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用我们当地很地道的家乡话问道:
“请问,白云是在这儿工作吗”
保安点点头,问找白云做什么。
女子灿烂一笑:
“我是她妹妹,请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五点半,还有十几分钟,您稍等等。”
女子很有礼貌地道了谢,走回车内,坐在车里等。
原来,她就是白雪,其他人不知道,但白云跟我说过,我自然知道。白雪真的很漂亮,漂亮的女孩我见过不少,但象白雪这样美丽动人的,还是让我眼前一亮。
保安室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来:
“白云还有一个这么漂亮有钱的妹妹啊,那为什么还在我们公司干那么辛苦的工作,拿那么低的工资啊,不科学啊。”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扯着,我没有作声。
到了下班时间,白云打了下班卡,直接走到白雪的车前,和白雪一起上车走了。
原来,白雪这次是回来还房贷的,她和几个同学结伴,轮流开着蒋云峰给她买的宝马车回来,一次性把欠下的几十万的房贷全还清了。把家里的事办好,白雪便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从县城赶到c市来看望白云。
白雪在c市最豪华的酒店开了房,开车和白云一起去租房接了文文,三个人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饭店,一起吃晚饭。
白雪点好菜,便一脸疼惜地望着白云:
“姐,你住的那破地方,条件那么差,你和文文是怎么过下来的啊”
白云怜爱地摸摸文文的头,轻轻一笑:
“可能,你们住惯了好房子会不习惯,我和文文在一起,也没觉得多差,还好吧。”
“还好就那样的条件,除了上厕所,所有的东西全在一个房间里,所有的活动就只有那十几平米,你还说在房间里做饭,满屋子的油烟,你们怎么呆得下去”
“只有这样的条件,你让我怎么办,有什么样的能力,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算不尽人意,还不是只有适应。”
“姐,你辞了工作,跟我去深圳吧,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蒋云峰不会怪你了,你到我们公司,怎么也比现在强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再进我们公司,蒋云峰有很多朋友也是开公司的,我也认识不少,我把你介绍到他们的公司里去,待遇各方面肯定比这里强多了。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甘心窝在家里受这种苦”
白云想了想,说道:
“小雪,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不是不想去深圳,只是,如果我出去了,文文怎么办他现在和我在一起,虽然条件艰苦,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快乐,很开心,性格也比我回来之前开朗多了。”
“姐,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守着孩子,就无法挣更多的钱,你怎么给孩子好的生活”
“什么叫好的生活孩子小的时候,最需要的是爱,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需要的是父母的教育,我们这代人,很多都在外面打工,我们的子女,很多人小小年纪就变成了留守儿童,从小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孩子们和父母从小亲情疏离,无法享受到父母在思想认识及价值观念上的引导和帮助,成长中缺少了父母情感上的关注和呵护,极易产生认识、价值上的偏离和个性、心理发展的异常,有的孩子性格变得极为内向和反叛,有的孩子性格孤僻,遇事容易走极端,一些人甚至会因此而走上犯罪道路,我不想文文有一个不完整的童年。”
“我和你想法有点不一样,我希望我的玥玥能住在漂亮舒适的房子里,吃着有营养的食物,穿着优质舒适的衣服,象个小公主一样的生活,为了让她过上这样优质的生活,我只有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带着,没有办法。”
“我希望能陪着文文一起成长,在他上小学之前的那几年,我已经亏欠他了,我不想将来继续亏欠他。我们和孩子朝夕相处的时间,从一出生开始算的话,也就短短的18年,等到孩子将来高中毕业,去外地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或许又走上和我们一样在外地谋生的道路,那样,我们将很难再常在一起了,那时,孩子们也大了,也不需要我们的守护了。现在正是文文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舍得离开他”
白雪沉默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玥玥。这次回家,听婆婆说,玥玥性格变了很多,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女儿开朗活泼,现在高致远在劳改,自己在深圳,难得回家一趟,女儿表面上虽然还听话,但话语明显比以前少了,每次,离开家去深圳的时候,总是交待女儿:“在家听爷爷奶奶的话,妈妈出去给你挣钱上学,要乖。”女儿总是默默点点头,然后向妈妈挥挥手,很淡定地说再见。以前的玥玥不是这样子的,以前自己哪怕只离开几天,女儿都粘着自己,恋恋不舍,而一旦从外面回来了,女儿准会雀跃不已,一头扑进自己怀里撒娇,而这次回家,女儿开始有些生疏,后来才开口,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白雪在这边想着心事,白云看着白雪:
“小雪,你,过得还好吧”
白雪一愣,笑笑:
“怎么不好,蒋云峰对我还算不错。”
