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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睡莲 上(1/2)

    “这样的日子里连音色都不一样啊!”驹子仰头望了望雪后的晴空,只说了这么一句。的确,那是由于天气不同。要是没有剧场的墙壁,没有听众,也没有都市的尘埃,琴声就会透过冬日澄澈的晨空,畅通无阻地响澈远方积雪的群山。 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但她总是以大自然的峡谷作为自己的听众,孤独地练习弹奏。久而久之,她的弹拨自然就有力量。这种孤独驱散了哀愁,蕴含着一种豪放的意志。 ——川端康成

    合上摘抄本,用手一拂,将它溜到了书桌的里角一隅。又将那本《雪国》稳稳当当的放回书架。

    川端康成的小说一直是很喜欢的,且是没理由的无法自拔。

    此时,楼下的市井依旧喧闹,到处闪着隐影绰绰的灯光,表向之中似乎与白日里并无二致,在这漆黑的布景之下,仿佛又多了一些东西,抑或少了些什么!苦苦摸索,终无所得。

    “嗡嗡。。”是外套兜里传来的,震动的感觉传到了我的肩膀直到手臂,冷不丁的传达到神经,今人发指。

    缓缓的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是这段时间在我视线里出现最频繁的名字。

    “瞿溪,你手抽筋了吗?怎么半天不接电话!”还未等到开口,便听到了对面愤愤的声音。

    我压低了声音,并把接听音量设置到最小“刚刚没有听到,你有什么事吗?”最近他们好不容易安静了一段时间,他可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打扰他们,然后又引起什么宣然大波。最重要的是不想是因为自己。

    “把今天的布置的作业给我发过来一下,我忘记是什么了”他支支吾吾的说完,“嘿嘿,我的好同桌。”翟溪无奈的撇了一下嘴,心想又是这种讨好的笑。

    挂掉电话后,便徐徐把作业给他发了过去。我没有乐于帮人的美德,只是不想再感受手机震动那令人发指的感觉。

    他叫亦珞,也是我的同桌,不过我不喜欢他,嗯,我不只不喜欢他,或许我所有人都不喜欢。如果人生可以比作隧道,那么他们就是隧道顶部的氙灯然后一盏一盏的地去向远处,但我不排斥与他们相处,因为氙灯然后一盏一盏的地去向远处后,最后会没入彻底的黑暗中。

    我喜欢黑暗。

    走到阳台,轻轻的撩开窗帘的一角,继而又径直倒在床上,鼻息之间蔓延的是阳光的味道,这套床单她今天刚洗过。

    头一粘到枕头,便僵如木偶。可能我一直徜徉在在温柔中吧,总是这么容易入睡,没有什么牵绊。

    翌日,阳光依旧透过玻璃映在地板上,赤脚踏在上面,总会有温热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如果能从脚心输送到心脏的话,我的心会被烤焦吧!这一小片热并没有这种能耐,但遁着这一小片热便会轻而易举的聚成烧焦人心的热。

    这是我无聊的想象,嗯!把这种不喜欢叠加之后的想象。

    打开卧室的门后,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蹭的一下蹦到我怀里。

    这是我的猫,它本来叫小白,是一只黑色的短毛,因为它越发的能吃,身材也越发的圆润,所以我给它改了名字,现在它叫别西卜。

    嗯!是七宗罪中的贪吃神,吃货界的代表。

    我想放开它然后去洗漱,可当我放开手的时候它并没有跳在地板上,两只猫爪紧紧的勒住我的脖子。

    我并没有强行把它拽下来,假如强行拽下来的话恐怕我身上的睡衣就毁了,我也有也能因为颈动脉划破,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然后就死翘翘了。

    因为它从小到现在我都没有给它剪过指甲,所以预测应该会很危险。

    但我并不打算给他剪。

    它在我家里本就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所以我并不想让它有丝毫不舒服。

    仔细想想的话也只是破坏力大点,干嘛要遏制它舒服的权利。

    一人一猫来到了洗漱室,刷牙洗脸后,去拿来了今天要穿的衣服。瞅了一瞅别西卜,见它并无动静,便揶揄道:你可是只公猫耶,干嘛偷看我换衣服!

    它依旧不动,我便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点水,倒在了它的背脊上,它先是一个哆嗦,然后噗嗤一下跳了下去,溜出了房间。

    如果不这样,衣服的领口是套不过一人一猫的。

    换好衣服后,顺着镜子简单的理了一下头发,同时也印出了一个轮廓。

    我仅仅看到一个由线条勾勒而成的轮廓,柔和,苍白,嗯,青春!

