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提前给了水手们部分报酬,大家一起买土产下饭馆几天的时间就花去了不少钱,罗子虽然心痛但想着这些人的友善热情,和佳飞商量下,请他们一起吃饭以感谢在船上大家的照顾。
酒席上,服务员上来菜就退走了,罗子看是最贵的一道水手常吃的菜,笑骂有人黑他,问谁点的,大家都不承认,于是各自点的菜指出,有好多道菜没有人去认,在场的都是豪爽率性之人,彼此间了解,一时大家心里有数──是这店不似正派──却谁也没有说破,一样的吃喝谈笑,只是时间用的比以往的长。
很快夜幕下落,店里吃饭的人不知为何争执了起来,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的分成了两波开始了大打出手。罗子,佳飞也参与在了里面,不过喊骂的对像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不管是谁指着就骂,对方还口了作势就打,场面乱哄哄的,连店员也莫名其妙被卷进了来。
佳飞拿着椅子和人对砸,目光却四望着去找罗子,他找不到罗子的影子,心里一惊,忙抛了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街上跑。
佳飞跑进一条巷里,发现身后竟有不认识的人跟着,他怕是店员追索饭钱,立刻回身就打这人,这人惊恐地尖叫了声,扔下一个包裹,跪下就是求饶,见佳飞怔呆,忙忙的爬起身又跑。
佳飞心里发愣,但很明白自己打错了人,他看那跑去的人,又瞥了一眼对方扔下的包裹,不好意思收走又不愿主动归还,即下藏在了一个角落里。
就在他藏好两息不过的时间,巷里又跑来了一些人,他们看到有人二话没说就把佳飞按到在地,接着就有人喝问:“说,你怎么在这,在这干嘛?”紧接着就是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佳飞的脸上,之后又有人说:“不是他,他是刚刚酒店捣乱吃霸王餐的那伙人,我在场见过他!”然后,佳飞被人愤怒地踢了几脚这些人就迅速地离开了,佳飞直等看不到他们这才慢慢的起身。他前后看过,猛然将藏起的包裹取出,塞进怀里就往回跑。
罗子和船长一直站在码头,佳飞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人,看到他平安无事两人都舒了口气。罗子见佳飞手还拿了个包裹,笑骂自己吃霸王餐时只想到跑没有混水摸鱼也拿点东西。说着他就将包裹拿到手里去看,这一看他大是吃惊:一叠叠的纸币,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玉器。船长看见了那经历过大场面的心也是一颤。忙让罗子收起,回到船上。
器物不多,大的也不过拳头,船长拿了一件看了好久,始终不舍放下。罗子佳飞则是拿着那钱数了又数。船长看这两人憨笑愉悦的神态,瞧不到在自己面前的虚情做作,将手里的东西抛到桌上,无奈发出笑说:“老天白睁眼了,这儿无价宝,你们却拿着那破纸高兴!”
佳飞看向桌面,又望着船长讪笑说:“哪个是宝,别人能认不?”
“不认,有权的说是文化,有钱的说是倒卖国宝,想卖掉就非被打压打压,不黑你们就不值得买回去,不惹灾祸的话……比地摊子上的贵些!”船长郑重其事地说,可太严肃了反而罗子更不在意这些东西了。只是佳飞听了信以为真,忙问:“那能想什么办法多换钱?”
罗子一旁大笑,对佳飞说:“船长逗你呢也信。”接着他又把桌子上的器物向船长推去。“能不能给个八百千的?”
船长一怔,随后哈哈直笑,看罗子脸上有尴尬,他这才收起表情,望着两人说:“这宝贝你们真卖?”说完,他的目光却只看着佳飞。
佳飞看向罗子,见他看着自己,对船长点头说:“船长不反悔就卖!”
船长听到这反而蹙起了眉,他思忖着说:“既然是无价……这次航运收入,并我全力帮你们做任何好事的一次承诺来换──成不!”
罗子听了忙是点头,生怕船长反悔,帮忙东西收起边说:“船长真好──这收入是多少?”
船长想了一下,最后愣愣地说:“无价当然还不知道啊。还有,这是横财,外说不得!”
罗子脸苦苦的,眼撇着船长不应。佳飞于是说:“我们明白!”
从海上回来,家乡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对罗子,佳飞来说却已是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记忆里的小路,那栖身的小瓦屋,就连左邻右舍甚至他们不待见的如黑皮这样的小对头都难以看到,看到了就感到异常的亲切。两人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打听到亲近人的去向:猴子被人打死尸体都不知道埋在了哪,崔季身残之后再也没有了踪迹,胖子也不见了人影,李母不知道是生是死,李慧早早地离开了,只有小佟一人,高楼大厦间的夹缝里仍是那简简单单搭建的棚子是自己的家!
