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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么是佛(1/1)

    “快,快去禀告玉帝,地府被人入侵,轮回被拨乱了……。”

    赵庆隆听到了一段话,就是上面那一段话。这让他双眉微微一蹙。他从光明城的城头下来后便跟随着那发现令牌之人来到了这间城主府内的密室。密室里面空无一人,他径直走到盛放着令牌的铁盒旁,在看到令牌的第一眼,他内心就忽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奇怪,他也找不到语言来描述这种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他突然通体舒泰起来,整个人空灵无比,外界的一切声音他都听不到了,他的视线里只有这枚令牌。

    他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怪诞的念头,这念头是自己出现的,并且毫无征兆。他几乎下意识就要按照这个念头去做了,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在片刻的思考后,赵庆隆的眼神忽然流露出一股古怪的意味,他从身上取出了一个万年玄冰打造的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捏出了一只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的金蝉,金蝉静静的伏在赵庆隆的手心,没有挣扎。

    这种感觉更强烈了。赵庆隆手掌合拢微微用力,一丝沾染着点点金光的绿血从他的掌缝间渗出,滴在了那令牌上。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令牌竟然将血液都吸收了进去,巨大的变化也出现了令牌上,一个字在缓缓出现。

    赵庆隆摊开手掌,金蝉已经被碾成了肉末……

    同时,一段声音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就是这句话。

    这就是开头那句话的来源,从头到尾。

    遍天的烽烟,脆弱的山河已经不起战火的践踏;变化的时局,百代的盛世一朝尽付冷雨凄风。幽幽宁宁,戚戚静静,恢宏雄伟的金銮殿漠然矗立在城池的中心,如一位睿智的老者用苍茫的目光透视着世界,无言却如青铜古钟,在世人的心中幽幽而响。斑驳的锈迹,剥落的铜屑,是一路风雨一路云的见证,更象征着这一路走来内心的坚定不移。

    张百道坐在龙椅上,闭着目似在休息,又似在调息。突然一道寒光以雷霆之速破窗而入,直袭张百道面门。

    快,快到了极致,寒光乍现时便是已至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张百道双目陡然睁开,瞳内竟有湛湛乌芒闪烁,强横气势散发,一只手便是快若闪电的伸出,两根手指如同精钢一般,牢牢夹住了那激射而来的夺命寒光。

    一封书信出现在了张百道的指缝中,那抹寒光竟是由一封信划化来,而能将内力催动到这种程度,可见那送信之人绝对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张百道没有出手将那送信的神秘人留下,虽然在他的神思中早已探查到了此人的踪迹。那人应是存着试探的意味,接不下就会被枭首。至于派遣送信的人,应就是韩王,即前些时间建立圣蝉国,自立为圣王的赵庆隆了。信中内容应当就是约战了,毕竟这是避免生灵涂炭的最好方法,也是对权利归属的最好判定方法。张百道对自己有自信,无论什么狂风暴雨都不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劲力一吐,便是将信封击打的粉碎,里面的信展露无遗,单单就这份这份控制力来说,堪称绝世,张百道的目光落在了信上,信上的内容很少,但字里行间却感觉一霸道无双的威严扑面而来,仿佛要让他臣服,这感觉仿佛孤身面对千万铁骑,仿佛孤身置身苍茫无依无靠。仿佛那书写之人是用饱饮了鲜血的战戈,在这山河大千上书写而出。

    “五天之后,天隐山顶,风雷一决。”

    张百道目光幽幽闪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笑看起来很怪异,像是欣喜,像是渴望,又是感伤,可惜。似乎他这一生所能表达的所有情绪都包含在这一笑里,自从修炼了《化魔》后他就沉寂的太久了,全力出手就是一个奢望,但是在这个奢望被打碎了,他很开心。一股风云惊变的气势陡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张百道整个身体宛如一个黑洞般要吞噬一切。

    他现在需要一件兵器,一件能完全发挥他全部力量的兵器。攻下了赵国皇都后,他记得有一处名为武阁的地方,这是当年赵皇为其弟弟赵荒建造的练武之处,那里面收藏了赵荒成为了赵国第一高手从天下各处收购而来的各种各样的神兵利器,他可能会在那里找到适合他的兵器。

    他步入了武阁,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那些在凡俗之人看来坚不可摧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在他眼中就是一堆废铜烂铁,他随手一发力,就能将那些兵器捏的变形,灌注内力它们更是会承受不住的直接爆开。

    张百道摇了摇头,准备离开武阁时,忽然一阵福至心灵的感觉袭来,让他心头一震,这感觉跟当初他发现《化魔》时一模一样。他转身快步走到墙角,目光略一扫视,一杆黑色的枪静静的躺在墙角里。那枪约有两米长短,枪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缝,仿佛是枪碎裂后重新粘上一般,枪尖上锈迹斑斑,枪口已开的锋也已钝了.

