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王玉兰父亲详细地向家人介绍了自己的考察过程。王玉兰听了说:“这个黄家老汉说的未必是实情,其中疑点颇多,一个年收入五六万元的家庭,住宿条件竟然那么差,你说这可能吗?还有儿子聪明伶俐,长像不差,为何娶不上媳妇?”
“唉——你这个娃娃,人家的主要缺点就是家庭住址问题,要是住在川道里,儿子早就把媳妇说下了,那能走换亲这步路呢!”
父女二人说了大半天,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此事暂时被搁置了下来。从此以后家里面也分成了两派,王玉兰和母亲是一派,哥哥虽然不说话,但明显是站在父亲一边的,每逢吃饭四个人坐在一起,总是死气沉沉的,谁也不说话,只有母亲在唉声叹气地说上几句。为此事,王玉兰父母几乎天天在争吵,听着父母的争吵,王玉兰更是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家里被一种悲观苦闷的气氛笼罩着。市场上的老张已打过好几次电话,催问此事的结果……
几天后,王玉兰的大姑来到了王玉兰家说:“我听你爹说天祝有一家换亲的很合适,姐弟两都是正常人;而且女婿人长的也不错,而且人家已经答应了结婚后绝对不让你在家里住,让你在县城开服装店,这不正好合你的胃口吗。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何况你们这是换亲啊!”
“唉!好我的大姑哩,你不了解情况,现在这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两家相隔一百多里地,我们又不了解人家的底细,单凭人家的一面之词怎么能相信哩?”王玉兰叹了一口气说。
“我听你爹说,女婿人精明能干,而且长的也不错,这就足够了。什么时候人是最主要的,有人就有了一切。老话说得好——会择的择女婿,不会择的择家庭,可见嫁女儿最主要的是看人,而不是看家庭。家庭不好是可以改变,人是改变不了的。”
“反正这这桩婚事我不赞成。”
“我知道你是心里撇不下那个鲁富年,可惜你们有缘无份呀!再怎么着也成不了呀!这就是一个我的命运呀。人活一世就是这样,如意的成不了,不如意的却成了。你年轻,经过的事情少,如果你活到我这个年龄你就知道了,人活一辈子真的不容易啊,跌倒爬起来没个几十回能活到老吗?没有一个人,一生没有坎坷和痛苦,人生总有太多的遗憾和无奈;但是再艰难你也得活下去,我想我们就认命吧……”
接下来,王玉兰的舅舅、小姑、姨妈、婶娘都来劝说,这是王玉兰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么多人都在劝说,难道说是自己的观点错了,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着痛苦的抉择,尽管这样的抉择是非常痛苦的,但必须尽快做出,长痛不如短痛……三天后王玉兰终于做出了决定:“嫁!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父亲听了女儿的决定后,自然十分高兴,亲自跑到驴马市场上找到了老张,说了了女儿的决定。第二天中午黄建国父子便来到了王玉兰家,两家很快达成了协议:婚礼从简,各家的嫁妆各家备,婚期就定在本月内,因路途较远两家都不去西客,结婚那天两家各派一辆小车娶亲。商定以后黄家父子就住了下来,第二天王玉兰父亲陪黄家父子到街上的阴阳先生家择日子,经阴阳先生推算农历八月十二是一个黄道吉日。结婚日期定下后王玉兰父亲便将黄家父子送上了车,并讲好了如有事两家在电话里再联系。
这几天的王玉兰从答应父亲的那一刻起,她就后悔了。她感到她的一生被自己一句话断送了。她一次又一次地鼓足勇气想跟父母说,否定她答应了的事。但是临到头来,她又泄气了。这次促使王玉兰答应换亲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哥哥,俗话说汉大心实,这句话用在哥哥身上实在太准确了,这个人太老实了,与人打交道总是吃了亏。有时候给修房子的村民们拉运建材,遇到奸诈的人少给工钱,或者纯粹要不到工钱,都得靠妹妹前去讨要。记得前两年王玉兰在外打工,春节前回到家中后,得知哥哥给邻村一户修房子村民家拉运砂石料,结账时只要了半数运费,下剩的半数要不上,这户村民耍赖说,他拉运的砂石料不合格,拒绝给付剩余的400元钱。父子二人讨要了多次都无结果。王玉兰回家后,听说此事后十分生气,问:“你们为什么不找镇上的民事调解员,他就是专门负责调解民事纠纷的。”
父子二人听了说:“我们从来不知道镇上还有这么个部门。”后来在镇民事调解员的协助下终于要回了这笔钱。这几天她看到哥哥脸上有了憨厚笑容,忙里忙外十分勤快。这个老实人自从新娶的嫂子跑了以后,一天到晚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此时的王玉兰怎么能忍心反悔呢?
母亲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是女儿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从表情上看得出内心是痛苦的,有时候眼圈是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但在人面前却装作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心情最好的要属父亲了,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信心十足,脸上总是挂着满意的笑容,不论跟谁说话都是和颜瑞色,尤其是跟女儿说话,更是带着一种愧疚的心情低声下气地在说。白天一家四口人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很难聚到一起,未有吃晚饭时一家人才能聚齐;所以吃晚饭时便是一家人商量事情的最佳时间。自从王玉兰答应换亲的事以后,每天吃晚饭时,父亲总是向家里人说今天办过的事,并特意要征求女儿的意见,接着便要安排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同样也要征得女儿的同意,可以说对王玉兰是百依百顺,十分尊重。家里面表面上又恢复惜日宁静和谐的气氛。
一家四口人最痛苦的自然就是王玉兰了,一想起和鲁富年的爱,就是她感到痛彻心扉,心情异常的沮丧,对前途丧失了希望,甚至于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整天郁郁寡欢,虽然内心很痛苦,但是为了不扫家里人的兴,白天脸上还不敢显露出来,只有在夜阑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