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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朝会(1/1)

    荡邪卫前身乃圣皇苏煜起兵后所建秘营,主责情报、刺杀、策反等职,建立庆国后,圣皇改建秘营,赐名荡邪卫。

    荡邪卫内,设立大都督一名,领职二品,下辖内府、外事两部,不过自开朝以来,圣皇从未使人担此要职,所以两部一向各领其职,互不干涉。

    两部各由荡邪使一名统领,领职三品。内府设指挥同知二人,指挥守备四人,千户十人,下有百户、总长、卫官等若干,司职本卫法纪军纪、监察百官、刑狱处决;外事设外事统领两人,外事总管四人,千户十人,下有鹰卫、緹骑、武尉等若干,司职体察民情、侦缉巡捕、情报刺杀。荡邪卫概述

    苏煜坐在寝宫内,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思忖什么,过了许久对身旁一名年老的内侍道:“方和,今日安平竟然当着百官之面向朕求赐止云宫,你说她是何意”

    那年老内侍凑到苏煜身旁,“圣上不要动怒。安平殿下的性子倔强,被安置到苦寒北地七年,现在北地安定,又突然被召回,路上还遭到刺杀,女儿家心里有些许怨气也属常理。老奴看着殿下长大,心知殿下是绝不会忤逆圣上的。”

    苏煜叹了口气,“止云宫是婉儿故居,现在这种时候,她不仅不想着明哲保身,反而还当着群臣之面,触怒与我。即便是耍些聪明,以进为退,其中恐怕也有真意,这性子还真是像足了婉儿。”

    方和躬身道:“为皇者是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圣上为了九州安定不得不做出的抉择,安平殿下现在不懂,以后必然会明白。”

    苏煜眯起双眼,半响问道:“雁留刺杀一案,你怎么想,到底是太子还是齐王做的”

    方和低下头,掩盖住双目中的骇然说:“圣上,太子、齐王与安平三位殿下自幼相伴,兄妹情深,这断然不会是皇子的意思,多半乃朝臣擅自为主谋划,想浑水摸鱼。”

    苏煜满意的点点头,轻笑道:“你这厮倒是会和稀泥。”说到这脸上又布满寒霜,“这些年我一直打压她,就是想磨磨她的脾气,让她知道,朕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即便心存芥蒂也要给我藏回去。现在看来,这的确是有些薄待心儿了。可是朕的女儿,朕再怎样敲打也还由不得这些佞臣轻慢。本来想让安平远离京城这滩浑水,做个逍遥公主,这样无论以后是太子或齐王谁更得朕心,能继承大业,都可保她一世无忧。现在看来,还要给她一些保障才是。”

    方和知趣的没有应声,只是开口道:“圣上,已到子时了,您今日也有些疲乏,早些就寝吧。”

    冥川穿梭在一间又一间建筑的瓦顶,不时躲避开巡夜的军士,心道时候不早了,今天把东市的概况基本摸清,剩下的明天再探也不迟。正要起身回到官驿,忽然发现远处竟然也有一道夜行的身影在屋间跳跃,迟疑了一会慢慢缀了上去。

    寅时三刻,皇城内的鼓声逐渐响起,百官的车架急匆匆的驶往宫门,在皇城外停下后,这些平日里在信阳城中翻云覆雨的贵胄们按照品秩站好,等候在宫门前。

    卯时初刻,钟声作响,宫门开启,新一天的早朝开始了。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苏煜端坐在龙椅上问道。

    方和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应声,正要唱喝退朝,突然发现苏绛心站出朝列。

    “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苏煜诧异的说:“安平,北地一事刚刚你不都已经覆奏完了么,还有何事”

    苏绛心拱手跪在殿内道:“父皇,儿臣昨夜思虑甚久,认为如果儿臣留在宫中怕是有诸多不便。”

    苏煜皱起眉说:“你先起来,说说看有何不便。”

    苏绛心站起身道:“其一,父皇知儿臣长居边府,出于战阵,身边总归有些门客府兵、仆厮杂役。这些人随儿臣已久,且无法入宫,儿臣又不忍遣散他们,不知该如何安置。二来宫中规矩繁杂,儿臣又离宫多年,唯恐坏了宫中规矩,怕有负父皇厚恩。”

    苏煜眉头蹙得更紧说:“不想在宫中直说便好,那你的意思是想怎么解决这些事”

    苏绛心又跪下道:“禀父皇,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允许儿臣在京城中开府建衙。”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窃窃私语声不停回荡在太极殿内,苏煜松开眉头,饶有兴趣的望了望苏绛心,问向众臣:“都别在那咬耳朵了,安平此议你们怎么看说给我听听。”

    齐王苏洹看向苏承衍,发现后者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不由得念头几转,用眼神制止住正要出列的李乾。这时礼部尚书齐丁晟出列道:“禀圣上,臣认为安平殿下此议万不可取。且不谈自古至今,从未有公主建府一说,单于礼制来看就大大逾越。”

    苏煜点点头又问:“还有人要说什么嘛王直,你怎么看”

    中书令王直躬身道:“齐大人所言无错,安平殿下此议的确逾礼。”

    “李乾呢”

    左丞李乾出列道:“安平殿下的奏议虽然逾礼,可凭军功来说却并无异议,更何况早在北地殿下已经开了建府先河。当然,齐大人与王大人所言也符规制。此事甚大,还需陛下亲自决断,礼制乃是先人所定,我等不敢妄言。可陛下的抉择乃天子之意,天子之意民心所向,便是天下共意。此事圣上降旨,我等必定照办。”

    齐丁晟闻言又道:“适才左丞大人所说,安平殿下在北地建府一事只不过是与北地大都护府共享,算不上开了先例,更何况北地如何与京城相比。此议还望陛下三思。”

    苏煜颔首道:“恩。今日早朝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散了吧,安平,你的提议朕明日朝会会给你答复。”

    早朝散去,李乾一边往宫门走,一边似笑非笑的对身旁苏洹说:“殿下,刚刚朝会你为何阻止我”

    苏洹轻笑道:“李公不是早明白了么父皇在大事上向来有自己的判断,又哪里会问臣公意见,我初来也觉得诧异,可是看太子并没有动身,心中便已知晓七八。父皇心里早有决断,我猜测,安平这件事多半是成了。这既是父皇对于安平的补偿,也是针对雁留刺杀,同我们诸位皇子、或者群臣的警告。”

    李乾叹了口气说:“如此一来,安平公主即便不能影响局面,在京城中也算一股势力了。圣上的恩宠是这京中斗争最大的保障。”

    苏洹摇摇头,轻声道:“希望安平不要搅进来,只要不挡路,我和太子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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