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几口水,并被水呛到了,幸而咳嗽时头露出了水面,他心里无比的紧张和正视,没有恐惧,只是心里担心着不敢动,他的脚下太滑了,他侧躺着,一只手时不时的能触到地面,他想爬回去,但爬头就会被水淹没,他的一只脚还被水浮着似要离开地面,根本踩不下去。
父亲的菜卖了几十元钱,这对这个家的意义不只是单纯上的救急,也多出了许多实际性的希望,父亲高兴的直接拉着板车回家了,夫妻两人亢奋的到了黄昏吃饭时,才有察觉少了孩子,四处寻找,两人越急越想不出什么,还是邻居有人提醒,这才想到集会上赶。
此时这里少有人影,商客们已看不见了,夫妻两人在河边发现孩子时,孩子的衣服早已是干的,他们只认为孩子在这睡了一天,就连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上来,还是自己走来的。
很快绿叶又黄,冬去花开,他三岁才开始用脚走路,三岁才算是完整的能说出话,并这一年才有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在医院必须用名字,母亲随意看到了一个字,医生又误听写成了另一个字得来,加上父亲的姓氏,全名为王奎
奎在家里突然昏厥,几分钟的时间浑身发黑,眼睛泛白,幸好发现的及时得以救治,因是人命大事,姑姑奶奶都赶来照看,奶奶咬定是母亲毒害孙子,不让她接近。──除了这夫妻两人都不知道孩子是捡来的!──那时婆媳之间矛盾恶劣,父亲一向听信奶奶,母亲百般委屈,一直想要离婚,因是穷困之家,经不起父亲再婚,姑姑们竭力从中斡旋。
奎康复出院后,母亲就找人办理离婚,奎在一旁自是明白些许,他不愿事态如此发展,无可奈何,也在默默地接受,他担心母亲突然离开,一直在留意着她和自己说什么话,用的什么样的表情,他不敢睡去,整天忧心忡忡,为母亲的离开吗?不全是,看到母亲和父亲说话的语气表情,他知道她离开只是早晚,他更不会担心父亲,因为并不是父亲要离开,他是为自己忧心吗?是,也不是,他只是过分的忧虑,纯粹的忧伤,夸张地对一切敏感了而已。
就如母亲领着一些人到家里时,他就不住的打量这些男女,这些人是为家里的事来说解的,可他却不停的在想,这里面哪一个男的要做母亲的丈夫,哪一个女的要做自己的后母,并把这些人同自己的父母比较,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心里却一惊一乍听着大人们谈话,直到昏昏地睡去。
母亲终没有离开,这让他心里舒出口於气,几天未过精神就恢复了从前,母亲还是在地里看管菜园,只是这次她胆子大了,奶奶又要摘菜去卖,她不仅阻挡,还和奶奶及四姑姑打了起来,姑姑是听到媳妇打婆婆后来帮忙的,奶奶占了便宜仍不依不饶,父亲回家后赶来大吵大闹,父亲一直怨愤母亲看管不好菜园,还经常斤斤计较人前抱怨奶奶摘菜自己吃,可能前些日子母亲闹离婚的原因,又或村里破天荒儿媳婆婆打架让他听到了什么,这天他第一次向着母亲。
奶奶并没有照看过奎,所以三岁的他对奶奶的感情很淡,很轻。当奶奶来到家里喊骂时,他第一反应是讶异,慌张和担心。又围来的许多邻居,他的慌张才慢慢的退却,讶异转变为了严肃和微微的羞涩。父母初时都默不作声,母亲最先无以忍受,说了句话,奶奶听了骂的更凶,父亲几经犹豫,猛地拿起手边的铁锹作势打奶奶,铁锹在空中停下后,父亲厉声厉色地把奶奶推搡出了院子。
一旁奎心里无比的吃惊和震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父亲要打奶奶,还是父亲突然间的暴起,总之,父母二人对奶奶一致的仇视,让他也对这个老人失去了心底深处的亲近。
翌日的黄昏,奎睡的很早,但他并没有真正睡着,眯着小眼睛看父亲抱着母亲亲密地说着悄悄话,并一起看着自己,他感到这很温馨,很甜蜜,很幸福,因为父母的表情洋溢着这些,这些让这个孩子迷醉,无尽的诗美和有种希望永远这样的恍惚。他不愿打扰这种美,小心翼翼地闭上眼,感觉自己被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小床上,之后,静静地睡去。
刚睡着不久,奎就被吵醒了,是父母的交媾的声音,灯是亮着的,他侧头去看,了了入目,心里惊讶、疑惑和诧异,他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甚至告诉他也难以理解,但父母脸上快慰、火热、满足以及疯狂的表情却清晰地在他心里荡漾,这不同刚刚未睡时那种恬静的美,它野性、自我、享受以及炽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同样这样的表情在他心里也反映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他明明看到了欢喜,捕捉到了痛苦,却自己的心里没有跟着欢乐或紧张和悲伤,他有些困惑、奇怪,紧张地盯着这一幕幕,然后第二天就想找人模仿自己看到的一切,直到数月被大人们发现多次,这才慢慢的淡去这些欲念。
