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小区的花园里成了男女老少散步纳凉的聚集地,两组穿着不同颜色服装的随着不同音乐但节奏相仿的歌曲跳着广场舞,谈不上跳得多好,但整齐划一,秦为淼和几个头发稀疏,门牙缺失的老友打着扑克,他手里攥着扑克牌眼神不停地往跳舞的人群中瞟上几眼。
秦为淼怒气冲冲把手里的纸牌一摔,又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牌。冲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嚷着;不玩了!老崔你也太臭了!我明明就四张牌,摆明的是三带一,你打哪门子顺呀?你自己看看你有回牌吗?跟你玩早晚我得得脑血栓!说完站起身扭头就走,那个叫老崔的倒也不急不恼只是嘴里不停地叨咕着;也不赢房子赢地的急什么呀?另一个伙伴收拾着散落的牌;你还别怨人家,你打牌是臭。
离开小区,来到了街上,街边的大排档已经人满为患了,秦为淼特意找老板搬了张桌子出来坐下,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当看到吕宁的名字时毫不犹豫地拨通了。
怎么想起请我吃饭?吕宁一屁股坐在秦为淼的对面,伸手拿过一串肉筋吃了起来。
你去年没吃饭啊?待会还有好吃的呢,我去弄盘凉菜过来,说着话起身走到摆放凉菜的地方,拿起夹子挑选了几款吕宁爱吃的凉菜,其实无外乎拌萝卜皮,海带丝之类的。回到桌前笑了笑;上次的事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呢,今儿个周末,请你出来放松一下。
感谢我就请我吃这个?吕宁撇了撇嘴。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对不对?服务员来两杯扎啤!
吕宁点点头;没错,你说也怪了,我最讨厌抽烟的男人了,不过看你抽烟的样子蛮帅的!
本来我都想戒烟了,你一夸我麻烦了,戒还是不戒?
戒,必须戒!抽烟又浪费钱又影响健康,有专家统计过一个人抽够20年的烟,所花费的购买一辆宝马了!
听他们丫的放屁呢,你不抽烟吧?
嗯,吕宁不解地点点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秦为淼,想知道他接下来说什么?
你的宝马呢?
讨厌!就知道你话里有话,来,先干一杯!
你别看你三十多了,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孩子?是没断奶的吗?你喂我啊?
讨厌,回家找你妈要去!
秦为淼上下打量着吕宁,目光停留在吕宁的胸脯,一脸坏笑地说道你瘦了!
吕宁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盯着秦为淼;看什么呢?讨厌,吃饭!
对了,上次打架究竟因为什么呀?你是不是骗了人家感情了?
你这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呀?我是欠了人家钱啊!
钱?多少啊?
几十万吧
啊?吕宁吃惊地看着秦为淼;看不出来呀,你居然是骗财骗色的高手啊?
高你个头啊!唉,秦为淼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上次车祸的事吧?王林一死我是他妈的裤裆里抹黄酱,不是屎也是屎!
到底怎么回事啊,上次你也没说清楚!你这张破嘴就能瞎贫,遇见正经事啥也不会了!
超市里人头攒动,此刻正是购物高峰期,每个收银台都排起了长长的队,虽然超市购物环境不错,但此时张婷依然被汗水打湿了头发,一边扫着码,一边在计算机上按动着价格,不敢有丝毫大意。尽管如此还是漏结了一瓶葡萄酒,被银线值班的防损员抓了个现行。
听完秦为淼的叙述,吕宁本来一脸同情地看着秦为淼,瞬间激动起来;你傻呀?你找哪个薛爱军去要啊!
秦为淼默不作声,顺手拿起酒瓶子往自己杯子里倒满了酒,刚要端起酒杯,酒杯一把被吕宁抢了过去顺手泼到了地上;喝什么喝啊?你不去要你那什么还人家钱啊?下次碰见那个女的非砍死你不可,女人狠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不是我不想去要,她老公死了,没凭没据的人家能给吗?换了你,你给吗?秦为淼无奈地摇了摇头抽起了烟。
你总要试一下吧?不行就走法律程序,潘阳不就是律师吗?你怕什么?
