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既可笑又可耻,这支裸奔队伍竟由警队开道护送,可见领头人物在当地的势力大到何种地步。街上的群众见到这帮“遛鸟侠”,如同碰上了瘟神,通通避之唯恐不及!可偏偏就有个戴墨镜、手持相机的少女猥琐追踪,锁定焦点人物无名烈,拼命按快门拍照。少女似乎有无形护罩保护,躲避的人群竟没有一个能触碰到她的身体。拍完照片,她得意洋洋地走了。没人知道,该女就是长年在网络上诋毁无名烈的那个造谣者,也是一脉苦心寻觅的“四大结界师”之一。
无名烈擦了把汗,殊不知,他又要“红了”!“烈哥,烈哥…”后头追来一小弟,他裸奔照样携带手机,专程跑来跟老大报告码头上的情况:“烈哥,城东码头的莱顿刚打来电话,说码头工人聚众在您的地盘上闹事,拜托您过去帮下忙。事成之后,他定有重谢。”
“嘿咻,嘿咻,鲁嘎修,撸出个未来!”无名烈杀猪般嘶吼,附带不雅手势,“‘撸友们’,跟我来!”一声号令,大帮人调转方向,往城东码头跑。
一路狂奔,“裸奔大队”跑到了城东码头。平白无故冒出上千名没穿裤子的大汉,码头工人们顿时慌了手脚!胆小者皆连声叱问:“你们想干嘛?!别乱来!不然…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状况来得太过突兀,唯恐军心不稳,体格粗壮的带头工人急忙出列,鼓舞士气:“弟兄们别怕!人间自有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想怎么样,我们都奉陪到底!”
“真的要‘奉陪’吗?我没这种‘特殊爱好’啊,怎么办……”工人群体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声称待会“爱好”怕是要沦为“哀嚎”了。
办公楼上的莱顿等来了烈火堂人马,好比打了一剂强心针!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迎神似的凑到无名烈跟前,说:“烈爷,兄弟千盼万盼算是把您盼来了!不是您来,我可就要被欺负惨了…”莱顿做呜咽状,手上比划罢工人群,“烈爷,您看那帮猪狗,平日里我待他们不薄啊…他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聚众包围我的办公楼。我跟他们说,我是您罩着的,他们竟然说就算他老子无名首相来了也不怕。今天,您可得好好教训他们,让这帮下贱东西长长记性!”末尾一句说得最是恶毒,恨不得把工人们生吞活剥。
听到此话,码头工人群起怒骂,把莱顿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情绪发泄完了,带头工人瞧来的流氓头头没反应,遂呼吁大伙安静,单独向无名烈说明实情、表述苦衷。
工商双方各执一词,场面吵杂。无名烈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暂停手势,示意劳资两方静一静。稳住了局面,他扯亮嗓子,放声言道:“我不会断案,只知道通常是有钱有势的欺负贫弱穷苦的,电视上都这么演,我想现实里也是这么过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伸张正义!”他横出手来,抓住老板的脑门,硬是把他的头掰向群众,“可莱顿虽然贼眉鼠脸的,倒也‘不像坏人’,万一冤枉他也不好。这样吧,莱顿,你和那边那位雄壮威武的工头单挑,谁赢了,谁就是真理,我就支持谁。这样够公平吧?”
“公平!公平!单挑!单挑……”码头工人大声附和。
“不是,烈爷,他五大三粗的,您不能这样啊……”莱顿苦苦哀求,却遭对方无情打脸,“你不敢是吧?”
“是,我不敢…要不烈爷您替我跟他单挑,您出手保准能轻松摆平他。”
“‘林良卡后(方言:脏话)’,你头壳‘秀逗(方言:短路)’啦?这关我屁事啊?!我吃饱了撑着没事替你单挑?你没胆就是心虚,就是孬种,我平生最恨孬种!”无名烈冲旁边的几名混混一招手,说:“来,你们两个把他绑住手脚、脱光衣裤,然后关进码头仓库;另外两个去牵几条公狗过来,顺便买几包壮阳大补药和狗粮。”
四名混混依言照办,各自行动。一队负责拖人关押,一队负责牵狗买药。
情况突变,局势顷刻逆转,着实大出莱顿意料!他意志消沉,垮塌了肩背、垂下手。老板本想求饶,可身子却如筛糠乱抖,上下两排牙齿敲得格格作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码头工人们乐见好戏,是欢呼雀跃,比生了儿子还要高兴!