    于此,不禁想到了她。

    米兰.昆德拉笔下的特蕾莎在照镜子时,她会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了母亲的轮廓,如果想让属于她的东西完全留在脸上的话,她需要更固执的看着自己,调动自己的意志力,以虚化母亲的影子,然后将之彻底抹去。

    我无法体会到特蕾莎灵魂深处的挣扎。

    和如此过程的痛苦。

    因为我每次照镜子时只会发现印在玻璃上的轮廓是否变化,柔软或坚毅。

    换好衣服后,给别西卜倒好猫粮,在自动饮水器中换好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今天的东西。

    整理好画笔,水彩之类的东西,将数张4开素描纸夹在画板上。

    这是每周周末都要做的事,所以很快就旱就准备好了。要说喜好的话,画画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我没想过要当画家,我只是想要某一个瞬间定格,嗯,但这个瞬间并非出自于这个世界。

    背上包,提着画板,整装待发。

    从房间出来,来到客厅之后,看到了雕花玻璃桌上面的三明治,一杯橙汁和一杯牛奶。旁边放着一叠钱。一张纸条。

    无论是上学还是周末,都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留成了固定的程序。

    放下画板,喝了一口牛奶就着橙汁,各自喝了一半。我其实想喝完,但我不想走到半路回来上厕所。拿了最上面的张一百块。因为中午要吃饭。有可能也会买画笔。

    1. 关于牛奶就橙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希望我喝牛奶,但我的确不喜欢喝,小时候生病喝药会就着糖,所以也学会了牛奶就果汁,这也是从小到现在的习惯。

    2.关于钱,不管他们挣了多少,都是花费他们的青春和时间所换来的。我并不想大把大把的花费着别人的青春。我现在17岁,用掉了大约自己四分之一的青春,所以别人的青春是万万不敢乱花的。

    便签上写着:溪,今天工作很忙,爸爸妈妈要晚点才回来,照顾好自己。还有,记得喝牛奶。爸爸妈妈爱你!

    一年365天会看到300张以上这样的便条。

    然后便左手提着画板,用嘴衔着三明治,开门以后,用右手拿着。

    来到岔路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远处拼命招手的人。他是我一个年级的,但不同班,周末都在画室练画,因为顺道所以便一起同行了。也只是同行。

    “瞿溪,快点儿!”只见和我一样装备的肖森屿,急急的朝这边喊道。手里还提着早餐盒。

    我们一同往画室走,呃,可以说是一路小跑,然后往与画室相反的岔路里走去,这一路上种了许多植物,来到了一个两层的单栋建筑前,准确来说是被爬墙虎和蔷薇花包裹的单体建筑,很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

    然后肖森屿示意我帮他拿着画板,在我防不猝防的时候,他又将他的双肩包一边的肩带套在了我的头上,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差点将我勒断气。心里嘀咕,这就是跟一个男生同行的命运。

    他挠着头哈哈笑着说:“好兄弟,我会报答你的”!随即便绕着房屋的管道和藤蔓爬了上去,我在下面隐约看到他爬到了二楼的阳台上,放下了早餐盒又遁着刚刚的路径下来了。他动作很麻利,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他从我的头上取下了他的双肩包,然后他那双被蔷薇刺划伤的手也顺道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中,口子上渗出了小小的血滴,顺着口子连成了一道线。

    看来他并非老手,而是忍着痛帮那个人送一份早餐的执著促使他像一个翻墙老手一样不出差错。

    这是我们第一次同路去画室,我不知道他以前是否也因为送早餐而把手一次一次的划破。也不知道被送早餐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我没有问他,你手没事吧?

    接过我手中的画板后,用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笑说:真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同行就要你帮忙。

    “没什么”我淡淡道

    随后我们便一路来到了画室,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我旁边一向空着的位置今天换上了新的画板。心想,空位总会有人来补上的,至于坐在我旁边的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也便没想太多,只低头收拾了自己的画具。

    正在调水彩,琢磨着怎样才能使色调不浓不淡,且风韵饱满。刚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拿着正准备下手,可突然那一管颜料因为手一抖喷出来了一大半, 心想,是哪个杀千刀的的拍了我的肩膀,我朝后高喝了一声“干嘛。。。”我一怔,没有说完,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真是阴魂不散,无奈的撇下嘴。

