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男孩回到了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小小的村子,早已没了人烟。村子的老人们大多都已离开了人世,余下的也已经投奔了居于外地的儿女......村子,仅留下一座座孤独残破的土屋,耸立在荒原之中。
男孩奶奶家的老屋早已坍塌,而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屋院内外枯叶遍地,杂草丛生,其间藏匿着的几只破烂的筐篓,也正随着时间腐化为泥土。
同父母一起祭拜过爷爷奶奶的坟后,男孩只身游荡在这被遗弃的村落,找寻着曾经的记忆。
“忻,不要走的太远了,要注意安全啊。”
女人的声音很柔和,很温暖。
“嗯,好的,妈。”
男孩轻快而又温柔地回应道,声色有些相似于他的母亲。
顺着长满野草的土路而去,忻走到了村落至东。果然,记忆里的那间雨神庙依然还在。
黄土垒砌的土墙摇摇欲倾,粘着赤色残漆的庙梁满是蛀洞,庭院里,到处都是残砖破瓦,干草枯叶......和村子的境遇一样,神庙已然荒芜废却,早已没有了人来祭拜。
忻推开日渐风化的庙门,步入庙堂。面对着布满灰尘的雨神牌位,他恭恭敬敬地伫立着,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作虔诚的祈拜。
一丝山风掠过了破陋不堪的神庙,门框上方长满绿锈的铜铃发出了依然清脆的叮铃。西空,太阳那灿烂的光芒,从厚厚云层间的缝隙投泄向了大地,形成的耶稣光磅礴壮美。
突然,庙宇的庭院里刮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旋风,直惹得沉积的枯叶纷飞乱舞,铜铃剧烈荡响,木门随着风一关,一合......
咯吱......咯吱......
沙尘枯叶被吹进了庙堂,闻动静而转过身的忻一只手罩着头,另一只手紧紧遮护着眼睛,仅在手指之间露出狭小的缝隙,来了解门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望,让他的身心惶然惊撼......
只见门外庭中,竟然站着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身着黑色金纹华服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腰,棕黑如瀑,发末端系以赤色发带。纤白的左手反于腰际,并持着一把未展开的古铜色镂花木扇,而右手,则隐现在垂下的袖摆之中。
女子站在旋风之中,衣发竟未随风而动,枯叶却围绕着她盘舞。眨眼,女子便消失不现,似乎从未出现过......
旋风随女子的消失而渐散,枯叶簌簌落下,周围恢复了一开始的祥和,铜铃在微风中轻轻击响,清脆悦耳......
忻还未缓过神来,在原地怔怔地站着。
“刚刚,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吗?”
返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父亲驾驶汽车,母亲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排座椅上的忻斜靠着车门,右手拄着下颚,望着窗外夕阳下的景象出神。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却难以诉与父母。
“那或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而已,说出来的话只会让父母忧心吧......”
忻暗暗地想,一路上没有同父母作太多的交流。
因山路崎岖,父亲开的小心翼翼,等回到镇上时已是深夜。
弧月当空,归于宁静的小镇仅留下一桩桩明亮的路灯,等候着迟归的人们。
回到家,身心疲惫的忻,一心只想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觉。可是由于一天的奔波,身上早已沾满尘土泥垢,所以务必要洗漱干净,才不会把整洁的被褥弄脏。
父母洗漱完毕,忻揉着已经困得睁不开了的眼睛,一边解下睡袍的衣带,一边慢悠悠地走向浴室。
莲蓬头里,冒着热气的水喷涌而出,浴室内立即水雾弥漫。忻把温热的水从头淋到了脚,身体由内而外感到舒适,惬意。
洗完澡,关紧水龙头,忻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双手用力搓揉着头上的毛巾。此刻,父母都已睡去,而父亲由于驾车劳累,呼噜声如轰雷般穿门而出。
忻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深深地躺陷在床上,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睡眠中,忻感到似乎有一座大山沉沉压着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挪移,仿若梦境,也似乎清醒......
翌日。
“38.5℃,唉,忻发热了。”
女人仔细读过温度计的示数,眉心微皱,声音里有些沉暗。她洗了毛巾,稍微挤干水分后敷在忻的额头。
“......”
中年男人思量了下,接着说道:
“今天我在单位帮你请个假,你在家看护着孩子吧。”
“嗯......我知道了,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
在妻子的叮嘱中,男人穿好外衣,离开了家。
“唉......”
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十年前,镇上的医院。
“这孩子患有十分严重的肺炎,肺内大量积液,请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孩子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听到大夫下达的病危通知,年轻的妈妈脸色煞白,险些昏溃。
孩子的爸爸抱着痛哭失措的妻子,紧紧握着她发凉的手,红了眼眶。
“大夫,求求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求你救救我孩子的命啊!”
“我们......一定尽力!”
下病危通知的医生坚定地说道,随后立即转身,回到了抢救室......
年幼的孩子染上了小小的风寒,可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就会病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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