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千户!”除了两名手握绣春刀的白衣人和正在跟楚钧天交手的二人,其他白衣杀手俱是从浮冰上跃起,紧跟住那个被称作余千户的黑衣首领。
“鼠辈安敢!”听到此言的楚钧天,却是目眦欲裂,口里发出了一声大吼,在无尽的惊怒中,他暴动的身体状若奔雷,猛然间一挥手,带起一道蜿蜒曲折的剑光。那剑光不偏不倚,竟势如破竹般从挥舞狼牙棒的白衣人头顶击落。
哗啦!
锋利的短剑,眨眼切过那个白衣人的身体,就像一只装满了烈酒的酒囊被人划破,红色的血流,从他体内滚滚而出,瞬间将一身白衣染成了怵目惊心的血衣。
另一个挥舞九环刀的白衣人见到此景,登时惊得心神俱颤,忙不迭地往后跃出三丈,一时不敢再靠近过来。
饶是运起轻功赶路的余姓黑衣人,也回头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只管继续朝不远处的庭院扑去。
“鼠辈!可敢回来与我一战!”楚钧天扬起染血的短剑,指着余姓黑衣人厉声大喝,于此同时,他顾不上体内急剧扩散的毒势和不断加重的伤势,直接运起轻功,迈开双脚踏过一块块浮冰,如飞追了上去。
楚钧天的步履显得极为迅猛,依照这个速度,或许用不了三息的时间,就能追上前方众人。
嚓!
只是蓦然间,又一阵清脆的声响,自其中一块浮冰下方响起,随即有一截狭长的剑刃,从江底下穿出了那块冰的表面。而此时楚钧天的脚步,已经刚好踩在了那块浮冰上!
那道迅疾的剑花,恍如出水的芙蓉,转瞬破开浮冰,刺中了楚钧天的小腿。
水下的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击得手后便立刻收剑,转身往江水中飞遁逃离。
原来在江水底下,还藏有一个白衣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水里钻出来过。显然他不惜长时间地耗费内力,比其余人躲了更久,为的就是趁楚钧天分神之际,用尽全力刺出一剑。
而正是这一剑,让楚钧天飞驰的脚步停了下来。
噗通!
楚钧天身体一晃,单膝跪倒于地,用一只手拄着短剑,撑起沉重的身躯,他意识到自己左边小腿的经络,已经完全被切断。依靠这样的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余姓黑衣人了。
“唉,还是大意了啊。”楚钧天抬头望着住宅的方向,口中重重地喘息,接着又摇头叹了口气。
他原本滚烫的身体,也像一块长时间离开了火炉的烙铁,开始渐渐地降温,他腰部的衣襟,已经被流淌不止的血液浸透。刚才楚钧天用外门功法,强行刺激自己周身的经脉,从而压制住了体内剧毒带来的痛楚,但那也只是饮鸩止渴的做法,一旦毒势再次爆发,只会比初时猛烈数倍不止。
所以接下去没多久,楚钧天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极为诡异的抽搐,好像每一寸血肉,都在忍受着非人的煎熬。
“没想到传闻中的天威将军,也会有如此凄惨的一天,可惜可惜呀,哈哈哈哈……”
看到楚钧天跪倒,站在耿炳文身侧那两个握着绣春刀的白衣人,终于一面说笑着,一面踩着冰块走了过来。他二人口中虽然连说可惜,但得意的笑声,却同样接连不断。
还有那个被惊退的九环刀大汉,也恢复了原先的胆气,提刀一跃,迅速靠近过来。
三人抬起各自兵器,从三个方位将楚钧天围住,他们虽然明知眼前的对手已到了强弩之末,就算不动手也定会自行死去,但人性之恶便在于此,若不好好欣赏一番他人的痛苦,又如何能从自己辛辛苦苦的屠戮中,找寻到足够的乐趣?
“哈哈,楚将军,你猜猜,待会儿那边的院子里,会发生怎样的一出好戏。”其中一个白衣人,口中戏谑般笑道,同时将手中的绣春刀,架在了楚钧天的肩膀上。
此时楚钧天半跪的身体,已几乎要蜷曲了起来,就连手中倚着的短剑,也被用力地插进了冰块内。
“哈哈,葛兄,你说像姓楚的这种人物,家中的女眷会长成什么模样?”那个名为金震的白衣人看到无人回话,就将放在楚钧天肩上的绣春刀,用力往下压了压,面带阴邪之色问道。
被压在下方的楚钧天身子一摇,差点扑到在浮冰上,他的头颅死死沉着,脑门之上青筋毕露。
“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传闻此人曾十分英雄,但他对女人的品味,恐怕还真不好妄下断论。说不定他家娘子,本是个五大三粗的悍妇哩,哈哈哈……”另一个握着绣春刀的白衣人咧一咧嘴,不加掩饰地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