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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十)(2/2)


    *

    自从少艾搬进来后,慕远从来不在房子里抽烟,怕她不习惯着味道,想抽了就跑到卧室外的阳台去。

    思量着少艾这会应该在跟好姐妹逛街,他收起桌上的那张银行卡,放回钱夹里,闲庭信步地迈着步子朝楼上走去,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直直地站在那里,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男人习惯性地瞥了一眼,从旁边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打火机的齿轮发出熟悉的摩擦声,点燃抽了起来。他不喜欢按钮式的打火机,这种齿轮的让他觉得更有质感。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在空气中停留几秒后,逐渐散去。眼神深邃的看着另一边少艾房间的阳台。忽地,笑起来,手指捻灭了那支烟,拿起电话打给张强:

    “重新给少艾找一个老师吧,之前那个按整个月结算。”

    “好的。”张强云里雾里的,不是说挺满意的么,怎么说换就换,不过老板的意思比天大,连忙打开电脑重新寻找。

    男人满意地回到书房,面对整面的书架,他径直拿起那本厚厚的《诗经》,一翻就翻到了中间夹着的老照片。

    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还有些婴儿肥,小胳膊小腿地躺在草坪上,淡粉色的公主裙散成了半圆形,女孩留着齐刘海,头戴着一个花朵般的发夹,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摆着,像绿茵大地里长出的一朵鲜花,阳光下,她圆圆的眼睛对着天空笑得无忧无虑。

    那是少艾三岁的时候。

    *

    从前的事好像就在眼前,一幕幕历历在目。

    他的父母都是缉毒警察,当时少艾的父亲也是,从属一个队,那年还不满十二岁的他已经有了清楚的意识,那个晚上一群黑帮成员穷凶极恶地带着枪带着棍棒闯入他们家,母亲在听到动静时候就给少艾的父亲拨打了求救电话,然后将他藏进了床底下。

    他紧张的不敢出声,一片狼藉后,他看到一个男人带着队伍来了,将他从床底下拯救了出来,那个正义凛然的男人用宽厚的大手捂着他的眼睛将他带了出去。

    那些破碎的声音,绝望的争斗以及恶狠狠的怒骂,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少艾的父母从那时起就将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他。

    然而,半年后,她的父亲在下班途中也遭遇不测,而那时她的母亲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为母则强,她坚持生下了少艾,还依然不忘资助他上学,生活。这个钢铁般意志的女人从未被打倒。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拿来少艾的照片,告诉他,他有一个妹妹,多么可爱。就是那张照片,让他艰苦无比的生活一下子被照亮了,被她的笑容所融化。

    他一步步一个人奋斗,杀出一条血路,打拼着自己的王国,终于以自己的方式为父母也为少艾的父亲报了血仇。

    他一直以来都坚持没有去看少艾,只想在他站在最高处时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哥哥,可以护她周全。

    然而,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那天他刚下班,就看到少艾的母亲发来简讯,请他在紧急之下照顾少艾。电话打过去,确是无止境的忙音……

    就这样,她来到他的生活中。

    就这样,他最美好的渴望,意外地提前降临。

    男人看着看着动了情,眼中柔情一片。

    从今以后,他的使命就是护她周全,从知道她存在的那一刻开始。

    因为你,世界从此变了样。

    因为你,我多了一份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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