    他歪了歪头,眼睛大睁着,没遮没拦的,清澈坦然。

    低头看了看一踏糊涂的颜料,旋即瞪了瞪他。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干了什么,只是咯咯的笑着,秀丽的眸子闪着柔光,或许是画室的灯光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心旌坦荡的说“瞿溪啊,谢谢你昨晚发的作业,还有以后画画方面还得多请教你,说来也真是有缘分,到哪里我们都能成同桌。”扬着满面的笑容。

    我没有理会他,拿着调色盘,径直走向了画室专设的水槽处,熟捻的拧开了开关,接着便是哗哗的流水声,水流顺着调色盘和着浑浊的颜料经过手指的纹路流到了水槽里面。

    正打算重新调颜料,却看到用刀削的整整齐齐的铅笔静静地躺在笔盒里。

    我扭过身子,用尽量随意的声音对柔和灯光下的人说道:“谢谢你,,亦珞。”

    当我转过来的时候,他刚好也转了过来,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异,耸了耸肩,然后也轻松释然的说:“这点儿小事算什么啊,互相帮忙很正常的吧。”

    他歪了一下头用很认真的眼睛盯着我:“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我记得肖森屿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低头对自己喃喃细语“或许是吧。”

    在此时,这个代词充满朝气,生机勃勃,同时还富有新意。

    朋友就是一点小事就让人变得柔软,感动万分,同路或者削几枝铅笔。

    但也有可能是大脑回路的骗局,自欺欺人罢了。

    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跑来学画,因为自己喜欢,还是父母的期望,我没有问他。

    画室里柔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明晃晃的。

    或许,它本身就是明晃晃的,白天的柔和只是因为阳光的融合与调节。

    在纸与笔参差不齐的摩擦声中,极度认真的气氛下唯有我放下笔,看了看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的亦珞,竟也出乎意料的浸入了这种认真中,肖森屿也是。

    在巡睃了一遍室内后,便扭头望向了窗外,才发现这一天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四处都充溢着黑暗,连树桠中也被填满了,看的久了,会产生一种这些黑色在流动的错觉。

    画室里的人都是早上八点来的,直到现在没有人缺席过,除了上厕所,虽然自己准备了吃中饭的钱,但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被充满了的气球浮在天空,徜徉其中无法自拔。

    米兰.昆德拉在小说中曾说,人在这个世界上太轻便会摆脱引力继而浮在天空(这当然是指精神上),而我们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一种轻,而且重,因为喜欢而变得重,因为期盼而变的重。

    但也不是所有的画室如这间画室一般,因为奇怪(与众人不同的行为总被认为奇怪,这个世界总是如此),所以不免让人鄙夷,大画家也不全都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理由的确足够令人叽笑。

    大多数人都没有吃饭,一直画到了现在,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只是自然而然。

    这间画室没有老师来特别指导,只是刚开始教了基础。

    好像是说,被人为干预的画法与技巧,以后只会沦为流俗的派系。对,大概是这个意思,我记不清了。

    但练习结束后会来放学和布置作业。

    待我回过神来后,老师也来到了画室,是一副伪艺术家的做派,三十出头的男人就着胡须个长头发,和很多美术指导并无异样。

    用描线的板尺敲了敲黑板“同学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由于天已经黑了,同学们尽量同伴而行,特别是女同学。”仿佛思考般的顿了顿,继而说“这周的作业就是用素描绘出自己的梦境,下周交。不许找人帮忙。”说完就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出了画室,每周都是如此,例行公事一般。

    准备洗掉调色盘中剩下的水彩,看到我这样,亦珞也跟了上来,我们很快的冲干净,继而回到座位收拾其他东西,像早上一样,背着包,提着画板,只是身边的人多了。

    走到门口,发现肖森屿等在那里,见我出来便走了过来。

    不禁感叹,收拾的真快啊!

    肖森屿注意到了旁边的亦珞,因为他今天刚来所以并不认识,画室里的人很分散,并不全是同校的。就算是同校也不一定是同伴同级的。一段时间有人离开又有新的人来,画室很大,人也很多。所以想全部记住也是很不容易的。

    肖森屿用眼神示意我介绍。

    可亦珞是谁,这个眼神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中,他立马扬起那张笑脸。绕过我走到了肖森屿旁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反臂搂着他的肩膀,故作熟络的说:“你好!我叫亦珞,是瞿溪的同桌,你是他的朋友吧,以后我们也是朋友了。”

    肖森屿因为他的过度亲热,有点缓不过来,怔了一下。

    然后也用对方的方式应答:“我叫肖森屿,跟亦珞住的很近,今天开始同路来画室的。”

    明明是初见,但他们却表现出了好友阔别多年又重逢的戏码。

    有些遇见或许真的是注定好了的!

