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你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而至。
我一岁多的时候,妈妈给我断奶。
准备了奶粉,奶糖,奶片,摆了满满一床。
但是我丝毫不领情。
将奶粉奶糖奶片全部扔到了地上,之后还不解气,又将枕头被子全部扔了下去。
这一天的时间我的哭声未断。
到了晚上,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因此我开始咬牙。
将我仅有的四颗牙咬的咯咯作响,表达着我的愤怒。
妈妈终究不忍心,拗不过我,这次断奶以失败告终。
我也没有得意多久,老天爷爷就帮我断了奶。
在事情发生之前,有个算命先生和爸爸说,在那一天不要看到属狗的人,否则大凶。
但是,妈妈属狗,避无可避。
大家都对封建迷信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便没放在心上。
据爸爸回忆,那天他照例上街买菜,却在路上发现一根香肠。
他以为是什么人掉的呢,便伸手去捡。
那却是一条蛇!红色的蛇!
爸爸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下午回家后不顾天气炎热,继续为院子里的茄子打药。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是千年来在这片广大的土地上的农民们的真实写照。
爸爸背上喷雾器,汗流浃背。
却发现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至倒地不起。
喷雾器漏了,农药顺着汗腺进入了体内。
那年夏天,医院里住满了农药中毒的农民。
大家都只用了半个月就出院了,只有爸爸,越来越重。
高烧一个多月不退,每天妈妈和大娘都用刨冰放在他的身体各处为他降温,大大每天都给他进行全身按摩,以免肌肉萎缩。
奶奶在家照看着我们一群孩子,我整天哭闹,将大姐和小姨肩上都咬到渗血。
爷爷侍弄着家里的农田,心牵着医院里最疼爱的小儿子,瞬间苍老。
三娘到处为爸爸求神拜佛,大娘二娘三娘小姨甚至千里之外一直不认可爸爸的姥爷都送来了上千医药费。
直到爸爸十二天滴水未进,没有丝毫动作。
医生说,还是准备后事吧,不然来不及了。
这个炸雷开在我们夏家,没有人相信,没有人能接受。
医院不愿病人死在那里影响名声,强烈要求转院,并且好心劝慰爸爸的哥哥嫂嫂还有妈妈,即使到最好的医院去醒来也是植物人了,你们负担不起的,还是早作准备吧。
爸爸也许不忍心自己辛苦追来的美貌妻子年轻守寡,也许不忍心还没给年幼的女儿留下记忆就撒手人寰。
总之,上天终于眷顾我们了。
在爸爸要出院的那一天,手指颤了一下,这个微小的动作恰好被细心的大大察觉。
医生忍不住感叹,这真是个奇迹!
爸爸仅仅保住生命就出院了。
我们已然家徒四壁,亲戚们也都不遗余力的支援我们,但是,再也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了。
爸爸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妈妈陪伴了他一个多月,我的奶不得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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