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工作很积极主动，很勤快，她不让自己闲下来，只要一有空闲，余天赐的身影就塞满整个心中、脑中，眼前全是他的音容笑貌，心中对他的思念很强烈，很想能得到他的消息，或者发个信息给他，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让他为难。她是真心的喜欢他，只要他幸福，她什么都愿意。她宁可忍受思念的煎熬，也不愿让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瓦解掉。白天还好过一些，一到了夜晚，躺在宿舍的床上，那种生离死别的愁绪萦绕在心中，让她感觉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着呆，用p3放着自己爱听的歌曲，尽是些缠绵忧伤、让人惆怅倍生的旋律，越发地勾起她满腹的心酸。她变得更加沉默了，人也日见憔悴。
白云开始失眠，每晚很晚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总是在凌晨三、四点醒来，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脑海中浮想翩翩，心里却象是塞了一团棉花般难受。她想起了那个老办法，开始数绵羊，一、二、三、四、五很耐心地数下去，越发现越数心里越乱，头脑昏昏涨涨，于是，又拿出p3开始听音乐，越发地让人倍生愁绪，再也难得睡着，只盼着快些天亮，天亮了就可以起床，起床后就能摆脱这样难受的滋味儿了。她想起还要上班，怕睡眠不好影响白天的上班，便强迫自己入睡，但越是强迫却越是睡不着，心里反而更加烦燥，于是便起床上卫生间，躺下还没多久，感觉又要去卫生间了，一个晚上要去好几次，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如此，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王燕妮过来看她，她叫上王燕妮，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
白云先到医院咨询台咨询了一下导诊员，导诊员详细问了一下情况，请她先挂号，然后将她引到二楼泌尿科。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医生听了白云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描述，点点头，说道：
“你这个情况，要先照一下b超。因为是检查膀胱，而膀胱只有在充满时才能够检查得更清楚。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你下午再来，我们下午两点上班，临检查前一个小时，你要尽量地多喝水，等到有尿涨的感觉时就可以开始检查了。”
出了医院，白云和王燕妮随便吃了点东西，她也不敢吃多，怕吃太饱了喝不下水。之后到超市买了好几瓶矿泉水，和王燕妮坐在医院的候诊大厅里，等待医院上班。看着白云抱着一堆矿泉水傻傻的样子，王燕妮忍不住笑了：
“白云，你把一星期的水都喝了啊，到时，我可不陪着你满街转着找卫生间啊。”
白云望着王燕妮，做了个鬼脸：
“姐姐，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别在那幸灾乐祸了。”
说完又看了看医院墙上的大挂钟，怕误了时间，看看快到下午一点钟了，便开始喝水，一瓶接一瓶，直喝得口中寡淡无味，腹中饱胀不已，看着手中还剩下一瓶，她有些犹豫了。王燕妮在旁边看着白云喝，虽然知道是治病的需要，但还是大张着嘴巴，叫道：
“白云，行了吧，喝这么多，你想撑死啊。”
白云也不作声，歇了歇，又拧开了最后一个瓶盖。
王燕妮不说话了，咕哝道：
“真是个水桶。”
喝完几瓶矿泉水，坐了一会儿，白云有了尿涨的感觉。她看看时间，还差十来分钟，便忍着没有作声。渐渐的，那感觉开始强烈起来，而离医生上班时间还有好几分钟。白云站起来，在b超室门外走来走去，离b超室越近，感觉离解除这种痛苦的希望越大一些。而b超室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估计也和白云一样，喝了不少水，有的人捂着肚子，脸上一副难受的表情，白云看着想笑，可自己比他们更难受，笑也笑不出来了。
下午两点钟，b超室的医生准时来上班了，看到她们迈着悠闲的脚步，步履轻快地上楼，不急不慌地开门，白云在心里喊道：拜托快点吧，受不了了。
等到b超室一开门，白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第一个冲进b超室，对着医生央求道：
“医生，麻烦您先帮我检查吧，我喝水太多，受不了了。”
医生没有作声，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看了白云一眼，继续忙着准备工作，待准备得差不多了，医生对白云说道：
“躺上去吧。”
