀万剐,我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妈妈的内心原来是那么的脆弱。可我呢,直到刚刚还跟她顶嘴。坐到妈妈的身边,我说:“妈,别哭了,以后儿子什么都听你的。”
妈妈似乎听不见我的话,只一个劲儿的哭,越哭越有劲儿。这会儿百里丫也走到了我妈妈的面前,蹲下身说:“阿姨,文哥知道错了,他以后肯定不再惹您生气了,您就相信他一次吧。”
妈妈不耐烦的看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不了解他,这会儿说,明天就忘了,我从来不敢相信他,哎!命怎么这么苦啊,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接着,老妈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此情此景我想到了曾几何时咱革命先烈那波澜壮阔的战斗场面,一个叫伟大的形容词正式诞生——我妈妈就是这样伟大的哭,越哭越伟大!
“我可以担保,”百里丫露出很着急的样子,她说:“文哥以后肯定会听你话的,他都知道错了,阿姨,你不说你喜欢丫头吗,丫头以后也听你的话,别伤心了好吗?不然丫头也想哭了。”百里丫刚一说完,老妈的脸上很快便闪过一丝笑容。她用手摸了一下百里丫的脸,说:“嗯,还是咱们的丫头懂事,哎,可惜我没这么一个好女儿,要不该多幸福啊,我还哪里至于为他们父子俩这么伤心啊。”说完,老妈踢了我一脚,示意我坐开点,给百里丫留个空隙,我赶紧往外坐了坐,百里丫便坐到了老妈的身旁。
百里丫的妈妈看见百里丫挽着我妈的手表情居然这般和谐,便说:“妹妹,要不干脆我让我们家丫头做你的干女儿怎么样?”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雨天炸雷。老妈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的悲伤也随之一扫而过,换上的是一张充满幸福的微笑,那笑容,那笑容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先把丫头往我这边推了推,然后坐到阿姨旁边,手搭在阿姨的腿上,说:“姐姐,你真舍得把女儿交给我了?”
阿姨微笑着答:“看妹妹说的,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们本来就像一家人一样,这样更是亲上加亲,多好啊,咋说我舍不得呢?”
老妈此时的脸上,泪水把化妆品染得更加色彩鲜艳,再加上她春光灿烂的笑容,我只感觉我的后背拔凉拔凉的,她说,很是谦卑的说:“话是这么说,但妹妹总不能让你太吃亏吧,这么乖的一个姑娘说送给我就送给我,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我呢,有个主意想说给姐姐定夺定夺。”
阿姨仍旧微笑着说:“妹妹今儿是怎么了,还跟我这么见外,丫头能认你做干妈是她的福气,你总不能还要摆十桌八桌吧。”
“十桌八桌哪里够!”老妈自信满满,几乎拍胸跺脚,她说:“开玩笑!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若不摆一百八十桌,不是丢咱文家的脸吗?反正我是考虑好久了,今儿姐姐如果不让我说我可不依。”
“这样的话,”阿姨一脸无奈的说:“要不我先回去跟百里丫她爸爸商量一下,我是没什么,就怕她爸不允许,我说了妹妹你别多心,你说收个干女儿就整这么一个排场是不是有点太……”
“干女儿?”老妈一脸惊诧,说:“什么干女儿?我说过要收干女儿?”
阿姨表情疑惑:“那妹妹的意思是?”
