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实地考察
王玉兰父亲接到电话后跟老伴说：“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算了吧，已经回绝了就再不考虑了。”王玉兰妈妈说。
“不去有点不近人情，人家这么远的来了，不论成与不成应该见一面才是。”
“那你就去吧。”王玉兰妈妈说。
王玉兰父亲如约来到了街上，见面后，黄建国说：“我听张爸说：你们主要看不上我们住的地方是山区，是吗？”
“是呀，我老伴说了，我们川道里生活惯的娃娃恐怕到你们那儿生活不习惯。”王玉兰父亲如实说。
“我是这样打算的——如果这事成了，我决不让你女儿住在老家，准备在县城里租房子住，因为我的工作也在县城里，这样生活起来方便。我听张爸说你女儿会裁缝手艺，又是初中生，结婚后我们开一家服装店，等条件好一些了再买楼房，你看怎样？”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我们可以重新考虑，只是……还得听女儿的意见呀。”王玉兰父亲的说。
“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先跟我们到家里看一下，再到我工作的县城里去考察一下，回来后跟你女儿商量，再做决定行不行？”
王玉兰父亲还在犹豫，老张说：“没问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亲自去看一下不就啥都清楚了吗。”
“要去也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准备一下再去呀。”王玉兰父亲说。
“这有啥好准备的，只要人去就行。”老张说。于是王玉兰父亲在街上电话亭里打通了村上小卖部的电话，给店主说：“请转告王玉兰，就说她父亲到天祝去了。”打完电话后，王玉兰父亲随黄家姐弟二人坐上了到天祝县的班车，转了两次车后，来到了直滩乡，下车后黄建国雇了一辆小三轮车，跑了半个多小时便来到黄建国的家——六湾村。这是一个大山脚下，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村子的北面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村子的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油菜已经收完了，露出了黑黝黝的土地。青稞正值灌浆期，绿油油的一片，微风吹拂，麦苗轻轻晃动，就好像是大海上的波浪一般壮观。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各家房上炊烟袅袅，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下了三轮车后，王玉兰父亲随黄建国姐弟俩进了一条东西走向的巷子，走到巷子中间的一扇大门前，黄建国说：“这就是我们家。”说着上前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门面墙是黏土夯筑而成的，因年代久了的缘故，墙头上已生成了厚厚的一层墨绿色的植被。大门就镶嵌在黏土墙内，农村人称之为：“三线门”，现在这种门在川道里已很少见了，但是有山区还是很普遍的。门框上贴了一幅春联，虽经风吹雨淋，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上联是：门迊春夏秋冬福。下联是：户纳东西南北财。
进了大门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中间被一道矮墙隔开，前院住人，后院里有牛屋、羊棚、猪圈等。院里露天放着一具石磨。座位北朝南盖有五间土木结构的房子，外观已很破旧了，露出的木料已经发黑，尤其是厨房上的门窗黑口就像个大烟囱口似的。院子里南墙下堆放着劈柴垛和干牛粪垛，上面盖着石棉瓦。
听见大门响从屋里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来，黄建国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妈。”接着又将王玉兰父亲向自己的母亲做了介绍。
进到屋里后，家具虽然破旧，但收拾还算整洁，只是屋内有一股难闻的羊膻味。黄腊丛倒上茶后，接着便点燃了几根卫生香。黄腊丛妈妈端来了烧馍馍，并催着教王玉兰父亲的吃。王玉兰父亲说：“我先喝茶，一会儿了吃。”
接下来黄腊丛妈妈向王玉兰父亲寻问了家里的人口，庄稼的收成和所养的牲畜等一些农业上的事情，王玉兰父亲都一一做了答复。
两人暄了半响后，门里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戴着鸭舌帽的半老汉来，笑容满面地上前跟王玉兰父亲握手问好。黄腊丛母亲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了来人，并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家掌柜的。”接下来就有黄腊丛父亲陪着王玉兰父亲暄。黄腊丛父亲十分健谈，不论说起啥来都头头是道。这两人聊天就像是老师跟学生上课一般，老师主讲，学生只有听的份。
王玉兰父亲心中暗想：“老话说：‘养儿像父，养女像母’这话一点不假。母女二人忠厚老实，待人真诚。这父子二人却十分健谈，为人圆滑，以后要是打交道还得提防着点。”
天黑了，屋里光线逐渐暗了下来，黄腊丛父亲点着了桌子上的马灯，这时黄腊丛进来擦桌子，紧接着黄建国端了一大盘羊肉上来，吃过羊肉后又是肉汤下挂面。
吃过晚饭后，黄腊丛父亲谈起了自家的家庭收入，说：“每年到了秋冬季，牛要出栏五六头，羊出栏四拾只左右，两项收入可达两万左右。在牛羊出栏旺季我还做一些贩卖牛羊的生意，也能赚得两万左右。还有儿子，一年也能挣个两万多一点，不过现在有年青人消费大，多数就在外面花掉了。总计一年的收入在五至六万之间。如果能娶一个识字的媳妇，想着在县城开一家百货商店或者服装店，等经济宽余些了就在县城给儿子买一套楼房……”王玉兰父亲是个老实人，听了自然深信不疑，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一趟算是没白来，终于给女儿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家，又给儿子换回了媳妇，可谓两全其美的好事情。回去以后一定要说服女儿，促成此事。”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王玉兰父亲告别了黄建国父母，和黄建国一同来的了天祝县城——华藏寺。黄建国首先带着王玉兰父亲到自己工作的药材收购站，站上的工作人员听说是黄建国未来的岳父，十分热情，将老汉请到会客室后，殷勤招待，老汉见此情景自然深信不疑。聊了一会儿，黄建国又带着老汉到街上的服装店做实地考察。黄建民指着其中的一个服装店说：“我准备就开这么大的一个服装店。”
王玉兰父亲的问：“开这么大的一个服装店，大约得投资多少钱呀？”
黄建国说：“大约得20万元钱吧。”
“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半数，不够的或借或贷想办法弄，万一弄不上，自己家的牛羊卖了也能卖十几万哩。”黄建国说完后便带着王玉兰父亲去一个饭馆里去吃饭。吃饭期间，黄建设国说：“只要你女儿肯嫁过来，我保证不让她在农村里待一天。结婚后我们首先在县城租房子住，然后在张罗开服装店的事。你看怎样？”
王玉兰父亲听了自然深信不疑，连声说好。黄建国看着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在商场里买了香烟糕点水果，将老汉送上了回家的长途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