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白,东边金,中间天子现真身;白有酒,金有油,两家坐镇城两头;白若吼,金再抖,太平盛世不再有。
这定安城街巷之中所流传的童谣,已大致将定安城的布局吟唱出来。这紫禁皇城坐落于定安城中央;城之以西,为白家产业聚集地;城之以东,则为金家产业之所在。
再道涟香被玷污一事,在金殿赐婚之后,众人皆默契不提。至于婚事,邯砚城借着涟香身子不适的由头,定在了明年中秋佳节。
如此一来,金薏白便得了空闲,于是决定去金白两家各走一趟,瞧瞧两家长辈。
“金白两家,金通官路、白通匪路,我若能顺便拉拢势力为我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金薏白心中做着盘算。
“烦请通传,孙女金薏白来探望爷爷。”金薏白踏下马车,立于金府门口,抬头瞧了瞧天,阴沉沉的天,想来是要下雨了。
“去,快去通报,说金薏白自己找上门来了。”立于门口左边的小厮低声吩咐另一个小厮。
那守门小厮得了令,飞也似的跑开,半柱香时辰,又飞也似的跑了回来。
“太老爷让你进去。”小厮言毕,弯腰施礼,前方带路。
一路直行右转,行至半刻钟,终于来到金府大厅,厅中老太爷——金百万,坐于主座之上;两旁分别坐着二爷和三爷及府中妻儿。
金百万坐拥百亿家产,膝下却只得三子,大儿子金仲文、二儿子金仲武、三儿子金仲才。
金仲文,亦即金薏白的生父,金家那不争气的大少爷。
金仲武,膝下只得一子,亦即调戏金薏白与涟香而被揍的金义臻。
金仲才,金家三爷,膝下得三女,皆已婚嫁配人。
昔日亲近之人,如今皆已到齐,金薏白内心感动不已,心道:“原来金家还是我的家。”
感念之余,金薏白重重的跪下,恭恭敬敬的施了叩拜大礼,道:“请爷爷安,孩儿回来了。”
“啪!”老太爷一掌拍到茶桌之上,怒道:“义臻身上的伤可是由你所致?”
“伤?”金薏白这才记起,她和金义臻几天前结的梁子,环顾整个大厅,都没见到金义臻的身影。
“是他自己不知自重,当街调戏女子。如此之人,岂不该打?”金薏白道。
“该不该打也是我们自家的事,由不得你个外人动手!”二爷金仲武站起身来一脸愤恨。
“二哥你别激动,坐坐~。”三爷金仲才将其二哥金仲武安抚到座位上,转身道:“薏白,你是大哥膝下唯一的孩子,我们不想拿你怎么样,但是,如今你伤了义臻的命根子,让我们金家断了香火,总该拿出个交代!”
金薏白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那一脚有此后果,心中有愧,抬首望向太老爷道:“爷爷,此事因我而起,我愿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你承担的起吗?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娃子,拿什么承担?”老太爷有些激动的拍着桌子。
“我是女子,就不是金家的孩子了吗?”金薏白跪在地上,心很痛,她是有错,但金义臻更是有错在前。
“我们金家没有你这个孽障,看在大哥的份儿上,今儿个我们留你一命,他日相见,生死不相干。你走吧。”三爷金仲才起身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沉了声,二爷更像是看仇人般的瞧着她。
金薏白看看昔日疼爱自己的爷爷,如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缓缓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裙摆,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哽着声音道:“爷爷,孙女不孝。”
言毕,金薏白狼狈的站起来,转身,离开。
刚刚走出金府大门,瓢泼大雨而至,金薏白没有上马车,他就在雨中,落魄的走着。
这个季节的雨,太冷;这个时刻的心,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