白云按医生的要求，躺在b超室的床上，接受医生的检查。医生不急不忙地慢慢查着，白云却难受极了，一双手死死地抓着检查床的边沿，心里想到：天啦，怎么这么难受啊，一边就不知不觉地开始哀求起来：
“医生，能不能快一点啊，我受不了了。”
医生却不理会，依旧有条不紊地查着，终于等到查完了，白云接过医生的b超报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洗手间。
终于舒了一口气，白云来到泌尿科医生诊室，依旧是上午的那位男医生，他接过白云递过去的b超检查报告，仔细看了一会儿，看着白云说：
“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从你所说的情况上看，我估计你可能有一丝轻微的强迫症，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机能并没出问题，而是你主观意识上强迫自己不停地上卫生间。你是不是经常有晚上睡不安稳、无缘无故醒来的经历”
见白云在点头，医生接着说：
“你这个病，不是生理上的症状，而是由于思想负担过重，压力过大造成神经性强迫症，我先给你开点药缓解一下症状。但这也是暂缓之计，你平时在工作中记得不可压力过大，要学会放松，善于寻找生活中的乐趣，尽量让自己生活在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要保证睡眠的质量，只要晚上睡好了，过一段时间，你这种症状也就会自动消失了。”
白云点点头，接过医生开的药单，向医生道了谢，和王燕妮分手后，心事沉沉地回去了。
周末休息，白云没地方可去，躺在床上，百无聊奈地翻着书，同宿舍的女孩从外面进来，告诉她门口有人找。白云很意外，会是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王燕妮偶尔来看一下她，再没有谁会找她了，王燕妮每次来会提前打电话告诉自己，那么，现在来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一想到余天赐，她的心里有些激动，尽管知道不会是他，为了让自己与过去来个彻底的告别，自己换了手机号码，再也不上那个qq，只身一人来到远离他的地方，他是不可能找得到自己的。
白云从床上爬起来，照照镜子，看到自己的双眼有些肿，脸色略显憔悴，便在唇上稍许抹了些唇膏，换上一身干练精神的衣服，朝厂门口走去。
门口，很意外地，居然是李大山。
白云和李大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坐下，李大山静静地看着她，略带心疼地说：
“一个多月不见，你憔悴了，也瘦了。”
白云勉强一笑，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突然离职，同事们都很意外，我问了王燕妮好几次，她都说不知道你去哪了。”
白云终于开口了，轻声说道：
“是我不让她告诉任何人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前两天，我们几个老乡在一起吃完饭后，我单独又找了王燕妮，询问你的情况。她终于松口了，告诉我你在这，她说她实在不忍心见你一个人在这憔悴下去，也许，多一个人关心，可以让你开心些。她简短地跟我说了一下你的事情，她说，如果我介意的话，一切只当她没说。”
李大山顿了顿，看着白云，很诚垦地说：
“白云，我不管你过去怎么样，毕竟都过去了。我喜欢你，我来照顾你，可以吗”
白云吃惊地望着李大山，她很意外，虽然李大山一直对她不错，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但没有想到，他已经知道她和余天赐的往事了，居然还能接受她，这让她有些感动，又或许，这些天的孤苦无助让她变得脆弱了，当听到李大山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突然感觉到一丝温暖，她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说：
“让我想一想。”
晚上，白云一个人来到工厂不远处的小超市，买了一小瓶白酒。
同宿舍的女孩到男朋友那去了，晚上不回来，白云一个人坐在宿舍的床上，盯着手上的白酒，犹豫着。猛地，她拧开瓶盖，手一扬，一小瓶白酒一口气全灌进了嘴里。没有别的味道，除了辣，还是辣，还有一些呛人。喝完白酒，白云随手把酒瓶一扔，在床上呆座了片刻，忽然悲从心来，冲到后面的阳台上，面对着宿舍楼下的小河，放声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这个时候，她只是想哭，想以这种方式渲泄，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竭尽全力地哭，撕心裂肺地哭，什么都不顾了。此刻，车间里的人都没有加班，全厂的人，都在宿舍里，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大家正在兴头上，突然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呆了，待听清楚是白云在哭后，一些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也不敢到她的宿舍相劝，由着她哭着。负责清洁卫生的阿姨到底年纪大些，怕白云出事，便要品检员小刘到白云宿舍守着，以防万一，小刘才十八九岁，一个小姑娘，哪见过这种阵势，但还是走进了白云的房间。