至此我的母亲大人干咳两声说:“妹妹的意思是你把女儿给我,我把儿子给你,这样不就两不吃亏了吗,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语毕,百里丫和百里丫的妈妈皆是一脸疑惑,百里丫瞪大着双眼看着我,示意我为她解惑。而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站起身后我说:“妈爷,今儿您老就当给儿子一个面子,就聊到这儿行不?您看这天也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去休息,明天不是还有大事要办咯。我送阿姨和丫头回去。”说完我给百里丫使了个眼色,可她似乎没有明白我的着急,转过头盯着我妈那涂过粉流过泪的脸,眼都不眨。
“坐下!”老妈发威了,她对我说:“你要再跟我过不去我就死给你看,现在就死,立马就死!不信你就试试。”
待我坐下,老妈的脸似乎又变得和蔼可亲,她拉着阿姨的手,一改往日对我的评价,一个劲一个劲的夸我:姐姐,不是妹妹我自卖自夸,我这儿子吧……之前我们还以为他考不上,哪里想他居然考这么好,把他爸可是乐坏了,还说这孩子有分寸,玩的时候玩,学的时候学,两边都不耽搁……知道吧,特孝顺,有一次我生病,硬是守在我身边两昼夜没合眼……重情重义,真的,你是不知道,和你家老大跟亲兄弟似的,还有内内库家那个黑胖子,就是比他爸还会拍马屁的那个南非小子,成天往我家跑,出芝麻大点的事都要找我家不燕……不过这孩子也有缺点,长得太招人喜欢,这点随我,看着让人没有安全感,其实想想也没什么,谁能没有个缺点啥的……脑子也挺木鱼的,长这么大,姐姐,你还别不信,硬是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我估计这孩子将来一准儿是个痴情郎。到此,我的心中已经默念了几千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因为此时的我正承受非同一般的悲苦。我对于我拥有这样一个妈而感到难受,悲痛,想死。与此同时,老妈的对白使百里丫的妈妈一脸雾水,阿姨半脸疑惑半脸微笑说:“不燕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我的意思是妹妹能不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嘿嘿,嘿嘿,”老妈满脸淫笑的说:“妹妹就是想跟姐姐攀个儿女亲家,你把女儿给我做媳妇,我把儿子给你做女婿,咋样?”
冷!
百里丫的妈妈一脸尴尬的坐着,百里丫在我老妈的身旁绯红着脸,低着头不语,我坐在百里丫的旁边感觉阵阵寒流在我的背后乱串。时间这样一秒秒的过去,除了老妈那吱吱嘎嘎的笑声和叽叽歪歪的对白,一切都那么安静。终于,我站起来,说:“阿姨,老妈,丫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透透气,家里太闷。”
“让丫头跟你一道呗,”阿姨终于开口,她用慈母般的眼神看着我,说:“是去酒吧吧,一会儿少喝点,记得早点送她回家,我这儿再跟你妈妈聊会儿,有些事你们这些孩子也不便宜听。”说着,阿姨又看了百里丫一眼,说:“去吧,早点回家。”
阿姨这突如其来的对白让我不知所措,我彻底懵了。傻傻的站着,我一动也不动,幸亏这会儿的百里丫脑子还算灵活,拖着我走出了家门。
街道上,还是那模样,车流不止人流不息,霓虹灯处处千红百绿,我骑摩托载着百里丫,飞一般的速度奔向某一个可以让人一醉方休的地方。
几道大拐弯几条曲线奔速,摩托车稳当当的刹在88号酒吧门口。选择88号酒吧是因为它就在中山堂的隔壁,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见富贵,事实证明我的运气不错,车刚停下我就看见在88门口富贵正矗在一堆人里面聊得很High。我把车钥匙交给代客泊车后喊了一声富贵,富贵闻声看了我一眼,马上变得特别惊喜,他跑下石梯,走到我面前,说:“我这儿正为你的事纠结呢,哪里想到你丫来得这么及时。”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回走,见他这般激动我感到很奇怪,用力甩开他的手后,我问:“到底什么事儿?”
“没事,没事,”见我一脸莫名其妙,富贵嬉皮笑脸的答道:“就是想给你介绍两朋友,一会儿见着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带着疑惑,跟着富贵,拉着百里丫,刚走到那堆陌生人的面前富贵便开口了:“真是心灵感应,说曹操,曹操到。”说完他又指着其中一个穿着圆领黑衬衣的,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家伙对我说:“就是这位仁兄了,看看,还能认出是谁不?”
随着富贵手指的方向,一个特熟悉的面孔进入我的眼球,未等我开口,对方先说道:“不燕君,别来无恙否?”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心烦,郁闷,压抑,能听到一个来自异国的问候,我的心情顿时有了一种愉悦感,我说:“滨崎君,您什么时候到的?”
回答:“下午的时候,原本准备亲自登门拜访,可是听说你的父亲明日婚礼,所以便打算婚礼过后再来叨扰,望请见谅!”
滨崎佐佐卫是我在日本读书的时候,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滨崎洛姬的哥哥。
刚到日本的时候,由于语言不通,所以我从一个性格开朗的小子变成了一个很忧郁的老子,动不动我就会出手打人,而且打人的理由几乎是一样的,一是谁叫你们不说中国话;二是谁叫你们当初打中国。于是,一个月不到我转了三所学校,也是我在日本读的这第四所学校,我和滨崎洛姬,我眼前的这位滨崎佐佐卫的妹妹相识,从此,直到被我老爸带回诺城,在日本我便再也没有转学。
“菜菜子呢?”我问:“有没有跟你一道过来?”
