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室昏昧,无衣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刚刚我去见了一位好友,你猜是谁?”我笑着走过去,凑到他眼前说:“昨日她可是你帐中客。”
无衣眼睛眯了一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姑娘一去九个月,昨日我帐里可寒得很呢。”他岔开话题,提也不提沁芳,虽然料到,也不由暗恼,当真是风月场上无真情,他与沁芳说的那些话,沁芳转述都如此醉人,只不过过了一天,他竟连沁芳的名字都不肯提。
呵……
答应了那冷面术士中夜即回,又怨这花馆小哥薄凉无情,再惦记着凌潇是否当真认得沁芳,我再无心多留,推开窗户,指着窗下不远我的铺子:“她的帐子怕是更寒,我要回去陪她了,改日记得来坐。”
“她……”无衣在身后问。还是忍不住会问吗?我暗笑,回头时,却见他看也没看窗外,手在脑后挥了挥:“罢了。”
“你想问什么?”
无衣不答。他不问,我却偏偏要说给他听:“她认识你之前,时常宿于我家中,在你这儿区区四日,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上前攀着他的肩,咬着耳朵说了几句。
这样花馆的头牌,听了我说的之后竟红了耳朵,我低头一笑,他却很快抖抖衣袖:“却是无衣坏了二位的好事,抱歉了。”
“知道就好。”我说着就要越窗回去,却被无衣拉住:“那个,她……”
“怎么?”我看着他依然有些发红的耳朵。
“她可曾告诉你,提前走是不退银子的。”无衣眉眼含笑。
8,
说沁芳在我屋里不过是诓无衣的,没料到待我回去,沁芳竟真的在屋里。
“你去找无衣了?”她问。
她如何知道?我有些疑惑。不等我问,沁芳拉了我说:“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告诉我好吗?”
起初说些她熟悉的桥段,她有些失落地叹息:“果然是逢场作戏呢,对谁都是一样的。”再说些其他琐碎,她又笑:“你是真妖他是假妖,他斗不过你。”我叹口气,直道无聊,沁芳仰在床上,幽幽地说:“他不适合你,所以说还是要遇对人呀。”
是么,我看着她的侧脸,原来她已经默认了无衣是对的人了。
这样零零碎碎竟说了一夜。晨起梳洗已毕,正和沁芳烹茶闲话,却见那方士凌潇闯进来,看见我们张口就说:“朝廷下旨花馆都关了。”
什么?我与沁芳对视一眼。就听凌潇又说:“这样就不必再念着那厮了吧?”
我看看凌潇又看看沁芳,他们竟然真的认识?沁芳垂头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说:“他是我夫君的故友。”
我抬头看着凌潇,他傲然昂着头,我脸色不由一灰:若他和琴师恭是好友,那么我捅给他沁芳去找小哥的事,不就成了……哎,真是糟糕。
9,
凌潇所言不虚,朝廷真的下旨关了所有花馆,我与沁芳在街上转了一圈,姑娘们议论纷纷,有的在打听昔日小哥们的去向,有的在谈论花馆里的时光,我和沁芳从她们中走过,走入巷子时说:“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成了无衣最后一个女人,倒也不错。”
与子同衾(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