三个人当时就买了一套房院,三层的楼里十二三间每一间都是那么的宽敞堂皇,三人欢喜地评价着每一处,静静地吃完晚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佳飞、罗子都在思念以前的事情,回想往日的人,那乞讨却都在一起的日子,渐渐地稀稀落落的悲咽,变成了难以压抑的恸哭,两个人都在悲凉的情绪里,谁也顾不得谁,谁也怜惜不了此时心里的痛,他们彼此的痛哭声成了骇人心寒的嚎叫,让另一间房子里的小佟听了凄冷,心里发毛,也为之共鸣心伤地垂泪。
以后的几天里三个人一直寻找李康的踪迹,并在一间废弃的小仓库里找到了他。
仓库被一块铁板分成了里外,小佟在路口放风。佳飞,罗子把他堵在里面,闷了头地打骂。李康没有还手,也没有叫喊,只是一个劲地手护着头**承受。等两个人都停住了手,他才口溢着血喃喃低语,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两人让他讲事情的经过,晓妁的去向。他眼睛里死灰无光一边说着懊悔的胡话,一边讲事情的始末。当听到晓妁服毒自杀,佳飞罗子的脑子里都是一震,身体脱力了一般,似要昏厥,当又听到这是有人为了救晓妁设下的局,晓妁逃到了海外,但还是受到了常纪的追击和迫害,两人的心一起反而都平静了下来。
晓妁还活着,并活的好好的消息让佳飞心里多少有了安慰,他们本计划杀死李康的,现在他又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不想劝罗子,或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对李康可怜,所以他说了句:“看在什么什么上先放过你!”就率先走开了。
罗子也跟了上来,但他临走时随手捡起一铁器又在李康的头上砸了下,佳飞察觉了余光看李康一眼,他闭着眼睛,满脸上是血,胸膛还有起伏,或是昏死过去了。
李康死了,就像只一生都生活在浓雾中迷失方向的羔羊,失足跌进深渊,只有下落的一瞬让他明白了自己渴求的是茫茫青草的大地,可真正再接触地面时,却又是他最不应该的死亡!
杀人偿命,三人很快就被警员抓了起来,幸而船长信守承诺,听闻事情的起因,当即就动作把罗光,胖子保了出来──事件恶劣,总要有一个人顶上去。为法庭上救得着佳飞,船长不仅如他说的动用了全力,更不顾尊严大代价请来了一位有名的律师。
法律,与其说是作用于维护社会的秩序,不如解释为“你我他一样”的前提下,守护个人的所有利益,剥夺能够伤害自身的有意行为者的实施能力的个人意志的体现,一种那怕意志者本身已经死去,一样会被人贯彻的社会道德。现在,在这最最原始并纯粹的道德大殿上,首位上的法官开口。“被告人,你是否承认被害人李康被你所杀?”
被告席上,佳飞危坐郑重地说:“我只想教训他一顿,我离开时他还没有死,但我承认他被我所杀!”
“你的供述直接影响法庭的判决,你说的可是事实?”法官接着问
佳飞沉吟了下,看向法官。“就算不是事实,为了回家喝下午茶,您还不是要赶时间。”
诉讼代理这时走出席位,他向法官施礼,说:“法官大人,被告人藐视法庭,更无法律意识……”
辩护人打断他并手指着对方,说:“法官大人,对方在诽谤我的委托人,我认为他有个人感情,请求对方离开法庭!”
法官一怔,随即说道:“提议否决。”
辩护人这才向法官微施一礼,看向陪审团说:“法官大人,我深信国家的法律公平公正,公平体现在对任何人一视同仁,公正表现在法庭的明辨,我想问,被告人以外籍的身份能否享有本国的权力和法律的保护?”
“本国的宪法以人权为主,人权至上,任何人都享有法律的保护和约束!”法官回答。
辩护人又问:“法官大人,人权中是否有政府暴虐人民可以反抗,推倒政府。是否有自卫伤人无犯法律的明令条文?”
法官不假思索或说语气不奈地说:“有!”
辩护人歉意一笑,施礼毕说:“请法官大人忍耐一下对茶的诱惑,为了不失公正,这些问题是必要确实的,上帝造的所有生灵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是上帝给的本能,法官大人,我在确定一下,趋利避害!”
诉讼代理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开口说。“法官大人,法庭讲求证据而不是雄辩,我请求这个还不明确自己位置的人退出法庭!”