    一阵自我介绍后,便来到了小饭店旁边。此时我们都已经肚皮贴在了后背上。三人心照不宣的走了进去。

    今天晚上是肖森屿请的客,吃的什么我记不住名字,但大家都吃的很饱。也很开心。

    随后便各自回了家,在路灯昏黄的光所照耀下,伴着夜色和沁凉的空气,这是夏末所独有的。

    回到家后我们又成了单独的个体,白天的感受仿佛只在梦里见过且逐渐模糊。

    一切又重归原来的模样。

    这是分开后我一路上想的,不知道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我这样想法就像一个背叛者。

    我也知道,但真实想法往往让人无法拒绝。一旦拒绝便成了自欺欺人。

    明明很短的路,今晚却感觉走的异常的久,可能是久违的感觉注入到了脚步,增加了其重量,所以减缓了速度。

    也可能只是错觉而已。

    来到了楼下,周围十分静谧,这个小区的人很少,所谓的有钱人住的地方,总是缺少温情。但好在只是正面的景象,我住的房间位于背面,刚好楼下是一条街,不是繁华的商务街,但也不缺少热闹。

    我喜欢这种景象,让人感受有鲜活的生命力,但并不希望融入其中。

    我一边想着,一边从裤兜中摸出钥匙,门口装有感应灯,所以很轻松的打开了门。

    进屋之后又顺手拉上了门。家里很安静和平常一样,我也无所期待。

    将画板放在了暗格旁边,刚打算取下书包,一个黑魆魆的毛团便从我房间的方向蹦了出来,黏黏的跟在我身边。

    在衣橱找到睡衣就去浴室洗漱了,并且打算泡一个澡。

    别西卜依旧跟着我,路过它的猫碗时发现已经空空如也了,所以又折返回在取柜子上面拿了猫粮。

    怕吃撑所以少倒了一些,它看到我停下继续往下倒的手势后,便用神似欲求不满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我。被它的眼神看的背后一凉,所以又倒了一些,但是一只有自知之明的猫,还知道各退一步。

    我欣慰似的点点头,便径直去了浴室,匆匆脱掉衣服后便躺了进去,因为实在是不喜欢身上黏黏的感觉。

    这是在画室呆了一整天的缘故,虽说到了夏末。但温度相对挺高的,加上人那么多,所以不免的积了一声汗。

    身体一没入温水中,便感觉好多了。一种由重到轻的感觉。并非灵魂的空洞,而是身体诚实的感知给予的回馈。

    躺在浴室中抬头看到的是刺眼的暖光灯。看久了便让人头昏目眩。将视线移到了水面,星星散散的泡沫浮在上面,一个破了又聚起另一个。

    不知道泡了多久。

    起身时撑着浴缸的手指被泡的泛白微涨。

    往还在流着水的身体上套上了睡衣。

    放掉了浴缸的水,里面还有许多没流走的泡沫。

    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别西卜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见它窝在我的书桌上,正打算把它抱回自己的窝里,走进一看,在它的肚子下面露出了一个书角,我从底下抽出了这本书,书面已经面目全非,但我一看便知道是什么书,上周刚看完的夏目漱石先生的那本《我是猫》,因为没来的及放到书柜,所以便这样了。

    真不知道是书里那只猫得罪你了还是猫界得罪你了。

    它的肚子下面还有一大嘬一大嘬的碎屑。一只活体自然碎纸机就这些诞生了。

    坐在书桌旁,掀下了那张面目全非的封面,在抽屉里找出了包书的牛皮纸,嗯,是开学发新书时亦珞送的。印着白色花纹的白底纸。

    用小刀细细的包好之后重新放回书柜。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把书放在桌子上了。

    将别西卜提到它的窝里去之后,清理掉了桌上的碎屑。

    关掉灯,然后凭着感觉走到了床前。

    躺在床上后,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屋顶印着光,是从下面那条街上照上来的。

    真美,跟那栋爬满蔷薇与爬山虎的二层楼的单体房一样美。

    想着想着,思绪还未来得及拉向远方,一阵倦意便席卷而来,眼皮越来越重,然后慢慢的全身都没入一片黑色汪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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