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罗’也是你的人?”
“是的。”
“你要他去杀我?”
“是的。”
“他也只杀该死的人?”
“是的。”
“我也是该死的人?”
“是的。”
“我为什么该死?”
“做错事的人,统统都该死。”
“我做错了事?”
“是的。”
“什么事?”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谁?”
“小侯爷。”
“我得罪了他?”
“你自己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两拨人要杀我。”
“两拨人?”
“他们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枚指环。”
“指环?”
“黑色的指环。”
“‘黑岩指环’?”
“你知道这枚指环?”
“卫慕安宁手里的那枚……”
“是假的。”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黑岩指环’不可能在你手里。”
“为什么?”
“没有人能活着闯上黑巅。”
“凡事都有例外。”
“是的,凡事都有例外。”
“‘黑凤凰’是黑岩教的左护法?”
“是的。”
“右护法是谁?”
“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因为我想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
“一桩血案。”
“什么血案?”
“连环杀人案。”
“哦?”
“昨天夜里,六个姑娘被人糟蹋。”
“谁干的?”
“‘玉麒麟’。”
“是他?”
“‘玉麒麟’还有个名字。”
“什么?”
“‘白麒麟’。”
“哦?”
“他是‘黑岩教’的右护法。”
“是的。”
“‘紫藤罗’是黑岩教七大堂主之一?”
“是的。”
“他的剑很快。”
“这正是他的弱点。”
“快也是弱点?”
“剑越快,越不容易收回。”
“哦?”
“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不可能打败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黑岩教真正的教主。”
“你猜得出?”
“卫慕安宁只是个幌子。”
“什么幌子?”
“迷惑小侯爷的幌子。”
“我为什么要迷惑小侯爷?”
“因为你发现了一笔宝藏。”
“什么宝藏?”
“西夏王朝的复国甲杖。”
“你竟然知道这些?”
“你很意外?”
“的确有些意外。”
“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哦?”
“我听到了你和老幺的谈话。”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黑岩指环’的作用。”
“我只知道这是黑岩教的信物。”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黑岩指环’的秘密。”
“为什么?”
“因为我是黑岩教的教主。”
“你终于承认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又何必否认。”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我应该待在哪里?”
“你最应该待的地方是黑巅。”
“黑巅的确是个好地方。”
“你之所以待在这儿,肯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
“你非要我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你和卫慕安宁秘密达成协议,她替你镇守黑巅,你替她对付小侯爷。”
“说下去。”
“古浪是个小镇,无论黑巅发生什么变故,都不会有人联想到这里。”
“你说的变故指的是什么?”
“黑巅内讧。”
“内讧?”
“你早已策划好一切,明天正午,‘红玫瑰’和‘蓝牡丹’会带着你的令旗赶上黑巅。”
“去干什么?”
“挑起四堂和六堂的争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么做当然有你的理由。”
“什么理由?”
“除掉小侯爷的眼线。”
“小侯爷的眼线?”
“半年前,‘白麒麟’就已被人盯上,而盯上他的人正是‘白狼’王卫。”
“是的。”
“‘白麒麟’的身份极为特殊,外人根本找不到他。”
“是的。”
“从那以后,你就知道黑岩教内部已经有了小侯爷的卧底。”
“是的。”
“你派出三路人马追查此事,半个月后,这些人的尸体便出现在了黑巅。”
“你说得很对。”
“为了彻底找出奸细,也为了麻痹小侯爷,你给自己找了一个替身。”
“替身?”
“这个替身是个女人。”
“女人?”
“因为你觉得女人好控制。”
“是的。”
“这个女人就是卫慕安宁。”
“是的。”
“卫慕安宁是卫慕安全的妹妹,谁也不会想到她竟是你的傀儡。”
“一点也不错。”
“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卫慕安宁不会甘心做你的傀儡。”
“这个不劳你费心。”
“你早已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你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
“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
“是的,杀你。”
“用你的长剑?”
“是的,用我的长剑。”
“杀人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你想在这里杀我,只怕不太容易。”
“你认为我杀不了你?”
“看看你身后。”
古天奇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手中握着一把剑,一把没有剑鞘的剑,剑身闪出青色的寒光。
谢斌,青蛇剑传人谢斌。
“你用剑?”谢斌问。
“是的,我用剑。”古天奇说。
“你的剑很长。”
“的确很长。”
“你是‘剑底无痕’林逸的徒弟?”
“你能看得出?”
“是的,我认识你的剑。”
“你是谢斌?”古天奇的瞳孔突然收缩。
“是的,我就是谢斌。”
“燕追魂死了?”
“没有,他没死。”
“他没死?”
“心相大师救了他。”
“心相大师也救了你。”
“你的确很聪明。”
“不敢。”
“聪明人为什么要做傻事?”
“你是在说我?”
“是的。”
“我在做傻事?”
“难道不是吗?”
“这不是傻事。”
“你本来不应该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遇上了我。”
“青蛇剑?”
“你认识这把剑?”
“我听说过。”
“你身上有伤?”
“你看得出?”
“是的,我看得出。”
“有伤又怎样?”
“你不怕受伤?”
“怕受伤的人,根本不配用剑。”
“你走吧。”
“你让我走?”
“把你的伤养好。”
“我会再来找你的。”
“你再次找我之前,一定要养好你的伤。”
“我一定会的。”
古天奇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睢家堡。
“你就这样让他走?”睢明远问。
“你要我杀了他?”谢斌说。
“至少你不应该让他走。”
“他身上有伤。”
“你从来不杀受伤的人?”
“受伤的人不配我出手。”
洛阳城西,紫石大街。
悠远的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激涌,时而缓承。
女孩子胸前的两条毒蛇纷纷盘起头,随着令狐陶身体的摆动而摆动。
“你还会吹箫?”女孩子问。
“会一点点。”令狐陶说。
“你这根短箫好漂亮。”
“你也懂箫?”
“我不懂,我爹懂一点。”
“你爹?”
“我爹的很多朋友,都是大乐曲家。”
“你爹是谁?”
“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说。”
——一个女人说自己不想说,那就是不想说,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她都是不想说。
——让一个女人说她自己不想说的事,岂不是很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