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一下朝,刘盈就跑到沐夕跟前,“母后说过,盈儿如果的朝臣称赞,就给盈儿一个奖赏的。”
沐夕很是怜爱的揉揉刘盈的头发,“好好好!那盈儿要什么奖赏呢?”
刘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嗯,盈儿想好了,不过要明日才告诉母后。”
沐夕笑笑,“好吧!何时盈儿想到了尽管跟母后讨要便是。”
审食其快步走进来,“皇后娘娘,车驾已然备齐,何时起身?”
“母后打算出宫吗?”刘盈拉着沐夕的衣角,“为何让辟阳侯准备车驾?母后打算去哪里?可以带上盈儿吗?”自小便缺乏安全感的刘盈接连问了一串问题。
沐夕蹲下来平视着刘盈,“盈儿今日朝堂萧丞相告病歇朝,母后心有担忧故前往探望,你可愿意一同前往?”
刘盈点点头,“盈儿愿意同母后一起前往。”
“但你答应了姐姐今日前往看望你大哥,你忘了吗?”沐夕提醒刘盈今早答应刘乐的事。
刘盈很为难的看着沐夕,许久没有和自己娘亲这么亲近了,当下既想不离开母后,又不想背弃和姐姐的约定,一边拽着沐夕的衣角不想撒手,一边为难的看着椒房殿外,小孩子的那种纠结溢于言表。
“盈儿你想选择哪一个都可以,母后答应你无论你选择哪一个,从萧丞相府归来,母后都会陪着你。”用额头抵着小刘盈的额头亲昵的说。
“母后,你且去萧丞相府吧!盈儿在此等候姐姐一同前去看大哥。”刘盈和沐夕对着额头好久,小脸上满是喜悦,定定的对沐夕说,“不过,母后回来了一定要宫人通禀于盈儿,好吗?”
沐夕认真的点点头,“好!母后答应你。”
安抚好刘盈,沐夕站起身一甩衣袖皇后的威严即刻上身,被方才母子情深的画面感染到的审食其有些猝不及防,慌忙低了头走在前面引路。
萧何之才,沐夕很清楚,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撇开吕雉不说,萧何绝对是刘邦背后最得力的男人。每一次粮草的补给都充足完备,每一次收服民心都是后方安民治理得当,每一次东山再起都离不开萧何的安民休养良策。也是因为深刻知道这一点儿,刘邦力捧萧何为功臣之首。
如今江山已定,刘邦清除功臣,聪明如张良,自降身份求封留侯远离是非之地,萧何贵为丞相心无杂念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仍被刘邦怀疑有不轨之心,心思耿直的他难免郁结于心,苦思冥想自己究竟那里出了错,难免思虑成疾。
萧何为何会甘居人后为刘邦默默筹措江山,真如历史所言他心系黎民百姓,追随贤明之主?
种种疑虑,在见到萧何本人之事烟消云散。
眼前的萧何四旬年纪,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入鬓、目若朗星,一袭灰色家常长衫,腰封青带,纶巾束发,一派潇洒文雅之气,进退有力、举止有仪态,浑然惊世风逸之才。
听闻皇后亲自前来探望,纵然身患有疾,萧何依然出门恭候迎接,几句寒暄之后方才迎沐夕进入府邸。
“今日早朝听闻萧丞相感染风寒,本宫心中甚是忧虑方才下朝便赶来探望。”沐夕看着萧何关切之意很是诚恳,“本宫带太医随行,好为丞相诊治。”话音一落,太医上前为萧何诊治。
“多谢皇后娘娘!老臣区区病体,有劳皇后娘娘挂碍,真是罪不可恕。”萧何一面任由太医诊治,一面道谢,面上的忧戚之色并无减缓。
沐夕微微叹了口气,“萧丞相乃我大汉的肱股之臣,如今陛下征讨在外,太子年纪尚幼,本宫又是一妇道人家,朝中还指望丞相主持政事。”说着不由得暗自神伤,“如今丞相又病体抱恙,本宫实在寝食难安,唯有盼望丞相及早痊愈,为陛下稳固朝纲,了却陛下后顾之忧才是。”
萧何点点头,略略抬眸看了看言辞恳切的沐夕,“臣忝居高位,恐有负陛下,夙兴夜寐。如今,汉室江山初定,诸王反叛,唯恐陛下心中过于忧虑伤及龙体。臣不能全解陛下之忧,实在有愧,实在有愧!”
说来说去,萧何还是担心刘邦怀疑到自己头上招来杀身之祸,一时心急不知该如何应付以至于忧思成疾。
“丞相无需忧虑,陛下所忧虑者不过是两人,一来权欲熏心,二来至清至察,权欲熏心者不知满足,得一望二,人心不足蛇吞象,汉室江山尤其是狼狈鼠辈可以觊觎的?至清至察,无所可以牵制,天地万物予宇欲求,所谓无欲无求者不过是所赏所赐之物不再其欲求之内而已,此类人至于汉室必成大祸。故而陛下当然除之而后快,萧丞相一心为汉家天下,陛下心中自然明白。万望保重身体,早日回归朝堂才是。如今,陛下征战淮南王,战备粮草全赖丞相一手筹措,本宫诚心祈求上苍垂怜,能让萧丞相早日主持国事。本宫定当抄满百卷经书以谢苍天。”
萧何默默的听着,脸上依旧礼数周全、清隽雅致,唯有那一双眼睛里盛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沉静。许久之后,萧何脸上渐显笑意,对沐夕拱手而拜,“臣深谙皇后之意,多谢皇后娘娘醒人之言,臣定当铭记在心,不忘江山社稷,匡扶陛下江山。”
沐夕笑着点点头,“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回禀皇后娘娘,丞相之病乃是忧思郁结于心加之风寒侵袭,只待丞相宽心解忧,微臣再开上几副温补之药,不日即可痊愈。”诊断完毕的太医适时禀报。
沐夕对萧何凤眼含笑,略略颔首,“真是天佑我大汉,本宫静候丞相回朝主事。”
萧何起身大拜,原本苍白的脸色多有好转,“多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定当不负皇后娘娘重托!”
探望罢萧何,沐夕在审食其的搀扶下离开相府,坐上银根车摆驾返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