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诗云: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那把皎洁如月的短剑,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凌厉的剑锋刚一露头,便带着逼人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指向了楚钧天脑门要害。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如此严酷的隆冬冰雪天,会有一把剑,像蛟龙一样自水底下飞窜而出,又如毒蛇一般地咬向人的脑袋!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为兵家致胜破敌的不二法门,对于刺客的暗杀,自然也同样适用。
在这一刹那的时间里,飞洒的水花,惊现的剑光,俱是散发着彻骨的寒意!灰蒙蒙的低空下,北风还在不断地呼号,而随着风雪往来穿梭,天色也越加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好在楚钧天,并不是等闲之辈!长年的征战杀伐,早已把他的心境锻造得坚毅如铁,处变不惊,更何况很多足以危及性命的险境,他经历过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形,就像一根被狂风吹动的劲草,突然朝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短剑的直接攻击。而他手上的动作,同样是快如闪电,刚抬起来的钓竿又猛地往下一落,拍向了那只握着短剑的手。
兔起鹘落,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唰!”
那白色短剑一击失手,立刻改刺为削,剑锋的走势,宛若行云流水般顺畅利落。依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洁白的剑身微微一抖,就改变了行走的路径,转而削向楚钧天的腹部。
白色短剑的第二击,采用的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水中持剑之人,根本无视呼啸而来的钓竿,只顾着抬剑伤人。这样的招式,就算伤到了楚钧天,行刺者的手腕,也必然会被钓竿一砸两断。
然而高手交锋,哪怕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也会使得先机尽失,从而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后果。唯有出手果断,头脑冷静,才能在身处劣势时,找到契机力挽狂澜。
只是下一个瞬间,楚钧天却霍然收住了拍出去的钓竿,继而轻轻往回一拖,把钓竿横在了胸前。楚钧天此举,看起来颇有些黔驴技穷的意味,仿佛是万般无奈下,不得不试着凭借手中钓竿,来抵挡削向腹部的短剑。
毕竟,一根寻常的钓竿,是决不可能挡住一把利剑攻势的。只是楚钧天的本意,也并非想把短剑完全拦住,而是仅仅对剑势稍加阻滞,更重要的,还要让短剑把他手中的钓竿削断。
在这种贴身搏击的刺杀中,长长的竹竿起不了任何攻防作用,然而竹竿一旦被利剑从中间斜着切开,就会变成一杆非常实用的短枪。被削尖后的老竹,其锋利程度虽还无法与真正的铁枪相比,可杀伤力依然不容小觑,奋力一击之下,绝对可以轻易地刺穿对手胸膛。
“哼!”
潜伏在水底的短剑刺客身随剑动,剑出之时,他也跟着从水中一跃而起,携着飞溅的水花,连人带剑地逼向楚钧天。
这刺客浑身上下,都裹着一套束身的白衣,脸上还蒙着块白色的布带,甚至连头发,也用白色的头巾包裹了起来。这样的装束,跟天地间的风雪,几乎要融为一体。若是眼力寻常之人,从稍远处看过来,根本就不会发现在这处冰面上,已经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活人。
唯有隐藏得够深,才能在杀人时一击得手;而想要藏得够深,则要尽可能地与周围的事物合二为一!
“咔嚓!”
坚韧的竹竿,终于完全地断了开来,在竹竿的正中间,形成了一道平整又锋利的缺口。两截断竹,一端还握在楚钧天手里,而另一端,则噗通落进了冰窟窿里。
“呜呜——”
疾行的寒风迅速灌进断竹的孔洞中,发出来阵阵低沉的鸣啸,仿佛是边塞上幽怨悲惋的胡笳,吹奏出了一曲招魂的挽歌。
兵家有云:一寸短,一寸巧。在竹竿断裂的那一瞬,白衣刺客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从他白色头巾下透射出的眼神,开始变得比剑锋更加凌厉桀骜。
但白衣人的右手,依旧没有半点的犹豫,他手中的短剑,在最初的一顿后,立刻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朝着楚钧天的腹部切去。
争锋之际,必以先下手者为强,若要弥补方才那一剑的失误,那么这第二剑,就必须比原先出得更快。只要够快,便有可能在楚钧天反击之前,真正地将其伤到!
那些从半空中纷纷洒落的雪花,仿佛都在这一瞬静止,这不仅仅是二人真气激荡所致,更多的,则是因为二人出招的速度太快,从而使风雪飞舞的步履,相对地看着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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