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如今安归已死,趁着天黑,我们赶快带着头颅逃出去吧。”其中一名死士看安归倒了后,觉得任务已经完成,是该撤退的时候了。
“这个王宫内有很多匈奴的耳目,而且楼兰城内有许多匈奴的兵卫,我们人少单薄,逃不出去的。”傅介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归,语气无波,一脸平静。
凤府
凤晟祎刚换好朝服,正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走去,而门前,四人软撵正在外面候着。
“到王宫,速度要快。”凤晟祎一上撵,就催促着撵夫加快步伐。
本来已经入睡的凤晟祎被吵醒,说接到宫内传来的消息,让他即刻进宫,国王有很紧急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凤晟祎是楼兰的第一丞相,是安归非常信任的手下,更亲上加亲的是,夫人乃王后嫡亲的妹妹,所以凤晟祎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手握实权,在楼兰,若说安归是台面上的国王,那么他凤晟祎,就是台面下的国王,只要他愿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一路上,凤晟祎都在想召见是因为什么事。
今日宫中宴请汉使,他是知道的。而此次汉使的面见,让他心里发慌,感觉很不好。秉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态度,他便让安归称病不见,却没想到安归太贪婪,因为一箱黄金就不顾他的告诫,并且怕因为他出什么岔子,而没让他参与今晚的宫宴。
越接近王宫,凤晟祎就越觉得心慌。
到了摆宴的大殿门口,凤晟祎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四周静寂无声,天上没有月亮,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面前的大殿亮着光,却没让他感到照拂,反而非常森冷。
轿撵停好后,凤晟祎便走进了殿内,他才刚跨步进去,就感觉有个东西滚到了他的脚下,低头一看,安归狰狞的脸映入眼帘。
“啊。”而凤晟祎看清了是个头,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凤大人,你这个反应可是会让你的国王伤心的。”凤晟祎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声音,抬头,就看见了一身肃冷的傅介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你......你是傅介子?”凤晟祎指着傅介子,声音有些颤微。
“正是在下。”傅介子面无表情,朝凤晟祎拱手。
“国王......你......”
“大人,如你所见,大势已去。”因为恐慌,凤晟祎有些失魂,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抓住它,而傅介子,很残忍地告诉了他。
凤晟祎瘫坐在地上,他与安归是绑在一起的,安归死了,那他......
“凤大人,楼兰王安归背弃汉朝,是陛下派我前来诛杀他的,安归虽死,但陛下还是希望能亲眼看见这个叛贼的头颅,以确保在汉的新王能顺利登基。您若能帮助在下,将头颅送回,陛下乃宽厚之人,不会计较您被安归胁迫为他做事多年的,如若凤大人想为安归报仇,前来的军队将覆灭整个楼兰。”傅介子说得恭敬,姿态却一点都不低,好像如今被困的不是他,他只是前来诉说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家常事。
说到这里,凤晟祎哪还有不明白的。即便是没有军队前来,楼兰也不能杀了傅介子,汉朝既然打定主意不要靠向匈奴的安归,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新立其他人。至于傅介子说的汉帝不会怪罪他,呵,不过是留着他的命罢了,原来天上地下,真的只是一瞬之间。
凤晟祎摇摇头,从地上起来,学着汉人朝觐的模样,双手交握,向傅介子弯腰跪拜,“臣,凤晟祎,愿意归附大汉王朝。”
曾经辉煌一时,能够招风唤雨的凤晟祎,明早太阳升起后,将没入尘埃。
有了凤晟祎的帮助,楼兰的王公大臣都臣服了汉朝,而傅介子,也带着安归的头颅顺利离去,快马加鞭回到长安,将安归的头颅悬挂在未央宫北门外。
傅介子立此大功,被汉昭帝封为义阳侯。
楼兰王死,楼兰不可无王,汉朝便立在汉的质子,尉屠耆为楼兰新王,由一名司马和四十名士卒护送回楼兰继位,且赐汉朝公主嫁为王后,并改楼兰为鄯善国,迁都到扜泥城。西域大震,纷纷派使臣向汉朝示好。
美好的结局,是属于汉朝的,而楼兰,已经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