一进房间，小刘立即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她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空酒瓶，她大惊失色，失声叫道：
“云姐，你喝酒啦，天啦，还喝了整整一瓶”
见白云没有理她，她赶紧跑到阳台上，陪着白云站着，小声地问道：
“云姐，你怎么啦”
“你不要哭啦，好不好”
白云没有理会，仍是大声地哭泣着。此刻，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说不上悲喜，只想就这样哭下去。
见白云没有停下来的意象，小刘慌了，急得带着哭腔，拉着白云的手：
“云姐，你不要这样啦，好不好，来，我们进房间去，听话啊。”
白云还是没有理会，任由小刘拖着自己的手，她继续哭着，只是，声音小了些。渐渐地，她止住了哭，觉得有些累了，脑袋也晕晕涨涨的，她轻轻地从小刘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动也懒得动一下。
小刘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白云很安静地睡着了，她松了口气，为白云盖上被子，然后关掉灯，轻轻地走出房间，把门锁上。
第二天一早，白云起床，对着镜子，她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只见镜中的自己，双目红肿似桃，脸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迹。看着这个样子的自己，白云苦笑了一下，昨天自己那一闹，全厂都已惊动。也顾不上什么了，白云已经做了决定，等下，就写辞职书。
白云用了一个月时间，办好离职交接手续，李大山请了半个月的假，带着白云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乡。
走进李大山的家，这是一溜三间大瓦房，年代有些久远了，显得有些陈旧。听李大山说，房子还是他爷爷在时建的，那时，家里的条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好的。李大山的父母约五十多岁，看起来还年轻。见到儿子带回一个亭亭玉立的准儿媳，老两口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人。李大山还有一个姐姐，俩口子都在外面打工，只有一个女儿留在自己的娘家，由李母带着。小女孩儿十一二岁年纪，与白云一见如故，阿姨长阿姨短的，叫得很亲热。
正是初春的天气，寒气逼人的隆冬刚过，早晚天气微微有些凉，但白天的气温刚好。天气逐渐转暖，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田野里，山丘上，到处一片绿意昂然。和广东那些工业化的城市相比，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没有受到过一丝丝的污染。早上起床，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白云很快被这样的环境感染了，把一些不开心的事暂时忘在了一边，每天像个跟班似的跟在李母的后面。有时，她们一起去园里割菜，去山上砍柴禾。白云什么都不会干，但什么又都抢着来两下，一觉得累的时候，就地找块草地坐下来。她觉得很新鲜，很好玩，尽管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什么都想试。没事的时候，白云就和李大山的小外甥女在一起玩儿，可能是父母没在身边的缘故，小姑娘很依赖白云，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往她的身上粘。
晚上躺在床上，白云想起自己的父母，这里离自己的家不是很远，坐汽车两三个小时吧。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家，人家都说“衣锦还乡”，自己如今这样落魄，实在不好意思回家。
返回广东的日子近了，白云从短暂的平静日子中慢慢苏醒过来，又要回广东了，那个梦中多次出现的地方，那块自己毕生难忘的土地，不知道会不会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吃饭的时候，李大山向大家宣布：