    五日后的清晨,张百道一身黑衣的站在苍霖城最高的建筑上,目光望着遥遥苍穹,片刻后,他目光一转,手掌一翻,劲风呼啸间一个长长的灰色布包出现在了手中,然后往肩上一缚。

    一阵清风忽然吹来,天气变得凉凉的,风吹起了张百道的黑色长发,使得他衣衫飘摇,这一刻的张百道,去除了后边背负着长长布包后还真有那么一丝谪仙的气质。发丝遮住乌瞳的瞬间,一股惊天杀意从张百道身上冲霄而起,浩然压迫感弥漫四方。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着天隐峰急速而去。

    战神,战天斗地之神。赵庆隆就是一尊战神。天隐峰上,受到重创的张百道的目光涣散躺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他呆呆的望着天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思考,他败了,他竟然败了,他携带着黑血战兵而来还是败了。他躺在那儿,赵庆隆没有理他,走到一旁拔出了插在山壁里的布满裂缝的黑血枪,在手中晃了晃后,扔到了山下,掀起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赵庆隆背对着张百道,漠漠的说到:“三日后我会入主苍霖城,准备好迎接本王吧,到时候,你便是我圣蝉国之相,权倾天下。”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圣王铁骑犹如钢铁洪流的从关外而来,停在了苍霖城城下,城头上,张百道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圣王军队,已经升为了禁军总帅的余统领面色变化,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他的身体便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化为漫天血雨飘飞。

    至此,赵国宣布覆灭,圣蝉国度强势崛起,屹立在大陆东部方位,而赵庆隆刚刚登基,便是开始了侵略的脚步,圣王所向,莫敢不服,圣骑所向,以一当千。短短数年时间,无数异邦地域沦陷,尽数圈于圣蝉领土。过程中,杀戮滔天,圣蝉不要降者,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像割麦子,一排儿砍去,人头落了一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上一尊罗汉降临,他称圣蝉国度杀孽太重,需让赵庆隆进入轮回洗练,赵庆隆看着这尊笑罗汉,不知心中为何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但他仍旧是笑了笑,一掌将那罗汉轰成了血沫儿,那笑罗汉没有反抗,甚至死前还笑了一下。

    圣蝉国度的扩张脚步停止了,因为一个罗汉,因为一个佛者。赵庆隆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派人去佛教的发源地,即西天佛土去面见如来,向他一问,什么是佛?最好的人选就是张百道。

    张百道出发了,向着西天而去,赵庆隆也出来了,向着鹤洲城去。他很久没回家了,自从建立圣蝉国度之后他就很少回家,家虽然是个美好的地方,可是他再也回不去天真无邪的时候了。他开始变的抵触,抵触家这个陌生而又温馨的地方。

    庆隆酒馆变得破破烂烂的,写着招牌的灰色帆布颜色掉得越来越严重,他推开木门,灰尘袭来,他没有催动功力,任由它们扑在自己的衣袍上,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他从这股味道中嗅到了熟悉的感觉,他望着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椅子,熟悉的柜台,还有那沾着油渍的灶台,他笑了,赵庆隆笑了,圣蝉国度的国君笑了,魔王笑了。赵庆隆的眼中有着水雾隐隐蒸腾着,他撸了撸袖子,拿起抹布向着以前那样去擦桌子凳子,他仿佛回到了童年,不在意自己是天下共主,他细腻小心的除着灰尘,嘴角带着开心的笑,忽然他的动作停了,嘴角的笑也蓦地一下止住,他刚才看见了爷爷,但是一会他又消失了。他将这满是尘埃的屋舍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围绕在爷爷身边撒娇了,或许可以。。那积了许久的尘埃附在床上,桌上,凳上,他能将这些看得见的尘埃扫净除去,那些看不见的他又当如何,蒙蔽自己的心灵吗?他回头看了看灶台,父亲最后一次砍来的的柴还在那里,柴上没有灰尘,却是早已腐朽,一碰它,它就碎了。一切一切的改变都在那个出城迎接他母亲的下午,因为是一切的改变,也包括了那只该死的蝉!

    出了酒馆,关了回忆。赵庆隆独身从青石路上向外走去,他负着手,一步步走着,身后梧桐树的知了正叫的热烈,丝毫不在意这越来越凉的寒秋。

    乱了的轮回,失了本心的佛者,侵入的魔域,不屈不甘的嘶吼共同交织出崩乱的天道。

    覆灭的国,乱世的王,光明城池的魔渊,神秘的令牌,一切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化魔的功,幻象的阴神缠绕了宿命。

    黑血裂缝枪,魔泥乱域棍,这两样震了天方佛土。

    结束的封神,被封的神,战死的神,这一切皆有定数,但天道一乱,这定数也就做不得数了。

    当然,最后还不能忘了那倒霉的老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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