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沉默一会儿,后,道:
“反正……都是这样的。没几个红的明星家里不闹点事的。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我爸。他太正了。没才能却老想着自己写歌出名,我妈说,他这是不疯魔不成活。”
我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地落在窗外炫目的阳光上,那扎人的阳光竟刺得我脸颊有几分的生疼,像是小时候我偷了我爸皮夹子的人民币去买玩具时挨的爆炒竹笋丝。
“唱一曲吧。”我说。
“什么?”娃娃眨眨眼。
“唱一首《明天会更好》给我听听。”我说。
“为什么?”
“你就唱。我就听。找找以前的感觉。”我随口说。
“那唱完了你陪我去逛街啊。”娃娃歪着眼睛看了看我,最后她还是用她缓缓闭上了眼,那梦幻而清悦的歌喉轻轻哼唱了起来: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漫漫的阳光照在娃娃那黄色的紧身衣上,让她那充满皮质的光亮身躯闪闪发光,可是,她却背对着眼睛,我看不清她的脸。
“没有以前好了。”唱完一曲后,我后腰靠着实验桌,随口道。
娃娃不服气地皱眉看着我,道:
“怎么可能?我这么多年的发声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我笑了笑,然后平静地道: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娃娃追问道。
我又笑了笑,看了看窗外仿佛永恒不变的阳光,又看了看手头边的香奈儿2.5手袋,最后,什么也没说。
作词弄曲是雅事,财源广进亦是好事。合起来,就是雅赚。而我干的,就是文人雅赚的事。
五年来,我不断把我记忆中储存的词曲翻找出来,然后送给娃娃母女出专辑卖唱片登台亮相,在镁光灯下鲜衣怒马,衣香鬓影,又在疝气灯前招摇过市,万人敬仰,然后又在床顶的节能灯下风情万种。
不知不觉,从小学到初中,又从初中到高中,娃娃的眼睛还是能放电,不过,不再是静电,而是动电。
时光机的实验起初还算顺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演,事情却也出现了变化。在最初的理论阶段,黎教授和我都还算悠然。毕竟时光机是个大工程,从理论到实践,终究有个过程。我们一起做制造时光机的准备,黎教授的资金也足够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期的准备工作逐步完成了,而即将进入正轨的实验阶段后,我们却出现了分歧。
黎教授希望将时光机的论文公诸于世,他作为第一作者发表论文,而我可以作为他团队的成员,和他联名发表。越早发表论文,就越是可以引起学界和社会的重视,拉拢资金和人才,以及申报进口设备自然也更容易。此前,我和黎教授都是以制造量子基态的冷冻技术名义假借名义玩的移花接木的科研经费转移游戏。
但时光机的所有零件之中,和读脑仪相关的设备,因为需要对人脑进行定点扫描,所以有着极高的芯片精度要求,可2003年的上海交大曝出来的汉芯事件后,国内的半导体芯片研究迎来了寒冬,国内的光刻机精度不够,制造出来的硅晶棒不能满足时光机所需的理论条件。在我前一世,国内的光刻机虽然依然不是全球领先,但是国内的40纳米的光刻机精度至少已经能够满足实验所需了,但是在这一世,由于时差,相应的器材,却还需要国外定制。
而去国外企业定制最先进的国外设备需要办理相关的申请手续,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足够的设备支持,时光机的实验没有办法进一步搞下去。
黎教授的意思是早点公布论文,才能够为获得国内外的支持争得话语权,只要论文引起了轰动,那么相应的设备就不再是问题。
不过我却在这件事上显得有些为难。
因为我还清楚得记得竺可丽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谁先发明了时光机,他几乎就永远是这个世界的上帝了,时光机这个东西,不像核弹,谁先发明它,就是永远有先到优势的……我的时代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战争,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一旦公布了论文,就相当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世界大战?生灵涂炭?国家博弈?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结果。所以在公开论文这件事上,我再三地恳求黎教授缓一缓。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黎教授的耐心正在被一天天地消磨,他已经有些开始忍耐不住了。甚至,黎教授有几次劝我说,就算发布了论文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别人就算在看了我们的论文之后开始追赶研究,也赶不上我们多年研究的积累,我们还是时光机的最先发明者。
“再缓缓吧,教授。发表论文的时间还不到。”最后,我还是如此劝说教授。
“那什么时候到?这掰着指头,可能数到?”
“难说。”我如实回答。“这件事真得慎重。不是等时间出结果,就是等科技树开花。”
那时候,正在打扫实验室卫生的教授缓缓地抬起头,扭转脖颈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心结?”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我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平静地道:
“心结?没有了,早已了结了。”
“结了就好。”教授点点头,一双眼睛却依然没有离开我的鼻梁,“我的心结够多了,不想再多一个。”
我心头一荡,脱口而出道:
“教授,你有什么心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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