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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开荼蘼(1/1)

    所有人汇合之后,不免为脱离敌境胜利会师欢呼庆幸,长时间的敌后战斗让人压抑暴虐,这终于走在这回城的坦途,虽然仍在四周派出了警惕的游骑,心情难免会轻松愉快,让人心情振奋放喉欲歌,便是那作为俘虏的蒙古女人和小公主也全无踏在敌国的土地前途未卜的觉悟,反因行在这篇无垠的草坡就象是回到了故乡的草原,不知道是那一个女人竟先用那悠扬动听的金嗓子起了一个古老而又熟悉的调子:敕勒川,天山下.....

    调子起来,其他的蒙古女人们也都跟着和唱起来,曲调悠扬,打动人心,就来一直饱受摧残的小公主那张阴郁的俏脸也变做了晴天,失去了尊严和矜持后的她,仿佛忘却了忧愁和烦恼,也开口吟唱那歌曲的主调,其他的蒙古女人恰时的止住歌声,做那伴唱的和声,胡蓉和郭洪军这一干老爷们竟都被这小公主优美的歌声打动,这歌声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火热生活的追求,蒙古侍女们拉起了手在小公主身边和着歌伴着舞。就连无法无天,皇帝老娘来了也敢日的郭洪军也竟然心生惭愧,后悔这些日子都这些女人的野蛮行径。

    郭洪军挥手示意,军丁见了,俱跳下马来,便就在这篇绿草如茵的草坡上歇息,男人们痴迷的看女人唱歌跳舞,就连胡蓉这个女人也被这些长着高颧骨圆脸盘,有着健康的红脸蛋的女人们迷住了。心道:“这些蒙古女人果然与我们汉家女子不同,在敌营中也能这么放松自在,自个虽是在自家的军队中却一直以来胆战心惊如在虎口中行走一般。”这些蒙古女人胸口鼓囊囊的让人看了脸红,肥硕的臀部扭动起来竟是那么让人触目惊心,连胡蓉这个女人都动心,别说那些壮汉小伙早都按捺不住,胡蓉偷看那郭洪军,心道:他若是也同别人那般去瞅那小公主,以后若是找我说话,我定是不理他的。却见那汉子那双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睛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后背,雪白的俊脸上霎时飞透了红霞,慌不迭的垂下螓首,将脸儿埋在那膝下,唯恐被这色迷迷的汉子看见窘态。

    那崔猴子眼睛都看掉在那小公主的身上,凑到郭洪军的身边搭着话说:爷,弟弟这些日的辛劳哥哥心里有数...弟弟想....。那郭洪军用奚落的眼神来看那脸红的跟猴屁股的崔猴子道:你的功劳老子不知道,不过你小子肚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老子清楚着那,你想什么便直说,不敢说便给老子滚蛋。那崔猴忙说:弟弟我想和那小公主说会子话。郭洪军奇道:你跟她有什么话说?崔猴说:我想问她我和小武谁功夫更强!郭洪军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打着这个心思,不过老子就见不得女人哭,若是被老子听道,老子的军棍定让你屁股变成猴屁股,滚吧,猴崽子。

    崔猴得了军令,喜不自胜,奔道那小公主面前把眼睛来看小公主。那小公主见到这个军爷站在自己面前,痴痴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竟然展露笑颜,崔猴受到鼓舞,把手伸给小公主,小公主便把一只白嫩的小手放到崔猴的手里,被他拉着去一边叙话了。

    主唱歌手走了,歌声还没有停下,只不过又换了个女人,这声音由嘹亮变做了多情,曼妙的舞姿和着歌声,穿透了每一个男人的心房。

    见崔猴拐走小公主后,其他的军丁都坐不住了,一干子自诩颇有功绩的军官也都凑到将主身边,掰着手指头叙说自己的功劳,那将主竟不象往日那般严苛,听了夸功,便下了军令,许他去找中意的人去谈情说爱,只是不许惹人哭,坏了这唯美的气氛。就连那中了箭伤的人也忍不住连瘸带拐,连走并爬的过来对将主夸功。

    郭洪军奚落道:你大腿中箭还有心思琢磨这事?那人道:爷,我这不学您呢吗,坐拥美人怀,就是刀山下来也不眨眼那!郭洪军气道:这箭怎么就不长眼那,何不偏一寸绝了这心思呢!那人委屈道:爷,弟弟宁愿那箭射了胸膛,也不愿就偏了一寸呢。郭洪军哈哈大笑道:可注意点,别崩了伤口,见了阎王无法叙说。

