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这东西,有其独特性。如果它是性、器官,具有无穷魅力。很多男人都有模女同事屁股的意淫、心理。一旦屁股成为病源体,让男人做医生,魅力直线下降。那种心旌摇荡的陶醉,血脉喷张的亢奋荡然无存。就像男人要跟女人接吻,碰到一张臭嘴。
丘运民为一秒钟的快乐,付出了帮女同事挠屁股半天的辛苦,这使他对女人肥嘟嘟的胖屁股很是倒胃口,甚至连对二笛的屁股都敬而远之,生怕占小便宜吃大亏,因为二笛的屁股也发过风疹块。
二笛对丘运民的不满,首先在床上功夫。嫌弃他高射炮只发射XX,不发射XY,害她生不出儿子。其他方方面面都不称心,尤其是不能带他出门,丢人,别说外交辞令,说话像搅局,什么事都办不成。
有一次,二笛为领导公子介绍对象。女方是丘运民引荐的,不得不带他一同去相亲。当着女方面,丘运民历历如数家珍,谈到曾经给男方介绍过一个排,都是女方相不中,嫌男方丑了。
听了媒公长篇大论,来相亲的女孩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不一会就要走。
二笛出门就跟丘运民大吵大闹:“你是不是存心让事情黄,好把那女的留给自己?做梦!穷得叮铃当啷,还想娶二房?他可是我领导的儿子,那么多女人都不要,这女的想要都不能要了。有哪个女人想当垃圾回收站的?其实,那男孩除了丑点,哪样不比你强?要学历有学历,要家世有家世。”
丘运民说:“他这么好,你去嫁他呀,省得再给他介绍。介绍这么多都不成,我又不是开婚姻介绍所的。”
二笛说:“我跟他不是同龄,如果是,可以考虑。他大学毕业,我高中生,门当户对。”
二笛此话像一根针,刺中丘运民心脏。丘运民虽然文化低,老魁得很,自以为是上海人,高等华人。想不到自己跟二笛已经生了二千金,她始终记得自己学历。罢罢罢!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倒霉。两人连返家的公交车都不肯一起坐,各坐各的,之后冷战一个月。
钱坤寿、周梅英、钱坤佳、左婉返家后,周梅英在客房忙,铺床叠被,准备钱坤佳、左婉的寝具。突然,周梅英听到书房传来左婉的声音:“寿哥,今天这份合同,你无论如何要签给我。”
周梅英听左婉话,惊出一身冷汗。忙放下手中的活赶去书房。
周梅英问左婉:“婉妹,你刚才说什么?我在北房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左婉看周梅英来者不善的样子,忙从包里掏出部美国寄来的计算器,伸出五根天津大麻花手指,边点边说:
“英姐,信里坤佳已经给你们写清楚了。退回的公公婆婆房产分两部分,一部分几十年前前后后已经拆光,一共有三百二十平方。我们老家你们也知道,小地方,房子不值钱的。不像你们大城市,房子值钱。这拆掉的三百二十平方,政府作价,每平方按七十三块退钱。”
左婉说到这大麻花忙点计算器,点了半天点不出所以然,钱坤佳抢过计算器点起来,点出三百二十平方乘以七十三是二万三千三百六十元。
左婉抢过钱坤佳手中计算器说:“二万三千三百六平摊到四家,每家该得——”又用大麻花点计算器,点了半天无果,钱坤佳又再接再厉,接过计算器点出每家该得五千八百四十。
左婉说:“寿哥来信说,政府落实政策,好意退房,这份心意他领了,但他说对父母留下的房子没有兴趣。我记得最牢靠的一句话是寿哥在信里是这么写的,‘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用祖上产’。寿哥的意思,是想把他那一份卖了。没有拆的房子有四百四十平方。分摊到四个人头上,每家应该得——”说时大麻花又想点计算器,钱坤佳制止她说:“每家得一百一十平方。”“对对对,一家得一百一。寿哥想卖房子,自然是卖给家里人,卖给我们。英姐,我刚才讲让寿哥跟我签合同,就是签你们卖房合同。一百一,乘以七十三,坤佳,你点点看,我们该多给寿哥多少钱?”
钱坤佳尊命又点了点计算器,说:“八千零三十。”
左婉又命钱坤佳点计算器:“八千零三十,再加上五千八百四十,一共多少?”
