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自早上若溪走了之后,就坐立不安。还好今天是妈妈照顾身在医院的妹妹。宋岩在家什么事都不用做,吃过午饭,睡了会儿,起床玩了会游戏,四点刚过,突然心血来潮,要不,我现在骑着自行车去若溪家里去?不行啊,才分开这么久,要是去了,她家里人准会笑死我。
去吧,反正没什么事,后天就没时间了,转念一想,六七十里的路啊,万一在路上车坏了怎么办?算了,大不了一死呗,一定给若溪一个莫大的惊喜。
这样想着,带上手机,披上雨衣,向程妈撂下一句话,“跟我妈说,我去同学家,今晚不回来了。”说着就去花园车棚里取单车了。
“岩岩,这大冬天的,你是去哪个同学家呀,你妈回来,我好跟她说。”程妈追问到。“若溪!”宋岩大声地回了她,就蹬着车出门去了。
雪越下越大,路十分不好走。临近过年,虽雨雪很大,但仍然车多人多,宋岩只好七拐八拐,缓慢前行,近五点才到市郊汽车站。
这会肯定没有去天渚岭的车了,再说宋岩也不想坐做什么汽车,骑单车去,说不定反而会令若溪感动死,想到这里,宋岩心里燃起一股强烈的冲劲。
雪越来越大,宋岩刚开始还边躲在雨衣下骑车,边惬意地听歌,后来发现,路上的雪越来越厚,天色也越来越晚,心里便有些担心和害怕了。
夜里,月光是没有的,乡下的公路两旁,房屋零散分布,偶尔有一两束灯光从眼前闪过,很快便消失了。
宋岩心想,得抓紧时间才行,夜静谧得可怕,虽然远处近处都有灯火,但似乎离自己好遥远,也并不属于自己,冷风偶尔吹过,湿雨变小了,但仍密密麻麻下个没完,路上,屋顶上,空地上,原野上,满是白色的雪,微微地衬出白光来,像是置身于冰冷、清幽、神秘、可怕的异境,宋岩觉得这是多么惬意又让人害怕的感受啊,或许这也是不错的。
“扑”地一声,没留意,宋岩和着单车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路旁高大挺直的水桐树掉下一大片雪,窣窣作响,远处传来一两声乌鸦的叫声,宋岩打了个寒颤,仿佛真碰到了鬼样,但又立即定下神来,心想,只要能见到若溪,还是不错的。
于是拍去身上的雪泥,继续踩着单车上路,过了过了二十来分钟才到镇政府,问了路,便直奔溪风村而去,宋岩心中一阵窃喜,哈哈,终于到了,若溪,我来了,我竟然来你家了,你肯定想不到吧。呵呵,想到这里,宋岩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冲动,似乎像做贼偷了东西后的那种窃喜。
问了村头一户人家,此人家里还算殷实,那四五十岁的大叔说话在乡里人看来应该是有些水平的,攀谈间才得知是村长,问过之后,就朝若溪家走来。
“若溪,若溪...”宋岩兴奋地朝屋里喊,钟意和奶奶正在厨房忙活呢,便出来看,“哪位?”钟意心想,这村里也没个与若溪关系特好的男孩子呀,并且声音也不熟啊。
“阿姨,您是钟阿姨吧,我是若溪的朋友,我们通过话的,您还记得吗?”宋岩耐心而亲切地回话。“噢...”钟意回想起来,“你是那宋...”有点高兴。
“阿姨,我叫宋岩。”十分诚恳。钟意连忙边打开大门边说:“快...快进屋...这么大冷的天可不能在外面冻。”“宋岩啊,我的乖孙女婿来了。”奶奶平阿婆喜不自胜,也说起糊涂高兴话来。
二人进屋,“妈,您老瞎说什么呢?人家宋岩可不一定看得上咱家丫头呢。”钟意忙拿话茬开。“你不知哇,他们俩好得很。”奶奶仍没明白,继续高兴地说。“去,叫若溪丫头下来。”
此时白起正坐在厅里摆弄账本,“白起啊,这是若溪的同学。”奶奶忙着介绍,见有客人来了,白起抬头。“白叔叔你好,我是宋岩,若溪的朋友。”“好啊,”白起放下账本,礼节性地拍了拍宋岩的肩膀,“这么好的小伙子,配我们家若溪,天作之合啊。”说话间,宋岩脸红发烫,不想白叔叔竟不是见外的人。
钟意准备上楼去叫若溪,被宋岩叫住,“阿姨,先别叫,我给她个惊喜,”说着拿起手机打了若溪的电话,“若溪啊,猜我现在在哪儿?”说着嘿嘿地笑了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若溪从睡梦中惊醒,也许实在太累了,昨天在克莉丝汀蛋糕店忙到晚上10点多才回学校,若溪想着或许将来自己做一个著名的糕点师也是不错的,这会是谁打电话来呢,若溪有点极不情愿的样子,睡眼惺忪,勉强撑起,“喂,谁啊?”“若溪,是我,猜我现在哪儿?”宋岩强忍住心跳。
“哪儿?”若溪虽知是宋岩,但却不很清醒。“你猜?”“你饶了我吧,我困死了。”说着要关机。“你家。”“啊?我家!!不可能吧?!”若溪惊讶地跳了起来,嗷嗷大叫,继而作哭状。“你不信啊,下来呗,嘿嘿。”宋岩奸邪地笑笑。
若溪闻言心怦怦作响,赶紧起床到浴室梳洗一番,“溪儿”奶奶在楼下喊。若溪点了点唇膏,叠好被子,就匆匆下了楼。一见果然是宋岩,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夹着一阵狂喜,但转眼在奶奶“溪儿,你同学来了,这么久才下来”的说话声中转为羞涩与矜持,继而故作一种冷淡。
