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推。”纯狐妜笑道，像朵小花“是踹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先招惹的我。”纯狐妜摇头晃脑，根本不在乎苻骞会不会生气，他生气的时候自己也见过，自己也挨过打，自己遇见他以后什么没遇见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不是顾念九哥，她早就想死在那个黑暗的偏间里……
想到这里，小嘴扯上了一抹僵硬的笑。
他捕捉到了那抹故意扬起的笑容，冷眸一暗，突然开口问：“纯狐妜你对我可有恨？”
纯狐妜面色逐渐凝结，不作回答。
苻骞勾起唇角，倒有一丝兴趣追问道：“有吗？”
他的气场压抑，眸子里也折射着女人不敢抗拒的威严，此时就那样盯着她，等待她回答。
那边有一个精致的小亭，苻骞自顾自的走过去，随意坐下。
“不如你我今日好好聊聊？”他说，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不可以拒绝的意味。
“当然恨。”纯狐妜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
“恨本王什么？”
“你说呢？你明明知道还来问我？”纯狐妜不耐烦的喊道，厌恶的看了苻骞一眼便扭过头去。
“要你说。”那个最为冷漠的人语气里颇有一丝耍赖的意味。
“你是我的仇人！”纯狐妜说道，音调提高带着愤怒“是灭国毁家的仇人！”
“本王怎么灭你的国了，怎么毁你的家了？”苻骞追问。他坐着，她站着，这一幕像极了家里长辈的训话。
“苻骞，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纯狐妜反问。
“你说说看。”他避而不答，继续追问。
“你秦军驻扎在我代国边境，如狼窥豹。使代国内忧外患，卑鄙的秦军趁虚而入，不对吗？”纯狐妜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些明明她已经强迫自己忘记，为何还要再让她提起。
“对。”苻骞点头，可是随后说：“可让代国内忧外患的不是本王。况且秦军兵力八万，代军十八万。你这是高奖我军，还是贬低代国的军队？那十八万草原之师做了什么，你看来不知道……”
“别说了！”小人儿厉声阻止。
苻骞勾唇而笑，好不蛊惑：“看来你都知道。那你还自欺欺人？”
“我没有！”纯狐妜咬着牙，还在逞强。
苻骞看着她颤抖的眸子，轻叹一声，随后不顾及她已经愈合的痛苦，如同重新撕开那已经成痂的伤口，说道：“那十八万代军都被你大哥征用，当作宫变的筹码，以至于代国国内乱作一团。他弑父，毁了你家的人是他。他杀尽贤良忠臣，造成御敌军力锐减，使我军可以势如破竹攻到代宫。所以灭你国的人也是他。”
“你看，如今，你的族亲在秦境为官，代国遗民在故土安居乐业。代国受降的将士皆受到重用。如果在代国境外驻扎的不是秦军，你觉得今天这些人的下场会如何？”
“而你恨本王？恨本王什么？你自欺欺人，把你大哥的过错都加在了本王身上。”苻骞淡笑道，“本王觉得很是委屈。”
纯狐妜的双眼已经血红，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暗潮，极力平息。
是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那是她大哥……她宁愿一错再错也不想承认……
“随你怎么说好了……”纯狐妜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勉强扬起一丝苍白的冷笑，眸子里红红的，“罪犯永远都会为自己开脱。”
“本王知道你什么都懂。”苻骞淡淡说，“不愿意承认而已。”
“闭嘴！”纯狐妜厌恶的喊道。
他似能看透她的心思，每一句都跟刺一样扎进心脏最柔软的一角，疼的她无法呼吸却无力还击。
苻骞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注视着她，随后径自左右晃动一下疲惫的颈子，疲惫之色微溢。
忙了一天的宁王放下手里诸多没批完的公文，用宝贵的时间在这和一个小屁孩谈心。
纯狐妜看着他非凡的俊脸就蹭的燃起火焰，为何他就能目空一切？为何什么事都像和他无关一样？为什么他就能随意伤害别人？
“苻骞，那你恨我吗？”纯狐妜冷笑着。
“嗯？”苻骞被纯狐妜的话吸引，定睛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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