“我知道,物质上你是什么都不缺了。在心里,你觉得快乐吗你真的爱蒋云峰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白雪浅浅一笑:
“什么快乐不快乐,爱不爱的,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几个真心相爱一辈子的,你爱姐夫吗你跟了姐夫这么些年,可又有几时过得快乐开心了节衣缩食地过着贫寒的日子,你这样觉得幸福吗将来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不如过好眼前,至少我要啥有啥,物质上基本上不缺。”
白云一时语塞,白雪说的也是实情,自己这几年确实过得不咋地,也吃了不少苦,一直过着贫寒的日子,尽管如此,可心里感觉到踏实,总觉得自己内心是祥和安宁的。或许,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不同的选择,你可以不认同,但还是尽量的去理解吧。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白云又问道:
“这次你开着这么好的车子回来,还一次性把房贷还清了,你公婆不会问你”
“我哪敢让他们知道真相啊,我车子放同学家的,还房贷的事情,我也没跟公婆说,他们都不知道。我婆婆成天价紧张兮兮的,生怕我不要她家儿子了,整天跟我说她儿子多么不容易,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要她放心,我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她才稍稍放轻松一点。”
停了一会儿,白雪继续说道:
“前几天,我到监狱去探视了致远。”
“哦他还好吧”
白雪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他气色不太好,可能心里压力比较大吧,在监狱呆了这么久,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头发也白了,人瘦得不成形,才三十岁不到的人,看起来好象有五十岁了,看到他,我真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能一味地鼓励他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得到宽大处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还能不能等得到他出来。”
“他也是个苦命的人,这辈子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被辜负在监狱里了。唉,你也不容易,但不管怎样,你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活着的希望,所以”白云没有说话了,她看到白雪的眼泪流了出来。
白雪流着泪,喃喃说道:
“姐,致远是无期,无期,你懂吗你还真要我守活寡一辈子我还这么年轻我只是不想让公婆总在我耳边罗嗦,而且,我暂时也没有想离婚或是离开这个家的意思,说实话,将来如何,我确实没想那么远,也不知道将来要怎样,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大山到深圳后,在王燕妮的朋友莫小宇的帮助下,进了莫小宇的公司上班。莫小宇也是做业务的,平时经常出差,他对李大山很是照顾,只要在公司,晚上出去吃饭或是有什么活动,总会叫上李大山,怕他一个人在这里不习惯。
李大山在深圳上班四个月后,正赶上舅舅家的小表弟结婚,他便以此为借口,请了十天假回家。本来白云是不想要他请假的,但他执意要请,说从小和小表弟一起长大,他结婚自己不能缺席,白云拗不过他,只得随他。
李大山在家呆了十天,又去了深圳上班。
几个月后,到了十一长假,每逢此时,李大山家茶山上的油茶果便成熟了,村里家家户户忙着上山摘茶果。每到这个季节,村里每家都像打仗一样,忙碌而紧张,村民们一般早上六点起床,匆匆吃了早饭就上山了,中午匆匆回家吃个午饭,便马上上山接着劳作,一般等到晚上六七点,天黑了,人们才陆陆续续从山上回家。有的人为了不耽误干活,抢时间把茶果摘完,干脆早上五六点就上山,午饭也不下山吃,如果家里有人做就家里人送,如果没有人做,就早上做好带到山上,中午匆匆吃几口。在农村里,普遍有个现象:在山上和田地里干农活的,一般都是五十岁以上到七十岁之间上了年经的人,而一般二三十岁的青壮年在家里的很少,即使,有些年轻媳妇呆在家里管孩子,但年轻媳妇是不会上山或到田地里干农活的,最多帮忙做一下饭。
白云从小在城里长大,什么农活都不会干,也不感兴趣。但公公婆婆年经大了,身体又不好,看到他们那么辛苦,白云于心不忍,正好公司也放了长假,便每天起早贪黑,和公公婆婆一起上山劳作,每天累得腰酸脖子疼。李大山公司放了五天假,他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担心家里的茶果没人摘,于是,又买了张车票回家了。白云没有阻止他,因为确实靠公公婆婆和自己,家里的茶果摘不完,而且,就算摘好了,自己和两个老人也没有力气搬下山来。
李大山回家后,成了摘茶果的主力军,无论劳动成果和力气活,都比其他人强,公公婆婆也松了口气。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家里的茶果还没有摘完,李大山又打电话请了几天假。家里的茶果终于摘完了,又到了要去深圳上班的日子,李大山闷闷不乐起来,白云只好安慰他:
“原本是想让你在外面打工,挣点钱的,既然你这么不想出去,这样好了,你就干两年,好不,干两年把我们修房子欠的钱还清了,你就回来,我就不再要你回去打工了,好不”
李大山低着头:
“小云,我真的不愿意出去打工,我喜欢家乡的生活,在外面象个机器一样,每天上班、下班,真的很没有意思。”
白云心里也沉甸甸的,她也不是非要李大山到深圳去,可是,不出去,在农村里,守着几亩田地望天收,一年下来,也就只能养活自己,欠的外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还有,没有一点存款,将来儿子上学怎么办呢她只得尽量轻言细语给李大山做思想工作:
“大山,从心里讲,我也不希望你出去,你一个人呆在外面,我们大家都心疼。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尽人意,我们都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都想过那种让自己内心觉得舒服的生活,可是,我们又都想要自己过得更好一点,想生活的质量更高一点,家里的生存环境,满足不了我们的生活需求,你在田地里一年辛苦劳作的收入,仅仅只够填饱我们的肚子。我从不奢望买车买房,但欠的外债,还是要尽早还清吧要追求好一点的生活,就要付出代价,有些代价就是远离亲人,背景离乡。但这都只是暂时的,就两年,两年之后,我就再也不要你出去打工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吗”
李大山皱着眉头,苦着脸,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大山心事重重地出门,坐长途大巴车回深圳上班去了。
白云的工作稳定之后,一直想学点什么,她住的地方交通还算方便,儿子文文平时放学了也不乱跑,很听话,白云便到附近的会计学校报了名,学习会计。每天下班后,给儿子做晚饭,晚饭很简单,炒一两个蔬菜,有时候,就是一个蛋炒饭,然后,白云交待好儿子不乱跑,在家做作业,自己便骑电动车去会计学校上课。每天上班、管儿子、上课、做家务,白云忙得象个陀螺一样团团转,但内心却很充实。
李大山回深圳上班没两个月,便打电话回来,说不想打工,想回家了。白云接到李大山的电话,心便一沉,她最担心的,就是怕李大山在深圳不安心,她只得在电话里好言安慰李大山,要他再忍忍,尽量多干一段时间,多存点钱了再回来,但李大山隔几天便打电话回来,白云终于也烦了,心情也不好起来,她对李大山说:
“大山,你说你去深圳一年时间不到,就回来了两次,来回在路上的车费都花了不少,我没有说过什么吧我和儿子的生活费用,你完全没有管,我只是要你把修房子欠的外债还清,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仅仅两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为什么你就不忍一忍呢”
“小云,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心里好空。”
“大山,我不想说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个男人你是一家之主做为一个男人,首先要有养家的担当,你要想想怎么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得好一点,还有你的父母,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在田地里坚持干农活,没有享儿女一点福,你对得起他们吗我们都知道远离亲人,在外面打工的滋味不好受,你去问问你的工友,又有几个不想家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担当,有些苦必须自己承受,有些生活的不情愿必须要接受。”
“小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儿子,可是,我真的不想打工。”李大山声音低低的。
“唉,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我在外面打工吧,儿子又没人管,大山,我真的从来不奢求你能给我大富大贵的生活,我只希望你能有一份对家庭和妻儿的责任心,说句不该说的话,一个人,一旦心里有了强大的责任感,任何压力与委屈,都是能够承受的。就象我当初丢下年幼的儿子,一个人漂泊在广东的时候,其实,每天晚上想儿子想到心疼,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默默流眼泪,既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打道回府的想法,因为,我想挣钱,我想让儿子过得好一点。”
白云说到这里,有些心酸,有些哽咽。
“有时候我想,哪怕你是一个捡垃圾的,只要你有这样的想法:嗯,我要多捡点垃圾,多赚点钱,让我的家人过得好一点。我都很欣慰了,因为职业不分贵贱,关键是要有对家庭的担当。可是,你从来只愿意躲在家里那个封闭的环境里,农忙时就干农活,因为要吃饭,农闲时,就打打牌,到处转悠一下。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没人管,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没有压力,让你感到轻松,可是,我们还没有到享受这种生活的时候,我们的孩子还小,我们还算年轻,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儿子的将来,我们现在也要拼一把吧。”
李大山不作声了,挂了电话,白云心里很难过,便打了个电话给婆婆,婆婆也接到几个李大山的电话,知道他想回来。
婆婆在电话里对白云说:
“小云,你不要松口,就让他安心在外面打工,千万不要让他回来回来了根本挣不到钱,你们要为文文想想,孩子将来上学很花钱的。”
“妈,我真的不明白大山是怎么回事,不到一年的时间,回家了两趟还不够,刚去了深圳不到两个月,又想回来。妈,他真的从来都没有为我和孩子想过,他只想自己过得舒服,从来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应该怎么办”
“唉,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婆婆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妈,我跟您说句掏心肝的话,我嫁到你们家这些年,您对我还不错,我也一直把您当亲妈对待,可大山这个样子,有时候,我我真不想过下去了。”白云心里很难受,声音有些哽咽。
“小云,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劝劝大山,别说气话,啊”婆婆在电话里安慰白云。