问题是走法律程序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另外我赢得概率太小了!我也不想给朋友添麻烦。
吕宁耐心地劝导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啊?等死啊?潘阳会为你做出一个判断的!起码你们是朋友吧。朋友是干嘛用的?就是用来麻烦的!
秦为淼想了想;有道理!来来来再来一杯。朝内有人好办事嘛!
下班的时间到了,张婷在收银台和接班的员工交接完之后收拾好东西回到休息室,脱下员工服换上自身的衣服顺着员工通道往楼下走去,这些日子由于和秦为淼就赔偿问题纠缠不休而倍感身心疲惫,刚下到二楼被经理范永和拦了下来。
范永和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这几天怎么搞的?怎么丢三落四的?
张婷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低头站在经理面前,满脸通红,两只手不停地攥着衣角下意识地揉搓着。由于她的失误,一名顾客漏结了一瓶进口的红葡萄酒,售价七百八十八元。经理姓范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脸红红的,下吧非常非常富有地长了三层,后脖埂子也长了三圈肉,给人的感觉这孙子上辈子是被勒死的,但是脑瓜顶却非常贫穷。一缕细发从左至右覆盖了整个头顶。此刻正煞有介事地行使着手中的职权,但语气中透漏出些许关怀;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你老是出错我很难做的,以后我怎么处理犯了同样错误的同事?是不是?下了班找我一趟,好了,去做事吧!张婷弓着身子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看着张婷的背影,范得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婷在员工通道里再次遇见了范永和,张婷一身蓝色的连衣裙,脚下一双白色皮凉鞋,一双秀气的脚小巧,精致,范永和死死盯着张婷的秀腿不由自主咽了口吐沫。
张婷眼神里带有一丝警惕,她有意拉开与范永和的距离;有事吗?经理!
是这样的,你先从我这拿两千,回头我从你工资里慢慢扣,这不是我个人的钱,我这也算代表组织对你表示的慰问,所以不要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刚才还是小李告诉我的,我呢也很难过,范经理说话的同时很自然的手轻轻的搭在张婷的肩上,张婷低着头擦拭着眼角流出的泪水,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怎么样活着的人还是应该好好活着,别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呢,为了孩子也该振作起来对不对?你现在生活很困难,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不!跟组织说!张婷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范经理;谢谢您,谢什么呀,那我先去上班了。去吧!
吃过晚饭,犹豫了很长时间后的秦为淼终于下定决心去找王林的老婆,因为他迫切需要钱摆脱目前的莙境。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算是体面的衣服,又从一堆换洗的衣物中挑出一双还算干净的袜子穿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一贫如洗的家开门走了出去。
正当秦为淼赶往薛爱军的公司时张婷一溜小跑沿着街边的林荫小路往家里赶,脸上的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淌,她全然不顾一口气跑到五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孩子被她锁在家里整整一个下午了,此时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进了屋看见孩子平安无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在门口换上拖鞋;乐乐饿了吧?走进卧室一看,乐乐靠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袋干脆面。床上摆满了书本,铅笔,看到眼前的情景张婷的眼睛湿润了,她轻轻走上前拿起一条毛巾被盖在孩子身上,把干脆面放在一边,在不弄醒孩子的情况下尽量让孩子睡舒服一些,她擦了擦眼角轻轻退了出来。
自从丈夫车祸去世,家里的天塌了,太阳失落了,家里的一切责任都落在她的身上,每天接送孩子这些原来属于丈夫的专利成了雷打不动的任务,风雨无阻。加上生活上的拮据使得她每天充满着惆怅,原以为官司打赢后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然而并非像她想象的那样,只是拿到了丧葬费一万多块,其它的赔偿至今一分没有拿到手,肇事者被依法判刑后她连索赔的对象都不见踪迹。法庭经过调查属于肇事者也就是秦为淼个人的财产几乎为零,所以在秦为淼服刑期间她拿不到任何赔偿。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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