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是正当防卫。我女儿腿上的伤还没讨回公道呢。”
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局的工作人员要调查李老师打人这件事情。而校长、李老师、裘皮球也反应问题,说有个顽劣的学生今天上午殴打了一个善良的老师,以及她野蛮的家长正在恶人先告状。教育局工作人员与警察叔叔说,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请大家放心。他们当然不会说这是和我爸爸陈小明的私人关系,而是说,接到了投诉、接到了报案。
李老师站在教室里,自信地看着所有人。她相信她已经统治了、控制了这个班级的孩子。她对他们有绝对权威。她让他们哭,他们就得哭;她让他们笑,他们就得笑;她让他们****,他们就得****。他们还想在这个学校里继续上学,谁敢说出她打人的事情呢?
嘿,还真有。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王中王。
“老师是为了我们好。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要不是他们笨得赛猪头,老师怎么会动手。老师是恨铁不成钢。”王中王站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见过李老师打同学吗?”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问。
“他们太笨了,连四则运算都做不对。像我这么聪明,老师一直喜欢我,我是这个班的班长,就从来没有挨过打。”
王中王没有挨打的原因是因为他父母常年给李老师送礼。不过这下不好使了,李老师看到自己被最喜欢的、捧上天的学生出卖,那张脸呦。
王中王的爸妈在机关工作,每年寒暑假都会给李老师送东西。比如,李老师最爱吃的猪头肉,冬天放寒假,过年前,王中王的爸爸都会给李老师送一个大猪头。比如,夏天,王中王的妈妈会给李老师送一些他们单位发的澡票、游泳票、电影票、超市购物卡,等等。
“打是亲来骂是爱,老师打学生,天经地义!打得越狠爱得越深!人不打不成器!”王中王摇头晃脑。
“那你怎么从来不挨打?!老师最爱你,怎么不打你呢?”杨小湖站了起来。
杨小湖是我的同桌,我帮他改过许多次错误答案。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得站起来许多次,挨上百个耳光上百脚踹。而且他作业被撕了之后,罚写500次,其中250次都是我替他写得。我是他靠得住的朋友,他回敬了我同样的友情。
“李老师每节课都打人,只要做错题目,就要站起来,接受她的耳光、让她拿脚踹,随便飞黑板擦。我们班里有一个女孩子被她拿黑板擦打断了鼻梁骨,已经转学了。我感觉李老师是个神经病。”杨小湖继续说。
“杨小湖,你是不是害怕陈大慈回来打击报复你,所以才撒谎的呢?”李老师模仿鞠萍姐姐的声音。每一次全区教学公开课,她都模仿着鞠萍姐姐的声音,说:“亲爱的同学们,注意看老师……”,脸上挂着固定上去的笑容。这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那一年,杨小湖的爷爷还活着,溺爱着这个孩子,他还知道“害怕”二字是什么意思。他不担心李老师随后揍他吗?
“还有哪位同学挨过李老师的打?”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问。可是我的同学们竟然全都低下了头,他们在害怕,包括刘胖子,被剥离了全部尊严站在讲台上喊1000次“我是猪”的刘胖子。
“我也能证明。”这一次站起来的是林萧萧,我和她上学几年以来从没说过话。
她挽起校服袖子,胳膊上许多青,“这都是李老师拧的,因为我这次数学测试考了89分。”她勉起校服裤子,腿上几处有血结痂的伤。“这是我背不出数学定义,李老师拿她那双带钉子的高跟鞋踢得。”
“林萧萧,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李老师变脸了。
“我胡说八道我不得好死。你胡说八道你全家死光光。”
“我打你怎么了?我拧你怎么了?我踢你怎么了?我不对你们狠一点,你们数学能考满分吗?我带的班能年年全区成绩第一吗?”
她终于撕下了面子,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