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焉见他如此,身形一闪,绕到他背后便要一记手刀劈下,那少女眉毛微扬道:“这些人明显不是善茬,镜翁不走,难道是为了您的女儿不成?”
那老儿沙哑地嘎嘎笑了,笑声里有几分讽刺自嘲之意,却也掩不过他的思念焦虑之情,这会淡淡道:“老儿哪里来的女儿,你们是看见那屋子里头挂的画儿了。”
少女噙着一抹笑,目光悠悠。
“那咱们姑且不说您闺女,可您今日不出去,明日这里便要封山,再想从这官兵把守的大山里头出去,就难了。”
魏焉有些讶异地看了沈五一眼,又了然地点点头。
他站在镜翁背后,镜翁看不到他的小动作,加之沈婉宁表情笃定,话音沉稳,本性多疑的他已经信了五分。
剩下那五分,也被他爱女之心添补齐整,信了个十成十,镜翁冷哼道:“也罢,我就救你们一救。”
他个子精干,脚步如飞,丝毫没有虚弱无力之意,顷刻便出了石室,魏焉与沈婉宁忙跟上。
沈婉宁跟着他到了方才的石潭前,见他指着魏焉道:“跳下去。”
魏焉踌躇了一下,那老头眼睛一瞪,又重重哼了一声,把头一撇。
魏焉跳下去,他这才把头转回来,招呼道:“这会你再跳,他就能接着你了。”
表情十分别扭,胡子都拧了几圈儿。
沈婉宁心里不由得升起几丝暖意,镜翁还是镜翁,前世与她有这么大的恩义,因为一幅画像便把他防备起来,自己未免不该。
沈婉宁果断走到那潭前跳下。
追兵的呼喝声愈发近了,那唤做镜翁的老者转头,深深地看了那石室一眼,也跟着跳了下去。
潭水虽凉,却远没有看上去那般深不可测,魏焉跳下去一瞧,便瞧见那被挖凿出来的潭壁上,隐隐一个被水草糊住的洞口,游过去拨开那水草一看,见那水草下面驻连这着好些泥土,连土被拨开来,地下又是一个极狭窄的洞口,传来微微亮光。
上头的少女也跳了下来,她水性虽佳,但目力不如魏焉,绕了一圈才看见魏焉,方一到他面前,先被他轻轻推了一把,少女往前一倾,便落进那有亮光的洞中,随之涌下的一大股潭水登时浇了她满头满身。
沈婉宁抹了抹脸上的潭水,还好这潭水虽是地下泉水,却干净清澈,没甚异味。
魏焉等镜翁也跳下来,自己便跟着跳下,转头去把那洞口重新堵上,一边堵一边啧啧称奇道:“也不知这是什么草,居然能把这一潭子的水都堵在上面!”
镜翁吹吹湿漉漉的胡子,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们南疆与水为伴,极易暴雨,这草在我们南疆,是专门堵暴雨导致的洪涝的,名叫克撒石。”
形象!魏焉竖起大拇指。
镜翁哈哈一笑。
沈婉宁淡淡看了这两个俨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的一老一少,觉得手腕上的疼痛似乎又隐隐浮起,不由得挽了挽湿透的袖子,低头看了一眼。
她心里还有些戒备,因而极快地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袖子,但却掩不住一丝讶异之色,从她清澈带着凉意的眸底划过。
怎么会这样?
手腕上那形似图腾的东西已经彻底成型了,她匆匆一眼,也仍掩不住它看上去的妖冶又诡异,粗粗看那形状,是两朵相伴盛放的血色花朵。
她虽心乱,但面色镇定自若,眼神恢复了淡然,镜翁瞥了她一眼,继续同魏焉说笑些话儿。
这洞里是狭长的通道,走了约小半炷香的光景,便离开了这石洞。
眼前景色豁然开朗,陌生又熟悉,该是之前她与魏焉来时所见的景色,应还在这道观所在的荒山内。
日头已是略微西斜,应是过了四五个时辰了。
第四十八章 死水微澜(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