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李家是没见过东西的小门小户？
宋氏不敢对国太夫人表露怨气，又心疼李瑾，是以把不满都发泄在了李默身上。
隔三差五便要差丫鬟婆子来传话训斥一通，有时间了还自己过来挑拣李默的不是。
在宋氏看来，若没有这个棒槌似的大女儿，她聪明伶俐的小女儿早就入了国太夫人的眼，定下国公府这门亲事了。
宋氏从不遮掩自己的偏心，李默这么多年也已习惯，以前气过，疼过，难受过，委屈过，如今么……一般多避着母亲妹妹，免得没事惹事。
李瑾生病的事，她有所耳闻，只差了霜兰去看一回，不是她不愿做这个表面功夫，而是宋氏嫌她身上有“病气”，怕她过去害李瑾病情加重，说什么也不肯让李默靠近李瑾院子一步。
偏心偏到这份上，李默觉得宋氏也是够可以。
“妹妹还在养着，大夫说了，她这个病要多养几日才能去根儿。”
崔宁妱闻言搭在桌几上的右手指尖轻叩桌面。
李默看她一眼，知她不耐烦听李瑾的事情，便转了话题。
她们这厢正说着话，隔桌的三房的五姑娘崔宁嬿突然过来小声插了句话。
“几位姐姐，次月浃旬便是云簪会，姐姐们可有准备？”说完崔宁嬿面带苦笑又道，“我今年是头一次参加云簪会，心里着实没底，不知几位姐姐往年是如何准备的？”
崔宁嬿话虽是对她们三个一起问的，眼睛却只瞧着崔宁婉和崔宁妱姐妹。
自大姑娘崔宁媋出嫁，二姑娘病故，三姑娘崔宁婉便是家中姐妹里年纪最长的。
崔宁婉耐心地跟崔宁嬿说起云簪会的规矩讲究，崔宁妱是不耐烦解释这些的，只时不时补充个一二句。
李默也不在意自己被忽视，静静坐在一旁，听着她们交流，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
*
到了传饭的时间，其他人都各回各院，唯有李默被国太夫人身边的妈妈留了下来。
“默姐儿，到姑祖母身边来。”国太夫人朝她招手。
李默上前在老太太身边坐下，顺势接替了旁边大丫鬟手上的活儿，给老太太揉按着腿上的穴道。
国太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姑祖母知道你一直是个有心的。”说着国太夫人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李默姣好的五官上。
“真像……”她失神地喃喃自语。
“咱们李家的姑娘里，就属你最像你大姑祖母……”
类似的话，李默在家时常听父亲私下提起，到了定国公府，国太夫人在单独和李默说话时，也经常说。
国太夫人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李默注意到，在怀念的表情露出之前，国太夫人还露出个转瞬即逝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