辩护人立刻朗声:“对不起,法官大人,我这里有充足的证据能证明,我的委托人没有藐视法庭并有着法律意识!”说完,辩护人示意,于是有人起身拿文件读道:“于佳飞,十二岁因偷窃罪获刑──盗窃食物,并狱中被人贩买卖,三年后逃脱,其中,原有房屋被有关部门非法强夺,并致亲友一人死亡,回来后因无处安身,致同逃脱的亲友又一人死亡,去年,于佳飞的恋人亦未婚妻被李康诱骗色情场所,亲友寻到后求助警方不予帮助,私自营救致几死几残,其未婚妻仍未救出。”这人读完坐下后,辩护人又停了一分钟才说:“法官大人,您刚才说过,任何人享有法律的保护和约束,所以,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法律保护人的基本利益,所以,被保护者要付出的代价和义务就是要遵循它,而遵循它就是所谓的约束,法官大人,我理解的可是证确。”
法官略作思绪,回答说:“不遵循,法律也会保护法人的基本利益并约束法人!”
辩护人于是问:“刚才的种种事件发生在本国的租借区是否应受到法律的保护?”
诉讼代理一旁忙回应说:“我做为旁观者很遗憾和激愤这种种的事件,但那时各国的关系不太明朗,这占很大的原因,况且这和本案毫无关系”
辩护人不理他,仍是面向法官自顾自的说:“如你所说,是否国家贫困法律就可以不再保护法人,反而反之,法人也不再被受法律的约束?所以,我的委托人有法律意识,我的委托人的法律意识极强,法律的意识是在受到法律的保护时才会形成,而不是在激愤、怒怼、仇恨等情绪下做出过激行为的过程和之后。趋利避害,法律有保护法人,被伤害的法人才会趋近并逐渐至深刻地意识到法律,法律只保护伤害法人的法人,被伤害法人就会躲避法律,逃避法律,所以我说我的委托人有意识到法律,只是他意识到的法律是别人为利的一种工具,所以我说对方诽谤!”辩护人语终猛手指向诉讼代理。
诉讼代理眼皮一跳,沉缓说:“我很同情被害者的遭遇,但法律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不是有功就可以避过,有理由就可以行为恶劣,法官大人,法律保护人也要有执行法律的人,执法者徇私舞弊,枉法害人那也是另一个案子,与这里完全是两个单元!”
辩护人也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法人自卫伤杀人不算触犯法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被害人在被害过程中可以充当执法者!反方律师,一个在你面前杀了许多条命,又拿着血淋淋的刀边走向你说不会杀你,你能否相信并有能力反抗而不再反抗?”
诉讼代理不答,开口说:“法官大人……”
辩护人斥责:“请回答!会还是不会?”
诉讼代理看着辩护人,久久后叹了下才说:“不会。会反抗!”
辩护人于是又说:“法官大人承认,政府暴虐人民可以推倒暴虐的政府,在某种意义也能是指它的法律不公正、不公平,法律一次次的不公,就如正在杀人而说不会杀你的歹人。所以,被害人不会相信歹人或不公的法律,如诉讼方一样有能力反抗也会反抗。这起事件,起因是被害人李康把被告人的恋人亦未婚妻骗进**场所,中间租借警局也接到报案,但执法者不予帮助。种种前因后果,法官大人,我认为被告人是在反抗暴虐,并处于被害过程中,处于被害者的位置,即有自卫权力保护未婚妻子的基本权利的位置,所以,我的委托人是以执法人的身份在执行本国的法律,请法官慎重采纳!”
事实表明,异国的法律并不公正,因为有无善辨的律师,结果往往有着极大的差别。
佳飞官司的胜诉让这个地区的人都是大为震惊,但很少很少有人去留意法庭上的辩驳和法律与人性统一的趋向性案例,人们都是关注着这个不应该的结果,无不是深究佳飞的背景和身世。
就在这事情过去了几天后,一座豪华宅院里的一间厅房,这里的主人李总向身边的人问:“那个叫佳飞的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就能请得动这样的律师?”
李总的身边现只是三个人,见问那叫来乐的中年人走近一步,说:“只知是个弃儿,不过,有件子弑母的案子也有他的影,那时抓了好多人,本来要判刑的,又莫名其妙都被放了,案子也不了了之,还有这次他和一个同伴当水手不过一年,回来就买了一栋高级洋楼!”
李总的侄子拨弄着盆景,时转过身来,问:“那种律师不是钱能请来的,他有什么身份的朋友没有?”
来乐回答,目光却仍看着李总,说:“并没有,他的底细除了父母是谁都很详尽。”
李总听完了就闭目养神,之后睁开眼睛,说:“来乐,把我西垅的工程,分给他些份额,这个叫于佳飞的可以去管理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就有分红。”
来乐点头,说:“我明白,老板。少经不住色,壮经不住利,老经不住名,我要不要找个女人,接近他也可以探听点什么?”
李总正值中年,因而听后大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算他不是什么,那高级洋楼足以抵得上了我所有损失!”
来乐讪笑了笑。“老板想的是。”
第十六章 法里含情(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