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迎候殿外见了我忙上来搀扶轻声道：“皇上还西室批阅奏折即刻就好。请娘娘先去东室等候片刻。”
宫女引了我进东室便退了下去。独自等了须臾皇上尚未来。一个人走了出去西室灯火通明因是御书房缘故嫔妃等闲不能进去。我不敢冒失只身走到西室外朱红盘龙通天柱边止了步子。
月亮浅浅一钩月色却极明如水银般直倾泄下来整个紫奥城都如笼淡淡水华之中。后宫之中东西筑揽雁、问星两台遥遥相对是宫只高之所。除此之外便是皇帝居住乾清宫。站殿前极目远望连绵宫阙楼台如山峦重叠起伏不绝。月光下所有宫阁殿宇琉璃华瓦粼粼如星光下碧波烁烁。
殿前玉兰半开半合形态甚是高洁优雅。夜风有些大披散着长被风吹到了眼里迷了眼睛。于是轻唤廖蔚蓝：“去折一枝玉兰来。”
是一折紫玉兰花梗坚硬而长花苞初绽亭亭如小荷随手用玉兰松松把头挽起间就有了清淡迷离香气。风愈大玉涡色长衣裙裾无声飞起衣裳被风吹得紧贴身上不由得举起宽大袖子掩了掩。
听见皇上走到身边“春日夜里还有些凉别站风口上。随朕进去。”又笑一笑“朕给你预备了样东西。”
微感好奇进了东室见桌上搁着一碗热腾腾饺子。玄凌与我一同坐下向我道：“饿不饿？朕叫人预备了点心给你。”
看上去味道似乎很好却只有一碗看着玄凌让道：“臣妾不饿。皇上先用吧。”
“朕已西室用过了你且尝尝合不合口。”
依言咬了一口不由得蹙眉吐了出来推开碗道：“生的。”
玄凌闻言笑得促狭而暧昧：“这可是你自己说。”
方才醒悟过来是上了他当羞急之下轻轻啐了他一口赌气扭转了身子。皇上起身走至我身前又扭了身子不看他如此几次自己也觉得不成样子兀自低了头。他俯下腰身看我轻笑道：“朕安卿生起气来叫人觉得可爱可怜。”
我低声道：“皇上戏弄臣妾。”
“好了好了。”他轻拍我背“朕并非存心戏弄你。这一碗饺子合该昨晚就让你尝了朕听闻民间嫁娶这是不可或缺。宫里有规矩拘着朕虽不能一一为你办来能办自然也全替你办了。”
想起早上“撒帐”心里感动身子依向他轻轻道：“皇上这样待臣妾……”心中深处瞬间软弱再说不下去只静静依着他。
他声音渐渐失了玩笑意味：“你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那日你在御花园你身穿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颜色甚是鲜艳，但在你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我低低道：“臣妾没有那样好。宫中不乏丽色才德兼备人臣妾远远不及。”
“何必要和旁人比容儿即是容儿那才是好。”面前这长身玉立男子明黄天子锦衣眉目清俊眼中颇有刚毅之色可是话语中挚诚至深竟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我抬头看着他他亦瞧着我他目光出神却又入神那迷离流光滑动溢彩直叫人要一头扎进去。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他手轻轻抚上我际缓缓滑落下去碰到那枝紫玉兰微笑道：“好别致。”话语间已拔下了那枝玉兰放桌上长如瀑滑落。他唇齿间温热气息越来越近……
七夜一连七夜凤鸾春恩车如时停留关雎宫门前载着我去往乾清宫东室。皇上待我极是温柔用那样柔和眼神看我仿若凝了一池太液春水清晰倒映出我影子。龙涎香细细似乎要透进骨髓肌理中去。
接连召幸七日是从未有过事即便盛宠如华妃皇帝也从未连续召幸三日以上。如是后宫之中人皆知我是分外得宠已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热人了。于是巴结趋奉甚连我身边宫人也格外被人另眼相待只是他们早已得了我严诫半分骄色也不敢露。
第七日上循例去给皇后请安。那日嫔妃去整齐虽不至于迟了但到时候大半嫔妃已终是觉得不好意思。依礼见过守着自己位次坐下与众嫔妃寒暄了几句不过片刻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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