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着想成为上海人的白日梦,妈妈已经将行李一一放好,让我躺床上去。
爸爸要将我住院花费的钱拿回老家报销,只在租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
我和妈妈在小租房里住下了,我等待着接下来的治疗。
房子外面人多,他们都在客厅里煮饭,客厅里还没有油烟机,因此做饭的时候,客厅基本都被油烟包裹的。
我是不去客厅的,公用卫生间也不去,只待在小房间里。
我们的小房间被妈妈收拾的很干净,我化疗完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日子便又恢复成妈妈为我食补的时候。
猪蹄汤,鸽子汤,甚至猪心汤……
每天换着花样吃着妈妈为我煮的各种汤,我现在是来者不拒,一个多月前的那十几年生活,我对这类汤都还是抗拒的状态,闻着味道就不想吃,但现在已经能一人吃掉整整一大碗。
这种迅速的改变,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我又想到F了,想到她津津有味的喝着汤用她独特的大嗓门吹着牛,还有她连喝白粥都那么有味道的样子。
只是,我们应该再也见不到面了。
高中班主任送给我的十字绣被我带来了上海,小房子里没有电视,这是我唯一能解闷的东西。
我已经能熟练的绣一些简单的部分,像城堡的线条之类,但树木的重影有点难,我只绣了一点,眼睛就看花了。
妈妈怕我伤了眼睛,她让我多休息。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天气晴朗的一天,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妈妈同往常一样,要出门买菜。
“梦梦,要不要出去走走?”妈妈问我。
我有些愣神,好像不管是“出去”,还是“走走”,都不适合生病后的我了。
医生常嘱咐说,化疗后身体各项指标都很低,要注意尽量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不要感冒,不要感染,不要不戴口罩……
貌似我都忘了,我其实可以“出去走走”。
“不想出去吗?”妈妈又问了一遍。
她接着说:“天天待在屋子里也不好,出去透透气,顺便晒晒太阳,也可以的。”
“要!我要出去!”
怎么会不想?每个人都有颗自由的心,只是,被“禁锢”的时间久了,待在房间,成了习惯。
我一骨碌从床上下了地,速度穿好衣服。跟着妈妈出了门。
一出门,我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小鸟一样,走到哪都要左右看一看。
原来我住的小房子是在一栋小区里啊,原来小区的环境这么好,这么干净,原来小区楼下还有锻炼器材……
我指着其中一个锻炼器材,对妈妈说:“我想玩一玩那个再走。”
我指的那个是有两个踏板,一脚踏一个,然后就能前后摆动,应该是锻炼腿和腹部的。
以前我在学校的室外乒乓球桌旁也见到过,并且玩过。只不过我不喜欢一前一后踏着,更喜欢的是两只脚同时朝前荡着,那种感觉很刺激。现在我看到一样的,心中比平常更增添了几分雀跃。
有时候随手可得的东西,反而没有历经千辛万苦来的要开心。
当时的我,心情就是这样吧,身体状况的不允许,我大多数是躺床上,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曾经晚自习后能连着跑八百米,现在对于我的身体来说,跑十米都是奢侈。
妈妈答应让我玩了,我高兴到飞起,踏上踏板,有阳光照在我脸上,消磨了部分寒风,我悠悠的荡着身子,比以前的速度慢的多,但也很满足了,那种感觉很美妙,真的和飞起来一样。
那天虽然天晴,出了太阳,但风仍是很大,有风顺着口罩的缝隙偷溜进亲吻我的脸颊,冰冰的,凉凉的。
我荡着飘飘然的身体,抬眸眯眼忘了眼久违的太阳,很久没见到它了,原来它被冬天的寒掩藏了啊。
妈妈喊着让我再慢点,我无奈,只能换了正常的方式荡了,外面的温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冷,没玩几分钟,我就下来了。
妈妈拉着我戴着手套的手,问我:“冷不冷?”
“不冷,动了会儿反而出汗了。”我笑着对妈妈说,想把手套摘下来给她戴。
“你戴着吧,我等会儿要买菜不方便。”妈妈回答我道,她接着又问我:“累不累?要是累的话现在就回去。”
我摇头,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第25章 头晕心慌(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