“爸，妈，我这次去广东后，可能会辞职去开个餐馆。我观察好久了，在广东那边，打工的人多，尤其像我们厂那样大的集团企业，员工多，厂里的大锅饭又不好吃，很多年轻人，尤其男孩子一般都愿意在外面吃饭，哪怕只是吃个快餐，也比在厂里吃饭舒服得多。这些年轻人都是没成家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些人从来不存钱的。现在我们所在的那个镇上还处于开发中，有很多新开的工厂正在修厂房、建宿舍、修门面，正是好做生意的时候。我在那打工也有几年了，厂里有一些熟人可以照顾一下生意，再加上其他的流动人口，生意应该是好做的。打工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钱，你们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先给我做本钱。”
白云很意外地看着他：
“开餐馆，可是我们没有经验啊。”
“大山，这样行吗，还是安安静静打一份工好啊，每个月都有收入，积少成多，这样日积月累，多少可能存一些，做生意，万一亏了，怎么办”李母很担忧。
“妈，小云，你们放心，我考虑很久了，现在开餐馆，绝对不会亏本。小云，你还记得我们常去的老四川火锅店吧，因为常去，所以跟老板他们都熟了，你知道吗他们都买车了。”
他说的没错，白云想起，每次和老乡们去那吃饭时，外面的大间，里面的包房，都是人满为患，有时，要等很久，才能轮到上菜。很多人请客或是过生日的时候，都是提前订餐的，白云不做声了。
李母还是不放心：
“大山，妈还希望早点儿抱孙子呢，你可要想清楚啊，不要把钱全部投进去了。”
李大山蛮有信心地安慰道：
“妈，您放心，相信我。我有个朋友在镇上开了一家餐馆，生意还不错，现在他不想做了，想转给我，我前段时间去考察过，地段还不错，生意也很火，关键是我朋友转给我后，那里的两个厨师都愿意留下来，这样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随你的吧，总之，做什么都要多想一下，想周到想全面了再做，稳妥一些。”
“妈，您放心吧，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李大山笑着说。
十五天的假期满了，白云和李大山两人再次来到了广东。李大山上班就交了辞职单，白云住在租房里等他。办完离职手续后，他们找到了朋友开的餐馆，这是一家湘菜馆，这里离镇中心坐车有十多分钟，是一个新开发的工业区，坐落在山脚下，有些偏僻。但这里大大小小的工厂有几十家，其中有一家三四千人的台资厂，听说工资还可以，厂里面的员工和一些管理人员经常在外面吃饭，而这家餐馆正好在这个厂对面，生意还挺不错的。
李大山的姐姐想换个工作环境，于是从东莞市辞工了，来到此处。李大山拿出自己的积蓄，把餐馆盘了下来。
李大山给餐馆改了个名字，叫“潇湘人家”，给两个师傅加了一点儿工资，把他们留了下来。这里地段好，生意确实不错。接手第一天，照常营业，白云跟着原来的老板娘简单地学了一下开餐馆的一些基本的方法，也正式走马上任了。忙完第一天，晚上打烊后，白云清理了一下一天的营业额，居然还不错，第一次做生意，能够有这样的收入，几个人都很开心。
开餐馆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每天清早五六点钟，李大山就得起床去市场订菜，素菜和调料是在市场里点好后，由菜贩或是调料店伙计直接送到店里。荤菜得自己亲自去选购，因为每天的价格有波动，再加上质量的好坏得自己把关，往往一个早上要跑几趟才能把一天所用的物品购齐。买菜回来后，李大山得休息一下，因为中午会很忙，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睡眠时间太少。白云一般九点钟起床，起床后先煮两大锅饭，再把大厅及包间的地板清理两遍，所有的碗，杯，桌面，都要清洗一遍，然后消毒。姐姐要择菜，洗菜，还要和配菜师傅一起把一些常用的肉片，肉丝，以及葱，蒜等调味料洗净切好。这样忙到上午十点多十一点钟左右，就陆续有客人来了，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能消停。吃完午饭，还有几水池的碗盘没有洗，姐姐身体不太好，白云怕累着她，每次都要他们去休息，自已一个人在厨房里清洗，洗碗池修建得不高，得弯着身子。长时间地佝偻着腰，常常会腰酸背疼。等到把碗洗干净，白云也没有时间休息，差不多要做晚饭的准备工作了。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一直都很忙。等到关门吃饭，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往往已是凌晨二三点钟。
一个星期下来，白云明显感到了睡眠不足，脸上渐渐失去了光泽，虽然很辛苦，但生意好，心里仍很欣慰。
以前的老板娘说的没有错，这里的生意真的还不错。有时，帮着忙完后，李大山会去周围转转，发现这附近的几家餐馆往往是自己的店里客人最多、生意最好，这与师傅做菜的味道好以及地段好是有关系的。
