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是我12岁的生日。
那是个冬天，很冷。
我穿着我最喜欢的那套蓝白色的裙子，瑟瑟发抖的蹲在站牌旁。
我感觉我快冻僵了，快要晕过去了——但我却咬着牙，硬撑了下去。直到我的嘴唇发紫，牙齿打颤。我知道，再这样，我会冻死。
我望望灰蒙蒙的天，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很凉，一团黑影忽然遮住了天空。
“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再出来？”他脱下大衣将我包裹起来。
很温暖。
“老爹，我们还去游乐园吗？”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去你大爷！”他还是老样子，“去医院啊！”
“哦。”
我有些失落，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不再说话。
“我们先去医院，明天……明天再带你去。”
“好。”
老爹抱着我去医院，依稀记得医生说了什么，然后老爹把我抱的更紧。
“长安……想吃什么？”他问我。
“橘子。”我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想了想，又补充道，“冰的那种。”
“……好。”他天荒地破的同意了。
后来的事，我记得不大清楚，我听见有人不停叫我名字，往我嘴里塞很冰很凉的橘子，还有滚烫的小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醒来，大概是在两天后的凌晨，那时候老爹不在我身边，只有一个护士在旁边摆弄着一个很笨重的机器。
护士看到我醒来，很惊讶，慌慌张张的地跑出去叫医生。医生来了，也是同样的惊讶，问了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记不记得自己是谁，身体感觉怎么样之类的。
我觉得很奇怪，问他们老爹在那里。
他们问：老爹是谁。
我说：白涧，我的养父。
医生说：不知道。谁是白涧？
医生觉得我可能在雪里冻太久，脑子不到好使了，建议我留院观察几天，我一口拒绝，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我回到家，发现所有属于老爹的东西都不见啦。
我去警察局，他们告诉我没有一个叫白涧的人。
我想张贴寻人启事，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的名字。
除了每个月卡里都会多出来的一笔钱，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骗子。”
贰
“骗子。”
我睁开眼，看到房梁上雕刻着的精美繁复的花纹。
哦，差点忘了，我已经穿越了。
这年头怪事不少，穿越的特多。
在和周公一番争斗后，我毅然决定松开了周公的小手，周公一脸被人抛弃的怨妇样，抱着我的腿死活不放。这导致我心情很差。
好吧，我就是在闹起床气。
于是我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起了床，正准备穿衣，雀儿就已经拿了衣服进来。
“娘子，你怎么可以穿昨天穿过的衣服！”她惊恐万分。
我希望我没用错词，但不得不承认，雀儿当时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只见雀儿直接将我昨天穿过的那套襦裙扔给了下人，然后拿着刚抱进来的衣服，对我说：“娘子，这是你两天前去司衣坊订做的衣服。”
“诶？哦。”虽然不记得这事，但这种时候，只要点头微笑就好。
雀儿把一件件衣服展开，“娘子打算穿那件？”
我表示，这衣服简直闪瞎了我的眼睛，虽然衣服的颜色很淡雅，但布料绝逼是上乘的，有若隐若现的云纹，衣服上的花纹每一处都是巧夺天工，穿在身上，妥妥的拉仇恨。我要真的穿出去，大概会被别的大小姐什么的一人一个眼神凌迟处死。
“雀儿啊，还有别的不。”
“有啊。”雀儿立马拿出了一件更加华丽丽的衣服。
“……”我选择狗带。
“不过这件衣服是娘子你打算在太后寿宴上穿的。”雀儿补充道。
太后寿宴？我想想，唔，就是当今文颐太后的70岁大寿，这倒是个重要日子。
“雀儿你把这件衣服收好。”我吩咐道，不知为何，总感觉女主一定会在这件衣服上做些文章。
“好的娘子。”雀儿麻利的把衣服放进了衣柜最底层，上了三把锁才罢休，然后又跑回来，“娘子今儿打算穿那件衣裳出门？”
“出门？”
“是啊，娘子你忘了，今儿个有个锦绣园的游园会。”
“我还真忘了。”谁能告诉我那什么游园会是什么鬼！
雀儿微微一笑，拿起件杏黄色的襦裙往我身上穿，“那娘子可得快些了，时辰快到了。”
我的人权呢！
雀儿完全不理，穿好衣服就把我往镜台前拉，二话不说给我梳头洗脸。
我可以选择先刷牙吗。
不得不说，雀儿技术真心好，分分钟一个双环髻，各种钗子步摇弄上去，至于脸妆，在我多次反抗之下，雀儿终于放弃了把我弄成脸白嘴红的女鬼模样——表示这都怪古代铜镜太糟糕，大家都画浓妆啦。雀儿在我的“指导”下，给我糊了个淡妆，然后出于习惯地给我画了额妆。
雀儿满意的看了看我的脸，问道：“娘子可还满意？”
我干笑道：“满意满意。”不满意你一定剁了我。
“那就请小姐快点出发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雀儿未等我回答就直接把我扛了起来，没错，就是像扛大米那样的！
我丫真的是贵族小姐吗……
叁
雀儿是我见过的最全能的丫鬟，不仅会普通丫鬟会做的一切，还附带知天文晓地理通人和。
在前往那什么游园的路上，雀儿给我恶补了所有官家小姐和未婚配男子的名字和家室——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未婚配的……少年也会来参加，然后又跟我讲了一大堆能做的不能做的，听得我直头晕——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颠簸的马车——我恨这没现代科技的古代！
终于，听的真的快要眼冒金星的我打住了雀儿，“容我静静。你讲那么多我记不住啊！”
雀儿一脸天真，笑着说：“没事啊，娘子不记得的话，雀儿可以偷偷告诉娘子的。”
你丫的不早说！
雀儿给了我一个用红绳系这的两个小玉铃，玉铃里头是空心的，就算晃也不会有声音，但两个玉铃相互碰撞，却会发出清脆的，很好听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就如《琵琶行》里所言“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娘子，”我从未见过那么严肃的雀儿，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今后，不论发生什么，请都不要把这对玉铃取下来。也不要外露给任何人看！”
我伸出手去掐了把雀儿那肥肥嫩嫩手感超赞的脸，一脸的惶恐，“雀儿，你鬼上身了？”
雀儿汗颜，“就知道不该对你报什么希望。”
“啥幺蛾子？”
“没啥幺蛾子。”
我坐正了姿势，认真地看着雀儿，“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第4章 十里荷塘香（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