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冲忙忙的停好车,顾不及衣服的凌乱和手掌上的疼痛,疾步向前边走,边扎着我齐肩的黑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大大咧咧的声音“这个周漫云,现在都几点了。还没有来上班,不做想就不要做啊”
靠,这个老女人又在狗叫了。我打好上班卡,时间刚刚好八点整。赶紧往超市集合处走去。不声不响的站在她后面大声的喊道“领班,早上好。”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周漫云,你是鬼啊,走路能不能带声啊还有,现在都几点了,你迟到了,是不是不想干了。”这个拍着胸口的人是这件超市的领班,叫陈彩霞,40岁,未婚酸碱刻薄,长像一般,但是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粉擦的厚厚的,一生气骂人的时候脸上的褶子会把粉堆积的一块一块。让人异常反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我平时恭恭敬敬,勤奋努力,谨慎小心,丝毫让她挑不出毛病,刚在这里的前一年还好,两个人相继如宾的。但是今年不知道是不是犯太岁了,她处处看我不顺眼,鸡蛋里挑骨头。有几次一点点小毛病都被找出来说三道四。还好,这栋连锁超市是公司直接负责的。她还没有那个权利做主。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被她炒了n次鱿鱼了。
我嗤之以鼻,但是也不会表现出来,于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领班。八点整时间刚刚好。”早会上的其他员工忍不住唔着嘴偷笑。
陈彩霞被气的脸色炸红“你...”
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我在。”
“你给我去滚去卸货。”
不用看到这讨厌作恶的人我还是很乐意去的。领命,戴上围裙走人。
“还有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通通给我散了去干活。”身后陈彩霞怒吼的声音震惊四方。
我看着满满辆大车货,阴沉着脸心里忍不住再次咒骂起来。开车的司机小赵笑着调侃道“漫云,你这都快成职业卸货工了”
我呵呵冷笑“那不是,谁叫咱生的比她貌美如花,她嫉妒羡慕恨呢”
开车司机小赵被我逗的眉开眼笑,跟着我一起卸货。
卸到一半的时候,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拿过我手上的饮料,“漫云,我来搬这些,你去弄小的。”
开车司机小赵看到来人说道“哟,四喜,我不回头一猜就知道是你,也只有你会帮这个小丫头片子。”
男人羞涩的摸摸脑袋一声不吭。他叫刘四喜,男,34岁,高大雄壮,是我的同事,去年年初过来上的班。人比较老实。总之来说,是一个好人。每当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手。每当我被陈彩霞叫去做着做那的时候,他也总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完然后过来帮我。周而复始,慢慢的,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刘四喜帮我的时候,隔天陈彩霞就会更变态的折磨我。后来从别人的口中验证了我的想法。那个老女人喜欢刘四喜,而刘四喜又对我看上了眼,我就这样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我说难怪呢,前两年还相安无事的,只从刘四喜来了,这个老女人就开始乱咬人了。
果然,有刘四喜的地方,角落里就躲着一个怨妇忧郁的看着他,仇恨的看着我。嘿,我遭谁惹谁了。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把一箱饮料放在刘四喜的手中。轻声柔语的说道“四喜哥,麻烦你了”。既然都已经不顺眼,那就让她不顺眼好了,反正又不是我难受。。嘿嘿。。
刘四喜憨厚的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而躲在角落里的某老女人被我的动作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我心里那个得意的,最好气死你啊。
终于把那该死的辆车货给摆平了,我坐在卫生间的马桶里稍作休息。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茧,还有早上被石子划伤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本白皙滑嫩的肌肤也变的黑黄粗糙。就像早上的噩梦一样,我无助的靠在身后的墙上,眼神迷离的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周漫云,这条路不就是自己选的吗,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拍拍脸振作精神准备出去,就听见外面淅沥哗啦的水声和女人的讨论声“这个周漫云,也真是厉害,明明知道领班中意刘四喜,还在死命的缠着他”
喂,拜托,你那只狗眼看到我缠着他了“对啊,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过,也算她好运,领班一点大把柄都抓不到她。”
“哼,我看她早就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年轻,到处抛媚眼。跟个狐狸精似的。”
“你还在想着已经魂不守舍的小李呢”...
狐狸精草,过去被别人骂了狐狸精,现在在这里还有被她们骂。我“砰”的一下推开门,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挤进她们的中间,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镜子里看着两个人被抓包后羞红,闪躲的脸。真没出息,敢做不敢当的熊样。我转过头裂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说道“真不要意思,过来上个厕所,也能听见两只苍蝇的嗡嗡声,”说完,我还举起手动作性的扇了扇,捏着鼻子哼哼道“也不知道从那里沾染上的便便味,真是臭气熏天”。转头,看了一眼两人怒火中烧的表情,心里一阵暗爽,勾起唇角潇洒的走了出去。真是便宜了她们。
我还没走到里面就听见陈彩霞的声音“周漫云呢,又跑到那去偷懒了”
我翻翻白眼,靠,我进厕所还没五分钟就开始乱叫,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我快步走了出去“领班我在这里。”
陈彩霞一看到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去摆货上架,好吧,这我还满乐意的。毕竟摆货上架还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而且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吧。
我向食品区走去开始了工作。跟着其他员工开始百货上架。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拿着拖把和水桶拿了过来递到我手上“周漫云,领班让你把地拖掉。”
我接过东西看了她一眼,她哆嗦的向后退了一步。吗的,死老女人真是蹭鼻子上眼,没完没了了。走到厕所接了半桶水,向收银台走去。
提着半桶水我吃力的走到收银台,该死,手臂怎么这么疼。突然,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噌的一下滑倒在地,“砰”的一声巨响,脊椎骨一阵疼痛,半桶的水有部分全撒在我的身上。
头发上,衣服上,裤子上都变的湿答答的。周围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低着头,眼镜湿润,头发凌乱的贴在我的脸上,本来一天就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对我不能哭,不能哭,不能让这些丑陋的嘴脸看到我的手指弯曲抓着地上滑溜溜的液体僵硬的撑在地上。
这时,一双做工精细的意大利男士手工皮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只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抓住我的臂膀。
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