    一对对男女手拉着手如初恋的情侣,象踏青的游人,各自寻找隐秘的地方去窃窃私语。绿草如茵的草坡上,缀着朵朵娇艳的花蕊,起伏凸凹的地势婀娜多姿,肥沃的泥土,抓把土攥在手里,滑溜溜油腻腻的,果然是块好地,若任她荒芜岂不可惜,只有那勤劳的男人来努力耕耘,播下无数的种子,种子在滋润的泥土中便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候足了日子便会破土而出,这便是大地母亲为人类的繁衍无私的奉献。

    空气中弥撒着醉人的芬芳,刺激得男人喉咙痒痒的,忍不住吼出那雄浑无比的号子,女子也随着呢喃辗转吟唱,混在一起形成一曲天籁之歌。便连那啃草的骏马也被引的仰蹄嘶鸣,马儿吃足了青草,互相蹭着马鼻,打着鼻响,缠脖绕颈,互相厮磨,撒开四蹄,相互追逐。

    胡蓉也被这芬芳的空气,荼蘼的歌曲引动,坐立不安,忍不住回头偷看郭洪军一眼,见他还在痴痴看着自己,忍着偷笑,轻盈起身,去那不远处的林间游玩。灵动苗条的身姿在郭洪军的眼前消失,让他怅然若失。鼓足了勇气,郭洪军也站起身,四处转眼看看,见无人注意,也迈开大步,来寻胡蓉。

    进到林间,却不见佳人影踪,隐约听到泉水叮咚,想来不远处有条溪流,心中犹豫是不是取水来解渴。听了一会,许是空气嘈杂,便听不到了,却见胡蓉倩影从远处草茵处闪现。胡蓉见到郭洪军,美丽的粉脸涂抹上红晕。两人越走越近。胡蓉低语嘟囔道:你来作甚?郭洪军走进一步道:我来寻你。胡蓉退后一步道:你来寻我做什么?郭洪军又逼近一步道:想寻你说会话。胡蓉闻到郭洪军的气息,心儿都乱了,又退了一步道:便只是要说话吗?什么时候不好说呢。郭洪军又踏前一步,那胡蓉便无法退了,那后背倚靠在树上了。郭洪军道:有些话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胡蓉紧张的说:你不能离我远一点说吗?偏要挤得这么近,怪热的。鼻尖竟真的沁出水珠了。郭洪军把指尖滑过胡蓉娇俏的鼻翼,抹去那水珠道:你还穿着这厚厚的军衣,怎能不热。胡蓉嗔怪道:你说把我那夜行衣命人洗了,怎地到这时候还不还我?郭洪军道:你那衣服一直在我包里,你要走了,也没东西送我,这衣服便留与我吧!胡蓉作怪道:你留这衣服也是白留,你辱了我,我总是要杀了你,你若反悔便走吧,不要随我去这襄阳。郭洪军道:我不怕死哩,没死在鞑子手里才庆幸呢,要死便要死在你手里。胡蓉心都软了道:你死了做鬼莫要来寻我。我胆小呢!郭洪军道:胆小也敢去刺杀鞑子大将吗?胡蓉道:我又不能象你那样带军,若杀了鞑子大将也是我为国尽忠呢。便只是遇到你这恶人,竟如那鞑子一样的坏。郭洪军问:你恨我吗?胡蓉道:如何不恨,我定要杀你的。郭洪军道:恨一次和恨十次有区别吗?胡蓉道:我不会让你有十次机会的。郭洪军掰着手指头道:那便还有七次机会呢。

    胡蓉气都喘不过来了,那郭洪军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胡蓉道:这以前你这口气都是臭的,怎地这次倒不难闻,莫不是偷吃了什么香嘴的东西,怎地如此小气,也不知送与我吃。郭洪军道:你怎知我没给你留,我现在便喂与你吃。两人声音越来越小,想是怕人偷听呢!

    这春夏的暖风吹过,卷起一地的花残,这南方的风不象北方的风带了许多的沙,会迷了人的眼,这风是软的,吹拂在皮肤上就象是在轻柔的抚摸,把身上沁出的汗珠一点点都化走了。

    郭洪军与胡蓉携手走出树林,胡蓉便挣开了手道:你且先走。郭洪军道:你不累吗?我拉你一会。胡蓉道:谁要你拉,我有腿哩,现在烦你呢,离我远一点。郭洪军奇道:刚才为何不烦我?胡蓉支吾道:刚才忘了,现在越看你越可恶。郭洪军道:莫不是嫌我给你吃的东西少了。胡蓉脸红红的道:你还骂过我贪吃婆呢!郭洪军苦着脸道:是我亲手打的野鸡呢,我便连一口都没吃到。胡蓉道:我吃了便是替你吃过了。郭洪军道:那我怎么没饱呢!胡蓉道:那是你贪吃呢,我可喂不饱你,你莫啰嗦,你先走,人家怕羞呢。

    郭洪军这才知道胡蓉为何甩开他手,无奈只好先行,胡蓉见郭洪军走的远了一些,才扭着手跟在后面迤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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