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白色的天花板。
房间里很安静,墙壁也是白色的,墙上挂了一台40英寸液晶电视。
室内灯光柔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的头仍旧有点晕,尝试着坐起,努力了几次后只得放弃,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斜靠在单人床的边缘。
从门前经过的护士发现了他的动静,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护士长得粗壮,扶起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点粗暴。
“这儿是医院?”叶不同虚弱的问道。
护士没有搭腔,自顾自匆匆地走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水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个子很高。
“你醒啦,觉得怎么样?”医生是个白人,中文却讲得很好。
“唔......”叶不同有点茫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在医院餐厅昏过去了,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了。”
“餐厅?”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不着急,慢慢会恢复的。”
“这是哪儿?”
“希加科康复医院。”
叶不同疑惑道:“希加科?美国希加科?”
医生微笑着点点头。
希加科康复医院成立于1954年,创建者Tony.Magnuson医生是著名的骨科医生,因二战后大量创伤患者而致力于治疗照护残疾人。
叶不同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认识Tony.Magnuson医生。
那时候,Tony.Magnuson医生还很年轻。
“今天是几号?”
“3月19号。”
“等等,3月19号?”叶不同懵了一下。
医生的眼中现出一丝怜悯,“2020年,3月19号。”
叶不同沉默了下去,甚至不知道医生和护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拉开窗帘,病房是在二楼,窗外是一大片草坪。
阳光明媚,绿树成荫。三五成群的病人穿着病号服在草地上走着,白人、黑人、黄种人,还有其他有色人种。
一名年轻的护士推着轮椅从他面前经过,轮椅上的病人朝他投来一个善意的笑容。
他好像认识我,但是叶不同一点印象都没有。
中午的时候护士送来了午餐,叶不同尝了一口,食物谈不上美味,但也不是太难入口。
蓦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警觉性低了许多,倘若在平时,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怎么可能就这样把来历不明的食物放进嘴里?
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是沈君雅救了我吗,她在哪儿?
颜瑛、苏颂、黄川、井浩南,他们脱险了吗?
对了,还有唐羽。
但是沈君雅只有一个人,还受了伤,救得了那么多人?
他试着运转内息,发现真气全无,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恐怕连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都不如。
武功尽失了吗?
是曲轩的那根毒针?
打开电视,换到新闻频道,新闻里正在报道一起枪击案,共有三名无辜市民不幸罹难,主持人语气沉重。
电视画面一角显示了日期:2020年3月19日。
下午三点的时候,护士来通知他去医生的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他稍加留意,并没有发现标有医生姓名的铭牌。
“坐吧,叶先生。”
是上午的那名医生,应该也是他的主治大夫。
这个时候,他没戴口罩,露出胡须刮得很干净的下颌,两腮泛着淡淡的青色,鼻梁高耸,眉骨突出。
身上的白大褂看得出是熨烫过的,衬衫、领带整洁得体,典型的西方中产阶级形象。
叶不同隔着办公桌,在他的对面的椅子坐下,“医生,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克里斯蒂安。”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克里斯蒂安温和地说道:“不,叶先生,这是你第六次问我的名字。”
“哦......”
“你的头部受过严重的创伤,颅内还有淤血,所以会出现间歇性失忆的症状,有时还会伴随一些轻微的幻视和幻听。
“不过不用过于忧心,你的情况正在好转,只要继续积极配合治疗,应该有希望能够痊愈。”
“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是你的朋友送你来的,大约是一年前,你不记得了吗?对了,他叫苏颂,半个月前还来看过你。”
“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打给苏先生吗,我存了他的号码。”克里斯蒂安翻出号码,把手机搁到桌面上,推了过来。
叶不同拿起手机,是一台水果机,外形和他印象中几款型号都不一样。机身磨损严重,说明已经用了很长时间。
“iphone 9。”克里斯蒂安见他关注手机的外观,解释了一句。
按照此前水果官网发布的消息,iphone 9定于2018年9月公开销售,所以他并没有见过真机。
叶不同点点头,扫了一眼确认是苏颂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振铃了十几次,对面才接起来。背景声音嘈杂,苏颂的嗓门扯得很大,“医生,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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