“一共是一万三千八百七十。”钱坤佳没等左婉话音落,已点出了数字。
“对对对,一共是一万三千八百七。我们钱也带来了。今天就给你们钱,你们跟我们把合同签了,今后房子就跟你们二房没有关系了。”左婉说这话脸露得意。
周梅英听左婉这番话,又看看低头不语的钱坤寿,不由倒吸口冷气。这老菜帮子是不是阿尔茨海默症了?七十三一平方,就要卖掉祖上遗产?那儿可是离上海一箭之遥的风水宝地,一眨眼也许算上海市了。什么小地方房子不值钱,上海的房价比我们这种三级城市贵多了。何况,没有拆掉的四百四十平方,在临镇工农路上。临镇的工农路,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路,是临镇第一大道,招牌马路,今后房价不可估量。况且,这四百四十平方,有一大半门面房,其余是门面房向后的延伸。由于历史原因,门面房后有几户房客,不能强行躯离,等政府按政策为他们安排房子,前后一贯通,这四百四十平方就全是门面房。光出租租金就不得了,还不谈今后如果拆迁,能得多少真金白银,能得多少套回迁房。政府拆掉的按每平方七十三元作价,那是政府的事。没有拆掉的房子,这老棺材居然也想当大白菜卖,你是不是前几十年穷疯了,脑子坏了?据老家朋友来信说,钱坤佳已经将近三百平方门面房出租了,至于租金多少,没看到合同,不敢乱说,但一定可观。那些房子是祖上建的,还是清朝的房子,徽派建筑,马头墙,雕梁画栋,文物价值就不可估量。这老货居然要等于送给这对坏事做绝的钱家败类。他们就是雨果笔下《悲惨世界》中的德纳第夫妇,借帮被人欺凌生了私生女珂赛特的可怜女人方汀带孩子之机,猛吸方汀血,狠吮方汀髓,是要钱不要脸的人渣。
周梅英正思绪万千,措辞反驳,左婉这不识相的阿五卵又丢来一句话:“一万三千八百块,也就一台冰箱彩电钱。我可不缺这点钱。”
这种弱智才说得出的话令周梅英勃然大怒,指着左婉怒喝道:“对,你们现在是有钱,不在乎一台冰箱彩电钱,我们就穷得要用祖上留下的遗产换冰箱彩电。”周梅英怒斥左婉后又指着钱坤寿:“我看你是昏了头,跟憨大一样昏了头!什么‘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用祖上产’,你这是正话反讲,颠倒黑白。好女子才穿嫁时衣,只有坏女子才穿不上嫁时衣。我出嫁婆婆给了我十箱子新衣服,我箱底至今还翻得出嫁时衣呢。周梅英说到此斜睨着左婉,想骂她;“只有你这种非良家妇女,才穿不到嫁时衣。你嫁进钱家婆婆没帮你做一条裤衩子。”教养约束,到底骂不出口。又转过眼盯着钱坤寿:“好男为什么不用祖上产?坏男才不用祖上产。凡是发大财的家族,有哪家不是家里的好男用祖上产钱生钱,越来越有钱?只有坏男,败家子,才用不上祖上产,祖上产他们只会拿来败。你今天用祖上产换一台冰箱彩电,将来有一天,佳弟、婉妹凭祖上产发了财,他们的红卫、要武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我们也有五个子女,你怎么跟孩子们交代?到时候那房子涨到五万一平方,甚至五十万,你难道跟孩子们说,你用它们换了一台冰箱,一台彩电?”周梅英更刻薄的话没说出口,红卫、要武不是钱家血脉,钱家的钱等于被外人抢了。
钱坤寿、周梅英一辈子举案齐眉,鹣鲽情深。钱坤寿从未这么暴风骤雨般遭老婆敲打,也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错误,遂向周梅英低头认罪,向钱坤佳、左婉斩钉截铁表示,自己的房产坚决不卖。
钱坤佳、左婉见如意算盘落空,并不慌乱,稳坐中军帐般拿出第二个杀手锏。左婉天津大麻花在小坤包里掏半天,掏出一张条、子,是复印件,递给周梅英。周梅英接过看,是张欠条:
“欠钱坤佳贰拾个月工资,每月贰百元整,合计人民币肆千元整。另外欠钱坤佳投资款肆千元。两项合计共欠捌千元整。一九九三年九月十日立条人:钱焕章”
周梅英拜读后抬头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左婉昂头挺胸解答:
“坤佳在大笛公司打工,忙前忙后两年,帮大笛拎包,连大笛穿皮鞋都用鞋拔子帮他拔上,帮大笛拉生意,一分钱没得,还投资肆千块,这是大笛打的欠条。你们今天跟我们签合同也好,不签合同也好,你们这次政府退回的房产已经没有份了。大笛欠我们八千块,正好冲你们一百一十平方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