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在讽刺郁亲王。
握剑的手也垂下来。
郑丹盈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格外修长，近乎苍白，有种玉的通透。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音打破空气中的沉闷，周宝婴慢悠悠地骑着一匹俊俏的马儿过来，“表哥，你看这匹怎么样？”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过去。
周宝婴抹了淡淡胭脂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娇羞，她今天打扮得颇是惹眼，并且石破天惊地穿了一件鲜亮的粉色裙装，头上的发饰也比往日繁复考究了不少。
萧羽兮没有说话。
周宝婴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场，而且还是郑丹盈！她蹙了蹙眉头，走过去道：“表哥，她是不是又惹你不快了？”
也不怪她，刚刚一直在后面的马厩里挑马。今天是她十五岁生辰，郁亲王很早就许诺过，早到那个时候他还是周贵妃宫里的二皇子。一天，周宝婴去给贵妃请安，贵妃宫里来了荔枝，命人用水晶盘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让她与表哥在后殿的琉璃棚下玩耍。
周宝婴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姑娘，梳着包包头，脸也圆圆的，她说想骑马，但是祖母不准。
郁亲王听了深表同情，豪气地许诺，等她长大后一定送她一匹好马，再把自己的马场分一半给她！
今天就是这个诺言兑现的日子。
如此隆重的日子，却被不速之客打搅了，周宝婴深深为表哥鸣不平。
萧羽兮这个人自小就是这样，别人生气不高兴要么破口大骂，要么借酒浇愁，反正就是各种发泄。但是他不一样，他越生气越沉默，那种沉默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周宝婴阴沉着脸朝郑丹盈走过来：“听说太后连新得的胭脂马都赏给你骑了，你现在不是该在一旁偷着乐么？你们郑氏如日中天还不够，连这点安宁也不能给人吗？”
郑丹盈本来还想提醒一下，让她闭上嘴巴，没看到那个人脸色有多难看？傻子都看得出来你暗恋人家，但是人家对你明显没想法懂不？
周宝婴见她不吭声，心想她与传闻中一样，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仗着皇上太后撑腰，其实就是个蠢货。
“也是，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的之家出来的人，是不会懂何为‘礼教、德行’，更遑论别的。多少寒门学子苦读数载也不只能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刀笔小吏，哪像某些人的二哥，明明什么也没做，却领着被人一辈子都摸不着的俸禄，可惜草包就是草包，烂泥扶不上墙。”
周宝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郑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郑丹盈也不例外，周宝婴讽刺她该死，居然骂二哥是草包？
“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宝婴楞了一下，接着“啊——”一声尖叫。郑丹盈高高扬起的马鞭，啪地一声，非常响亮有力地抽在她座下的马臀上。
那马本来就跟它不亲，陡然受痛，吓得拔腿狂奔。周宝婴抱着马脖子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被甩了下来，眼看就是不死即残的局面，一个侍卫凌空而起将人接住，放在原地。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宝婴，妆也哭花了，立在原地可怜兮兮地望着表哥。
那侍卫救完人后，闪身就不见了。
郑丹盈走过去，甩了下鞭子，猎猎的风声立马让周宝婴联想到刚才一幕，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警惕地瞪着她道：“你、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