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母后只能为你做一件事……”女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母后只能告诉你,若想重聚,只有五百年后,神界……”话仿佛没有说完,可女娲的身影已渐渐模糊,再听不见她说什么。

    “母后!别走……”花千骨着急的想要挽留,却如何也聚不齐女娲那微弱的神念。白子画将花千骨拥入怀中,留下已经看愣住的众人,回到了绝情殿。

    “师父……小骨不想忘了你……我只想永远陪在师父身边……”花千骨躲在白子画怀里,一刻不愿离开。三日,三日之后,自己会把师父忘的一干二净……师父该有多难受……

    白子画摸摸花千骨的头,苦笑道:“不要怕,无论你记不记得师父,还爱不爱师父,师父都将永远守护你,你是小骨也罢,千落也罢,师父不在乎。一切或许是师父该承受的……”

    花千骨本在小声啜泣,听过这话之后抬起头看着白子画,仿佛猜到了什么。“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子画不说话,紧紧的抱住花千骨。“师父!你到底瞒了我什么?”花千骨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已经猜到大概,两颗宝石似得眼珠此刻更是闪着光,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

    白子画松开她一些,惊为天人的面庞上,多出了两行清泪。看向此刻接近崩溃的花千骨,内心同样的挣扎。终于再不想忍下去,侧身将花千骨压下吻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温柔却是极为痛苦。两人的泪水交织在一起,纵横流淌。最后终于终止在白子画再也忍不住的疼痛——绝情池水。他的脸上是熟悉的,在花千骨被一剑刺穿之后的痛苦的、不舍的、绝望的、无声的哭泣。

    只是不同的是,此刻花千骨仍然在,还紧紧的抱住他,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唤着“师父……”

    白子画的疼痛没有丝毫的好转,他用尽力气抓住花千骨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艰难的转过身,在花千骨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用断续的、嘶哑的声音说:“小骨……师父……师父没事……”虽如此说,却还是忍不过绝情水。白子画痛到发抖,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按着疼痛的地方。

    这种疼痛,比之前每一次这里的痛都要再疼上一万倍。花千骨无法眼见白子画痛苦,挥手就要将那伤疤除去。白子画立刻制止。

    满脸的汗水,痛到难以开口说话,却仍坚持着告诉她:“不…小骨…留下它…至少让我知道…你…一直在我心里…也许…也许…五百年后…会有办法的…若没有办法…小骨…你也永远会好好的…好好的留在神界…活下去…你会永远忘记师父的…”

    花千骨听着,一直摇头。“师父,小骨绝不相信,区区神谕就能让我忘记你。小骨陪你一起痛。”花千骨流着泪说完,隔空取了一小杯绝情池水,没等白子画反应,毫无迟疑倒在自己的右臂之上。顿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整个绝情殿回荡。

    这个场景刺激了白子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大喊“小骨不要!”下一秒便将花千骨揽在怀中。花千骨的面色苍白,刚浇的绝情池水,与白子画手臂上的不同。被浇上的地方已经腐蚀入骨,血淋淋的露出了惨白的骨头。

    “师父…看…这样你就永远在小骨身边了…就算有神谕…这个伤疤也会一直在的…师父你要相信小骨…一定会…一定会…永远爱你…”花千骨说完终是不敌疼痛,昏睡过去。

    “师父…看…这样你就永远在小骨身边了…就算有神谕…这个伤疤也会一直在的…师父你要相信小骨…一定会…一定会…永远爱你…”花千骨说完终是不敌疼痛,昏睡过去。

    白子画全然忘记自己手臂上撕心裂肺的痛,不管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只是紧紧的搂着花千骨,源源不断的将内力输送给她。“小骨……你怎么这么傻……这是师父的劫数啊……”白子画对着昏迷的花千骨悲痛的说。

    花千骨醒来,已是次日黄昏。距她离去,只有一天时间。像往常一般,一睁眼就见到白子画看着自己。

    手臂上绝情池水的伤还依稀有些疼痛,花千骨却不愿去管它,挣扎着坐起来,紧紧地抱住坐在床边双眼满是血丝的白子画。

    “小骨……”

    “师父……别说了……”

    白子画苦笑着不再说话,抱着花千骨的力道大了些。两人不知这样拥了多久,只见绝情殿外狂风骤雨,却恍若未闻。花千骨忍着充斥了满眼的泪水,不敢叫它留下,这是真的痛苦的泪水,不能给人间带去灾难。

    白子画不知该说什么,便只是紧紧抱住她。

    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就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天再次悄然过去。到了最后的时间。

    “师父……时间快到了……一定记得来找我……我一定能够想起你的……”花千骨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这让白子画感到异常的不安。

    “小骨……不要再说了……”白子画说完吻上花千骨的额头。然而就在一切如此和谐之时,花千骨的身形涣散,眼神迷离,化作尘埃一般的身体,看得见,摸不到。白子画用力的去抓,仿佛还要挽留什么。可抓来的却只有空气。

    “小骨!别走……”白子画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小骨……原来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我曾想,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怎样都可以。所以我 满不在乎的将劫数渡到自己身上,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劫数却是如此?小骨,你回来,你回来好吗?师父离不开你了……

    几年的幸福时光,就这样从白子画眼前溜走,他早就习惯了小骨的陪伴,习惯了软绵绵的撒娇,习惯了她与他吃饭,习惯了每时每刻的不离不弃。

    再也没有人为自己挽发种桃花,再也没有人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再也没有了……

    白子画终于压抑不住失去的悲痛,一口鲜血涌出,昏倒在床边。

    此时整个天下皆察觉到有异动,但却因为听到女娲所说,而不再过于担心。

    笙箫默见天有异象,想到花千骨可能已经离开,一瞬间担心白子画。来不及再想,拉着幽若就向绝情殿而去,霓裳影在一旁看见他们去了绝情殿,也突然反应过来,焦急地赶去。

    笙箫默的担心没有错,他们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白子画。于是,将他扶起来,借着神谕又输真气给他,很快,白子画便醒了过来。不需要再多说,再多说一个字,都将刺激到白子画。现在他的状态,并不亚于花千骨死时的痛苦。

    与此同时,一座偌大的宫殿,富丽堂皇,所有宫殿都被云雾所缭绕,伫立在天与地的中间。那里的一切都在苏醒。

    一个冠绝天下的女子正安静的睡在一张白玉铺成的床上,盖着金蚕丝被,瀑布般长发随意的散在枕头上。脸上是没有表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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