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想杀了学生么?”
道士轻躯鹤立树梢躯干,居高临下,下视无数藤蔓联结的树干搭建的藤蔓梯子,眼里懊恼。
被钻圈子了。
“你这死孩子,我这不是考察你么。”
“是吗?”曾皙冷着反问,心里信个鬼,你那掌风也太吓人了吧。
“是你太弱了,才觉得我的掌风要命,其实我一直都很轻的。”道士话很强硬,不容置疑。
曾皙转眸,神色不变,心里凝疑。
“你还太稚嫩,虽然你小小年纪心机深得不像个小小年纪,但你的表情不经意仍然流露了你许多的心思。”
曾皙不管道士这话是褒是贬,紧紧抓住后半句嚼了嚼。
“我已经爬上了这颗巨树,然后呢——难道你要让我裸爬!?”
道士:“……”
“双手抱着爬,不得凭借任何外物!”
……
海底两万里。
四周乌漆麻黑。
“梁求,用哪些储备能吧,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不行,伯里撒,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那些能量。”
“现在难道还不到万不得已吗?我们在这深海沉多久!”
伯里撒试图说服同伴,他们乘着水晶球在海上漂流,没想到被洋流和漩涡卷进了海底深处。
这无边的黑暗,这庞大的水压。
水晶球固然坚固,固然能维持他们的性命,固然能保住球里的光明。可是,当意识清楚知道自己身处何种境地,空间的逼疚感和危险的恐慌感压在人心间,难以喘吸。
“再等等吧,这样深的地方又处于大洋盆底很大可能有海底火山。找到了就有足够的热能可以转化了。”
梁求望向焦虑的同伴试着安抚。
伯里撒忍下。
“但愿如此。”
二人驾着水晶球缓慢地在洋底移动。
……(不知多久)
“啊,探测到了,在东南方向五六千米处。”
“好,调转方向。”
……
“昨日的功课你背完了?理解了?”
灯盏吃吃闪着微光,道士规矩整洁地席坐光圈中,俨然一位鸿儒高士。
曾皙专心致志低头看着字,没有听到耳边的话。
道士见她心神合一,虽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出声打扰。
直到曾皙重新仰头。
“昨日的功课怎么样了。”
“学生谨遵教诲,未有丝毫懈怠。昨日功课已然背得十分熟练,理解上学生自认为没有什么障碍。”
“哦,那就好。我们继续下一章节吧。”
“好。”
上了许久的课,曾皙已然熟悉了他的教学风格。
每一次课堂他都会列行地询问你上一次功课熟练和掌握程度。
但他似乎并不在乎你是否真的理解了掌握了。
只要你回答是他就甩手,也不考察,你若回答否……曾皙至今没有回答否。
时间一晃又过了几天。
曾皙想凭她的小身板爬那棵树根本就不可能,不说那棵树有多大,就凭那棵树有多滑,这就不可能。
曾皙思索了番,决定从最简单的做起。
于是嬷嬷和奶娘每日都能看到自家深沉冷漠无表情的殿下活跃的在各棵树间蹦哒。
嘶——见鬼了?(嬷嬷奶娘二人沉思。)
嬷嬷奶娘多次试图阻止,都被殿下义正言辞地以各种理论咽回,她们常常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殿下年岁增加,她的一蹙额,一举手,一哼声都像极了陛下。
每次面对这样的曾皙,她两忍不住心尖上的惶恐。
殿下和陛下不愧是父女,一样的让人胆战和深不可测。
她们现在真的是越加看不懂殿下的心思。
她言语不言语皆无法揣测。
难道这就是皇家恩威?
“殿下。”奶娘眼巴巴地瞅着曾皙,眼里泪光莹莹,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样。
曾皙回头,垂眸,奶娘何时学会了这种技能。
曾皙对亲近的人心里并不冷漠,她从树上跳下来。
“殿下,你看你的双手都起泡了。”奶娘凑近曾皙身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膏药拿出来,掰开曾皙的掌心,轻轻的涂抹。
“殿下疼的话,告诉奴婢一声儿。”
“嗯。”
“殿下,你是我和嬷嬷喂养长大的,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奴婢是将公主当亲女看待的。”
曾皙仔细察了奶娘神色,她眼里的关心一如既往,今日怎么要说这样的话。
曾皙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心里的真实感情说了出来。
“奶娘乳大衔珠,又蒙你和嬷嬷心力扶养,你们本就能算我在这世的惟二亲人,你亦算得我的母亲。”
“殿下——奴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殿下跳来跳去的心理担心。”
曾皙握着奶娘的手,将它放在自己小脸上。
“不管何时,奶娘要记住,你和嬷嬷是惟二的亲人。”
“好。”奶娘掉下滴累落在了曾皙的额头,而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牵住了心神,并没有看到曾皙阴沉可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