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者以李膺、杜密为首,大量士人、官僚、受到牵连。受诬者死、徙、废、禁达到六七百人,被陷害的太学生数以千计。
这次祸端影响深远,后世甚至有人评论:汉亡于党锢。
只是对于那些乡间百姓来讲,哪怕皇帝换了,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朗朗的诵读声,掺杂着一股朴素的稚气,似水波般回荡在这间清水书庐中。又恰逢拨开乌云,天色放亮,万物娇艳欲滴,鸟雀们也兴致大发,跳上枝头来高歌一曲。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两种听来截然不同的旋律竟跟个琴瑟和鸣一样,衍变出了万般的美妙。
至于这清水书庐,说穿了其实就是一间坐落在群山万水中的茅舍。只是摆上几把桌椅,门口又挂着先生亲手誊写的“清水书庐”四个大字的手工匾额,这才使这间简陋不堪的茅草房多了几分书卷气息,勉强像处读书的地方了。
至于清水书庐为什么叫清水书庐,那自然是因为这座小村庄的名字就叫做清水村。
其人其事,皆如清水一般澄澈。
再说此时正值清晨,风光正好,书庐里早已坐好了十多个少年,大都十三四岁,身上套着一件粗布麻衣,虽然上面多有补丁,却也显得整洁精神。少年们的手中握着一卷书,跟随着夫子的节奏,脑袋晃悠得跟拨浪鼓似的,也不知道他们记住了多少,理解了什么。正所谓不习句读,不解其意,没有夫子的教授,即使学生们通晓古今文字又能如何,还不是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终究不得上乘。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啊?”夫子是一位中年人,高七尺,蓄有须,相貌端正,着一件素衣。
夫子用他那漆黑的眼眸扫视了一下这个略显拥挤的课堂,那些少年一遇见自己的目光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纷纷低下头去,恨不得面前立刻出现一个地洞。
“张铁!”
“有”,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年苦着脸站了起来。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我·····我不会······”张铁胆怯地瞄了夫子一眼,生怕夫子会责怪自己。
“坐下。”夫子淡淡地说道,这叫张铁的少年一听,立马如释大赦一般,随后拍着胸脯对着旁边的少年直道好险。
“黄峰,你来回答。”
“······”名为黄峰的少年站了起来,也不知怎么回答,憋得小脸通红,最后不得不悻悻坐下.
“你们有谁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人回答,整间书庐突然陷入了安静,隐约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唉——
望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夫子嘴里有些发苦,心里更是像打翻了各色的调味料,夹杂着淡淡的复杂。或许,是我命该如此吧,又何必强求呢?也罢······
“呼······呼······呼······”
原本书庐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结果那此起彼伏的鼾声突然炸响,似滚滚惊雷一般回荡,甚至整间书庐都隐隐有些震感,吓得那些学生差点就要抱头鼠窜,不顾一切冲将出去。
夫子的脸色有些发黑,太阳穴上青筋隆起,眼看就要火山爆发。他倒要看看能究竟是何许人也才能发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噜!
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却是在教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名正在呼呼大睡的少年。
少年正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嘴角旁还流出那么一缕口水。
夫子微微皱眉,心里有几分惊疑,这不是孟洵吗?平日里看着倒还蛮刻苦的孩子,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孟洵。”
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夫子轻唤了一声。
孟洵依旧打着他那震天响的呼噜,那声轻唤也早已淹没在了鼾声一片中。
“孟洵——”
夫子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呼噜声仍然不曾停歇,忽高忽低,相当具有节奏感。
“孟洵!”
夫子这次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人也同时朝着孟洵走去。
坐在孟洵旁边的钱滚滚一看不好,急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道:“孟洵!快醒醒!夫子来了!”
“别······别闹!我的鸡腿还没吃完呢!”
孟洵一脸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侧了个身,也不理钱滚滚,继续睡他的去了。
钱滚滚见夫子都已经走到了跟前,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只好在心里默默为孟洵祈祷:兄弟!一路走好,为兄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妹的!
咚咚咚!
正当他独自意淫的时候,孟洵跟前的夫子已经手起书落,在书桌上狠狠地拍了三下!
课堂上的少年们皆一脸的玩味,都想见识见识夫子会怎么整治这个懒学生。
“估计会被夫子臭骂一顿吧。”
“我觉得夫子会罚他跪搓衣板,每次我父亲一犯错,娘亲都是让他这么做的。”
“切,跪搓衣板算什么,有一次我娘罚我爹三天不准吃饭!“
第一章:有子孟洵(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