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皙现在四肢无力,心肺撕痛,小小的身影譬若摇摆的鸭子,歪歪斜斜穿过朱红的宫墙。
她没精力理那声音。
终于顷刻后,她越过后宫门,抵达荒废凄凉的冷宫。
冷宫真冷,旧陋的宫园,杂草丛生,昆禽的乐土。
这是曾皙和道士的目的地,与曾皙的芫荽宫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跨越了几乎整个皇宫。
曾皙深呼空气,心率一时难以平复,晨风吹拂,汗浃衣襟带起一阵阵凉意。
“到了。接下来呢?”
曾皙一人的声音回响于清冷的宫中。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曾皙身后,枯枝黝黑的手指同时拈着曾皙往天上抛扔。
曾皙的惊恐声卡在嗓子眼,来不及叫便立在了宫瓦顶端,刚才还未回过知觉的双腿自然站不稳,做了落地运动。
“我希望先生可以注意下这样一个事实,我还是个孩子。”
曾皙捧着满头包控诉道。
道士教学时一改平时嬉皮不正经,变得变态,严肃又苛刻。
他常常神出鬼没,出其不意,下手狠毒地整得曾皙灰头土脸。
“这都小半月了,怎么还原地踏步呢?”
道士捡起地上的人。
随手丢!
可喜可贺曾皙再次落地成盒。
曾皙扯着地上的草借势直起身来,强忍着痛,还好她抗摔打。
“先生,学生进步已如神速,比之半月前才出芫荽宫门百千步,学生这般已算得天才了。”
“呵。想当年我拜师时半月就能跑好几十公里。”道士不屑道。
道士盘桓于树梢,好整以暇,俨然是个隐世高人模样。
“那先生拜师时多少年岁?”曾皙抷抷身上泥土,仰视树上的人就话问道。
道士声音飘渺的说:
“我犹记得那年我携着她长跪山门外,摇转经轮,拜求宗门留下的场景——啊!有些跑偏,我那年十五岁,正青春!”
曾皙眯眼盯着他,幽幽的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失—忆—了。”
“啊~”道士拖着腔音,一啊三调,手指着冷宫后巍巍的合抱之木。
“为了锻炼你的攀爬能力,我们从最简单的爬树开始吧。你没看错就是它。”
冷宫很阔畅,可能是除了宫中议政殿门前广场外最大的宽敞地儿了。
这也很好理解,冷宫是宫里地势最高起伏最大坑洼最多的地方,相对于其他地方的平坦,这里就很不受人欢迎了。
因为冷宫后面还有一堵万丈深渊悬崖,远处看,笔直的九十度,鸟瞰渊壑,烟雾缭绕,不可见底。
人处于此地,惟长咨嗟,危乎高哉,不欲多呆。
合抱之木一木成林,横绝山巅。它的各个枝丫纵横交错,插入土壤巉岩,又新生了其他的枝节,枝节生枝节侵占了半块崖壁。
曾皙瞧了瞧双臂,瞧了瞧巨木。
二十个曾皙也合抱不了它呀!
道士见曾皙半天不动,出言嘲讽道
“你真是我教过的最差的学生徒弟了。”
曾皙问道:
“先生有几个徒弟(学生)?”
“就你一个。”
……(曾皙飘白眼)“呵!”
曾皙一撩衣袍,径自去了。
简直难以与之言语。
……
曾皙借助宫殿的房梁纵身跳上斜坡,避开荆棘,来到巨木阴翳笼罩下。
离主干还有一段距离,曾皙已经脏得像只泥猴,好在她没有洁癖。
脚踩的地方软得不像话,曾皙试着踏出两步。
不知多少年的树叶沉积,脚在上面感觉像踏在棉花上。曾皙记得某本书上说,动植物腐烂堆积的潮湿之地最易产生沼泽。
这里虽身处高地,但难保万一啊。
她谨慎地拾摭了一根她手腕粗的枯干,试探前进。
道士远而望之,十分奇怪的皱眉思道
这丫干嘛呢?哈欠——还是睡一觉再说吧。
曾皙一路安全到达大树下。
……好粗!好大!好光滑!
她表情不禁又凝重一分。
——
得想个办法——
数个时辰后。
道士的呼噜声撼天撼地,撼得蛇虫远离。
“哈啊~”
道士伸伸懒腰,哈欠连天,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
“不知道笨学生爬得怎么样了。”
他一闪便矗立在了树巅……前方大树叶丛中横躺个小人,道士嘴唇抽动。
你咋还睡上了呢!
从道士的方向看,曾皙正睡得香甜。
道士腾跃乘风,踏空而来。
曾皙微合双眸倚于树荫,思绪飘飘绵绵。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曾皙霎时汗毛倒竖,脑动身动翻身躲过,纵跃到一堆人为搭好的萎蔓梯上,气急败坏地朝道士吼道
第七章 习武(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