片刻,莱顿就让人扒光衣服,五花大绑关进仓库。
前回扮演“偏心裁判”的无名烈,这回又充当酒宴东家:他吩咐兄弟去码头的小卖部买下全部烟酒,让烈火堂的兄弟与码头工人同欢共饮。酒过三巡,两名混混牵狗买药回来了。无名烈露出狞笑,交代二人:“把补药混进狗粮里让狗吃掉,吃饱了就把狗放进仓库让莱顿老板好好‘享受享受’。”
仓库里的莱顿听到无名烈的话,就像耳朵里爬进一条毛毛虫,脑袋晃啊晃,晃得面无人色就是晃不掉!他已顾不得其他,死命地放声哀嚎:“我是红灯堂堂主——多尔骨的舅舅,看在我外甥的面上您就放过我吧!”
念及江湖规矩又同吃一锅饭,不少兄弟也劝无名烈,称他们和多尔骨是同帮,况且此人向来狠辣,该留点情面。
阿烈不以为然:“‘看林娘(方言:脏话)’,一辣还有辣辣啦!狠辣就能恃强凌弱吗?你们晓不晓得?莱顿让工人们搬的货箱里都藏有白粉。他一天赚的钱,你们十辈子都花不完。而仓库里的家伙居然吝啬到连工人们那点微薄的工资都不肯发,他早该死了!他明知我最恨毒品,还胆敢在我的地头上和多尔骨暗中勾结贩毒,却拿我当保护伞?我要不弄死他,才叫天理难容!给我放狗!”老大中指若令箭颁布,混混们当真加药喂狗……
半晌,四条吃了大补药的公狗被放进仓库。恶心的镜头外人无缘欣赏,就听到那胜似“爱情动作片”放映时的声声惨叫:“哦~麦~嘎~~噢噢……我答应发工资,我不贩毒了,饶了我吧!啊啊……”刺激达灵魂深处,人声和狗叫混在了一块,“嗷呜,嗷呜呜……哦~~痛!放过我吧……”
听到声声犬嚎,连同莱顿地惨叫、**还有求救声,无名烈不住放声大笑,道:“老板,我现在叫弟兄去买验孕棒,等你‘有喜’了再放你出来,嘎嘎嘎。”
当日,无名烈整治完莱顿,立马叫兄弟们搬出码头货仓内的货箱,让众人验证货箱中暗藏的白粉。他一不做二不休,当众焚毁包括仓库在内的各项罪恶物品。事了,他交代兄弟们把办公楼里的现金全发给工人。
堂主开恩,码头工人们欢声雷动,直把无名烈奉若神明,就差没顶礼膜拜了。阿烈装得好像很酷,招来粗壮工头,摘下自己的两条金手链,塞到他粗糙的大手上:“这是我的手链,纯滴,24K滴。你拿去给兄弟们应急。”他不仅送金子给工人,还让他们辞职回家,今后不要再受人利用,运毒走私。
一脉亲眼目睹了这起事件的全过程,相当满意。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为首裸男:“好男儿!但愿今后能与他结交。”
“怕是不能。”伊丽莎白说,“这人虽说本性不坏,却是首相无名最疼爱的义子,海格市的一霸。他在社会上一呼百应,被万千不良少年视为偶像,很难跟我们结成同道。”
“我看未必。”一脉自信地笑了笑,“好了,婶婶,我们回家吧,该和我叔好好叙一叙了。”
“那是。”伊丽莎白爽快地拉上侄儿、牵着儿子,安排他们坐在后座,自个打开前门坐上驾驶座,开车驶向海格市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