滨崎佐佐卫回答:“没有,我是和舅舅过来洽谈一个合作项目。不过在我出行的时候她让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等一下我让助手拿过来给你。”
我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滨崎佐佐卫说:“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她最近不是很好,好在有母亲的照顾,不是很坏。”
我说:“哦,有时间我一定到日本去看她。”说完我又对富贵说:“那咱们找个地儿边喝边聊吧,就到中山堂唱K吧,怎么样,富贵君,有朋自远方来你也不亦乐乎一回?”
见我这么调侃他,富贵赶忙推却说:“别,单我买,但得找别地儿喝,这两天正和我家老子闹着呢,一会儿他要是一个脑子进水,再跟我吵起来那可丢大脸了,到时候怕你我都下不来台。所以就88号得了,大厅我已经预定了一个大卡座,就等滨崎君的朋友一到,咱们就进去。”
滨崎洛姬其实叫滨崎菜菜子,洛姬是她自己取的一个雅名。名字很古很唯美,她的解释是她出生在左京洛阳,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洛阳最美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解释当时我满腹疑惑,洛阳,难道你出生在中国?她说,不是了,中国有洛阳日本也有吖,左京洛阳右京长安,都在她出生的地方,她的家,京都市。她还告诉我,京都也叫平安京,十九世纪以前,这里是持续千年的都城,日本最伟大的城市之一。
可惜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几乎快要忘她的长相,她的身高,包括她总是带着忧郁的微笑……
跟之前我读的几所学校一样,刚到没两天,就有几个小武士跑到我的座位旁挑衅、叽喳,前一分钟我还能勉强忍着,可后来我实在忍无可忍,我跳起身,心想,打你们这些狗日的日本子,叫你们不说点我听得懂的,叫你们当初侵略中国。想着想着就是一拳,打在离我最近的一个家伙脸上,那厮嘴角顿时冒出一条血迹,后来得知这家伙叫宫林次。
宫林次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便一边嘶吼一边向我攻击,随着他的吼声,其他的家伙也同时向我出手,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跟随着女孩的声音传来的还有书本拍打桌子时发出的一声“啪”。接下来便是女孩和宫林次的两句简短对白,再接下来宫林次和跟他一道的一帮家伙飞速走开,世界和平——这个帮助我的女孩就是滨崎菜菜子,也是洛姬。
待所有混蛋走开,滨崎菜菜子递给我一张纸巾说:“你伤得重吗,不要紧吧?”
这就是我到日本后第一次听到一个日本女孩对我说的第一句汉语,我那时最大的感想就是小日本的姑娘说中国话的时候原来也这么好看啊。第二天我便和这个美丽的日本女孩滨崎菜菜子做了朋友,因为她就坐在我的后面,所以我们在一起说话的机会特别多,若有时遇到无关紧要的课,我们就干脆坐到一块吹牛。当然,这还得感谢坐我旁边的同学,另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美子。美子当时正暗恋着坐洛姬旁边的那个男生,所以每次洛姬跟她提出换一下座位,她都会显出一副特愿意助人为乐的样子。
从激情的舞台回来,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沾满了汗,头发也湿了大半,倒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大仗似的疲惫不堪。
正式和菜菜子相识是跟宫林次打架的第二日,和今儿一样,那天也是热的要死。中午因为被老爸训得很惨,所以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的学校,走进教室,很累,脸上满是汗水,她便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我叫滨崎菜菜子,你呢?”
我接过纸巾:“我叫文不怕。”
她说:“你骗人,我知道,你叫文不燕。”
我说:“知道你还问。”
她说:“好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了。”说着,她伸出手要和我握手,因为她认为中国的礼节就是握手。握完手,她又说:“你为什么要到日本读书?”
对于这个问题我很纳闷,当时我想,哇靠,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我是跟我老爸来的,我爸是为了赚你们日本人的钱,我是为了打日本人。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回答说:“为了促进中日友好!”
听到我的回答,菜菜子一脸慧心的笑容,说:“不燕君,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几盏大吊灯又瞬间雪亮,整个大厅,每一个人,每一张脸,甚至每一个玻璃杯,都能清楚的看见。那灯光在纯真的笑脸上停留,消失,两秒后,酒吧又重新回到忽明忽暗,音乐沸腾,光彩四射,舞步乱串的状态。佐佐卫在我空了的杯子中又加上一些酒,然后把头靠近我说:“不燕君为何事发笑?”
我说:“因为你能这么老远的来中国玩,我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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