这条街上还有另一家餐馆，生意一直还不错。但这些天，生意明显比“潇湘人家”清淡了些。老板姓江，在这块地方混了有近十年了，以前也是在厂里上班，后来才出来做生意的。对这个地方，他非常的熟悉，与在这里的一些小混混关系也不错。一般在广东这些流动人口多的地方，每个城镇都会有一个流窜着的混混团伙。有的是湖南帮，有的是江西帮。在这个镇上混得开的是河南帮，据说河南人在这里人多势力大，一般人不敢得罪。江老板在这里混久了，经常会免费请这群河南的混混吃吃喝喝，所以，这群河南人也挺“罩”他的。这天，这群人又凑在一起吃喝。江老板喝了一点酒，骂道：
“他妈的，以前那家湘菜馆，我们好不容易想办法把那个老板搞跑了，现在又来了几个不怕事的，居然生意比以前还好一些。哥哥我心里真他妈的不爽”
“江哥，只要您一句话，这事交给我搞掂，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三十来岁，是这群河南帮的一个小头目，人称“牛哥”。
“老弟，那就麻烦你了，还是老规矩，事成之后，该给的辛苦费一分不会少。来，我敬兄弟一杯，祝你马到成功。”江老板求之不得，赶紧说道。
“干江哥，您放心，不就是几个毛头小青年吗哼到时，我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牛哥”恶狠狠地说道。
周末的生意比平时要好一些。从晚上五点多一直是满座，到十点左右，生意才淡了一些，白云喘了口气，站在收银台算了一下菜单。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为首一个三十来岁，膀粗腰圆，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情。跟在后面的一个光头，一个瘦高个。白云迎上去，笑道：
“几位老板，请坐，请问吃点什么”
“老板娘，有什么拿手好菜，先报一下。”瘦高个斜睨着白云轻慢地说道。
“好的，剁椒鱼头，水煮鱼片，红烧田鸡，腰果鸡丁”白云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菜名。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把这几个都写上吧。去，帮我倒杯茶，一定要刚开的水泡着，还要放一点好的茶叶，知道吗”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白云的话。
“好的，马上来。”白云看出这几个人不那么对劲，可能是社会上混的，最好轻易不要得罪，赶紧泡好茶端上来。
一会儿，菜上齐了，为首的汉子盯着白云：
“老板娘，有什么啤酒啊”
“我们主要是卖金威。有老金威，金威纯生，绿金威，还有珠江，请问老板，您要喝哪一种酒呢”
“有没有老青岛呢”
“老青岛，有，有，只是没有冰好了的，您看行吗”
“不行”汉子粗鲁地打断了白云的话：
“去附近店里给我借，不行去给我买老子今天就只喝冰的老青岛”
白云无奈，只得跑到隔壁超市买了几瓶过来。、
酒喝了还没有一会儿，光头又招手叫白云过去：
“老板娘，这茶冷了，去给我倒掉，重新泡一杯，记住：要刚开的开水和新鲜的好茶叶，知道吗嗯”
“行，行，马上去泡。”
白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客人，但知道这样的人不好惹，也只好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幸好这时客人也不是那么多，不那么忙了，她只希望他们吃完了饭，快点走。
白云坐在收银台，刚喘口气，忽听到“啪”的一声，惊得她赶快抬起头，望过去，只见光头拍着桌子叫道：
“给我把老板叫来，妈的自己看看”
李大山赶紧走了过去，给每人上了一根烟，脸上挂着笑：
“老板，有什么事”
“你是老板，是吧，看看，这是什么”
光头用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根短短的男人头发，质问道。
李大山很意外，厨房里师傅们都戴了帽子的，而且，他们一向都很小心，在卫生方面很注意的，怎么会有头发呢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头发是人家从盘子里挑出来的，说也说不清楚了。李大山赶紧赔笑道：
“不好意思，我马上给您撤掉重做一盘，好吗”
“算了算了，大家交个朋友，这次我也不计较了”。为首的汉子挥挥手：
“来，兄弟，喝杯酒，交个朋友。”李大山从冰柜里新开了一瓶酒，斟上：
“大哥，我敬你们。”说完，一仰头，一干为净。
“好，坐下来，咱们聊聊。”为首的汉子拍拍李大山的肩，李大山只得陪着笑坐了下来，白云怕有事，也走了过去，站在李大山的旁边。
为首的汉子说开了：
“叫我牛哥吧。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见你们服务态度还好，所以，刚刚这件事也就不计较了。”
“咱们牛哥在这一带可是挺有名气的，有他罩着，包你们生意兴隆，没人找麻烦，知道吧。”旁边的瘦高个补充道。
“那是，请牛哥多多关照。”李大山心里虽然很讨厌这几个人，但还是附合着。
第四章 创业梦破灭（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