“吃饭了,吃饭了!”钟意热情地招待,“宋岩啊,我们家可不比城里,随便炒的几个菜,将就着吃啊。”“阿姨,你说话太见外了,我和若溪可是非常好的朋友,彼此都是很随意的。”宋岩笑着说。
白起心领神会,“哦,是啊。我们若溪与宋岩关系挺好的,随便吃就可以了。”
吃过晚饭,钟意在厨房洗碗,白起回房工作,奶奶一般这时候就累了,可能回房睡了。
宋岩与若溪两人坐在沙发上,静默了一会儿,“若溪,第一次来你家,是不是让你感到突兀了?”宋岩眼里泛着纯净温和的光。“没...没有...”若溪这时候倒真有些局促起来。“那,不陪我到你家四处看看?”宋岩有点想要笑出声来。
若溪拉着宋岩的手往楼上奔去。爬过楼梯,穿过走廊,来到楼上的客厅,虽不比城里,但装饰雅致,也别具一番风格。
若溪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紧紧地抱着宋岩,宋岩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温暖颤栗的感觉,仿佛悬在半空中,虽然自己比若溪高很多,脚也踏实地落在地板上。
“走,到我房间看看。”若溪停下来,仍旧拉着他的手,房间里装有空调,很是暖和,若溪脱下外套,露出粉色毛衣,“这就是我以前的房间,不过,以前没这么好,重新装修过的,这是我的书架,已经有100来藏书了,还有这个,芦荟,泰迪熊,这个仙人掌画。”若溪高兴地介绍着,“若溪,我感觉有点热,”宋岩憋得难受。
“那就脱下来呗。”若溪上前帮他弄拉链,“这是新买的?”“是白叔叔的,我刚来一身湿了,所以就换了他的。”蓝黑色皮绒外套里露出白色内衣,若溪赶忙停了手,脸红发烫,随即仍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粉色毛衣,白色内衣,相拥的那刻,时间仿佛停止,四目相对,喘不过气来,情愫涌动,还有火辣辣的深情渴望。“若溪,你知道吗,你一走,我几乎就快癫狂了,莫名的空虚与失落,几乎碾碎了我的胸膛,我是如此冷静刚毅的一个人,不想自己失控,但美好刺激的体验再次攫住了我的心,你知道吗,在暗夜的雪地里狂奔,唯一的渴望就是给你一个惊喜,那是多么美妙刺激的体验,即使当我狠狠地被摔在雪地上,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冲到你身边,让你抱着我,若溪,你答应我,一辈子不要离开我,好吗?”宋岩深情而略带稚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温暖不已。
“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好好爱你。”若溪温柔回应。说着,若溪抬头,双手扶住宋岩的脸颊,朝他吻了上去,两唇相接的那刻,宋岩心颤不已,激情热吻,不知不觉,若溪把宋岩压在了香软的床上,宋岩被潮水般的温柔包围,蓦然生起一股温馨美妙而又惊恐刺激的快感,迎合着心爱女孩的亲吻。
吻着吻着,宋岩突然停住了,变得索然尴尬起来,“若溪,我...我是不是很坏?”若溪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豁达地笑了笑,“怎么会呢?你确定以前没吻过我?”“我...”宋岩有口难辨,才想起自己和若溪是那么匆忙快速地结束,发现自己对往事一幕幕有种恍如隔世的遥远,但今天这吻,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了。
正想着,若溪从背后深深地抱了过来,用下巴勾住了宋岩的肩,双手在宋岩的腹胸部轻柔移动,宋岩温柔地闭上眼睛。“宋岩,你记住,我赵若溪是你的人,很久以前就是了,我们会好好相爱,永不分离。”
宋岩转过身,“嗯,我们会好好的,以轻松快乐的方式爱下去,尽管这半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尽管我们还要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两人头碰头,在灯光里相拥,享受心灵默契带来的舒适与温馨。
“我回房了。”宋岩对若溪说,“嗯,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若溪温柔地应声。
当夜,于连洲给急的,她并不知儿子与那什么赵若溪到了这程度,想打电话又害怕犹豫,于是打电话特意问了越涵,最终确认了没事,才敢迷迷糊糊地睡下,只叫程妈去医院照顾宋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