“妈,您还要我怎么劝他我好话说了一堆,他就抱着一条心,非回来不可妈,我嫁到您家里,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先是一个人丢下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打工挣钱,回来后,又一个人吃了很多苦,才找到现在的工作。现在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暂且不说,工资低,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住着最简陋的房子,冬天大雪封路的日子,洗澡连个热水器都没有,提着一桶热水在四面透风的厕所里洗澡,一边洗一边发抖。从来不敢买水果之类的营养品吃,每天买最便宜的蔬菜,有时候,干脆就是一个蛋炒饭就连文文都说,现在看到蛋炒饭,立马就没有胃口了。妈,人家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您说,我嫁给大山,什么时候享受过他给我钱穿衣吃饭的福了我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白云说不下去了,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大山三番五次想回来,白云对他很失望,原来夫妻二人商量好的,让李大山在深圳工作几年,把外债还清后,存点钱再回来的计划,随着李大山思想的动摇,眼看就不能兑现了。这几年来,自己一直没有停止过工作,忍疼和幼小的儿子分开,辗转奔波,努力工作挣钱,可是,自己的能力也有限,光靠自己一个女人,再怎么拼又有什么用呢白云突然觉得撑不下去了。
吃完晚饭,白云拉着儿子一起散步,儿子跟在妈妈旁边,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样子。
白云心事重重,和李大山生活这些年,渐渐地对他失去了信心,想起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心里酸酸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睛,拉住儿子,试探着问道:
“文文,妈妈跟你说个事好不好”
“好啊,妈妈你说吧。”文文仰着脸,稚娕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白云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
“文文,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你就跟着妈妈过,好不好”
文文脸上的笑意没有了,他一脸的疑惑:
“妈妈,分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分开啊”
“分开,就是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我们家里就只有你和妈妈两个人。”
“不要我不要你们分开我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文文突然大哭起来。
白云有些慌了,看到文文这么伤心,她很心疼,她蹲下来抱着文文,哽咽着安慰道:
“文文,妈妈跟你说着玩的,妈妈和爸爸不分开了,你别哭了啊。”
自此之后,白云的心便一直悬着,担心李大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跑回来了。
一天深夜,白云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李大山打来的,李大山在电话里声音急促,说话语无伦次:
“小云,我对不起你,你还年轻,要好好过日子啊,还有,帮我照顾好咱爸妈,帮他们养老送终啊。”
白云听着李大山这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惊醒了,她声音有些发抖,颤声问道:
“大山,你乱说些什么呢你怎么了啊”
但李大山已经把电话挂了。
白云立刻睡意全无,赶紧打个电话给婆婆,婆婆显然也没有睡觉,电话一响她就接了。
“妈,我刚接到大山的电话了,他好象有点不对劲。”
婆婆在电话里声音明显带哭腔:
“小云,我也接到了大山的电话,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说话没头没脑的。他还给广州的堂哥打了电话,他堂哥刚打电话给我,要我把他接回来,说这孩子这孩子可能出事了,不能再在外面呆下去了。”
白云才和婆婆说完电话,王燕妮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白云,你们家大山,可能有些不对头了。”
原来,李大山这次回深圳后,一直闷闷不乐。这最后一段日子里,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每天晚上睡不着,就一个人坐在厂区的小花园里发呆。莫小宇听到工友说了后,便每天晚上下班了陪他聊会天,开导他。李大山说自己总感觉身体不舒服,睡不着,心里隐隐作疼,莫小宇便请了半天假,开着车,带李大山去医院检查,但检查结果,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李大山却不相信,总说自己全身疼,真的是有病。莫小宇工作也忙,见医院的检查结果没事,便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李大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莫小宇急了,便跟王燕妮说了,王燕妮于是打电话给白云。
“白云,你还是让他回去吧,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太好,如果还让他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怕会出事。”
“嗯,我给白雪打个电话,让她把大山送回来好了。燕妮,麻烦你们了。”
第十章 陡生变故(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