多种原因家里不再种菜了,夫妻俩筹钱买了辆两米长的机动三轮村镇间开始运输,家里时常没有人,孩子有时被锁在屋里,有时被安置在姑姑或邻居家。
被锁在屋里是极其难熬和痛苦的,尤其是一觉醒来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人也似听不到自己的哭喊,无聊、枯寂、无助以及孤独,恐吓着他让他的哭声一声声的嘶厉,有时他从姑姑或邻居家里回来,看不到父母就去寻找,一路上看到许多嬉戏的孩子有羡慕、有无奈,也有他们看向自己心里希望有人注意自己时的紧张和腼腆,他找到父母远远地看到他们心里就一阵阵的有了着落和踏实,不是跟着他们就是他们没有看到自己,自己空落落的原路回家,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待,直等到父母们回家或者自己在星光下睡着。
奎身体成长的很快,应该说时间流过的太急,奎的衣服很快就穿不上了,家里没有准备,父亲就哄他**着过这次的夏天,奎不情愿也只有妥协,常呆在家里不再愿意出门,出门看到有和自己一样没有穿衣服的孩子,心里一时安定,与小伙伴们玩耍,但转眼看不见了同样光屁股的人,心里就一阵的慌张和羞涩,惶惶的想要离开,直回到了家才悄悄的缓和心绪,对这样不情愿的事,他有无都和父母们反对过,每每如是。之而所然都是些童年的记忆。
奎也有强烈反抗过大人们的要求,那是他不愿洗脸,大姑姑强为他洗净,他又把脸抹上泥土的往事,当时他哭闹着,也知道手里抓的土很脏,但他心里想让姑姑及周围的人明白,自己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强迫,这样想着他毅然地把身上也涂了泥巴,他哭累了,也想把自己清洗一下,但拿不下小脸面,坐在角落里只是伤心,哀伤没有人关心自己,他希望母亲来劝自己,母亲也来安慰过,只是当时他为不再被强迫而坚持,外人以为还在生着闷气。
奎在某些意义上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他亲眼见到过各种无奈,悲苦的表情,他和母亲之所以来大姑父家,是因为他感冒拖成了危急,家里没有钱医治,赶来求助的。
但在半路上他就浑身烫热,眼睛露白,气若游丝,眼见就要死去,母亲发现后抱着这三岁的孩子,路也不再走了。
奎还有些许意识,手为母亲拭泪,心里悲怜母亲哀伤的样子,直到完全没有了知觉。幸好一个路人的慷慨解囊,奎才得以还生。
母子两人回到家里,就立刻听闻父亲被抓了,抓人的理由在一个时代的一些地区或还会受到奖励,但这里时局的吃紧,对多子女家庭财物处罚而已
这本来是三姑父家里的事,他们交不出钱,房子被人推倒了一间,亲戚们担心姑父抓去后又被虐待,父亲就顶替被关了起来。
母亲听说后就自行车载着奎去找父亲,路途中奎的脚不慎绊在了轮子里,母亲应对不及,车子和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奎哭了起来,但几声后他就发觉了异样,哭声也减轻了。
母亲没有去扶起车子,也末理会受伤哭泣的孩子,而是往地下一坠,坐在那里阴沉着脸,表情无比的气怨和压制,奎被吓惊住了,止住哭声茫然地望着她,以为是自己让车子摔倒造成的,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等待。
好久好久,他们才重新赶路,奎也心里的恐惧慢慢散去。
奎快四岁时,母亲有了身孕,这让他很开心,因为叫几个月里母亲一直陪着他。
母亲问奎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并说有弟弟妹妹的好,奎听了不知选择,小手放在母亲的肚子上感觉这个未生生的小生命,有时能觉得肚子里在动,他异常的欢喜,心里无比的期待这个婴儿。
当然,他同样也有对母亲的怀孕心怀不愉甚至不满的时候,如第二个妹妹时母亲时常躲在小屋,最小的弟弟一出生就得病,家里因此更加悲苦,贫困。
奎四岁无人照料,开始了上学读书,这一年他在学校里偶然间发现自己走路时太阳、月亮、更有满天的星云都会一同跟着自己行走,他把这一平常的现象不寻常地视为了神迹,颛蒙凑巧地影响了他好些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