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伸手,抓住剩下一杆长枪,望下一拽,那走廊顶上“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个阴灵的痛呼声:“哎呦!”
江延不由哑然失笑,一笑,笑出声来,只听上方风声响处,一杆长枪直刺过来。
他闪身避过,望前走上几步,身后房顶上接连刺出三杆长枪。
又听得楼下传来金铁交击之声,紧接着传来阴灵惨叫声。却是吴副堂主与楼下的阴灵交上手了。
江延与吴剑对面而立,两人齐齐迈步,闪身错位,格开刺向对方的长枪。
江延眼见小胖子与那阴柔青年,站在右边走廊尽头,正眼巴巴的看着这边,便道:“这是在做什么?”
吴剑道:“给他们争取时间。”
江延躲开一杆长枪,道:“这些阴灵把我们当成猪肉,要毡成肉酱哩!”
吴剑闻言,便对那阴柔青年与小胖子,打个手势。
那两人见了,用尽全力,望那墙上一撞,撞开那墙,一闪身,跳在月色中。
那墙一被撞开,上面便有“咚咚咚”的脚步声,直往右边去。
吴剑听得分明,拉着江延,指着那墙。江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人忽的停住脚步,又齐齐加速,直望墙上撞去。
可怜那墙普普通通,哪里经得住两个修士合力一撞?登时碎开一个大洞,两人便闪身跳出去。
江延只觉耳边呼呼风响,身后早已传来阴灵吆喝声。
两人跳在下方飞檐上,方一站定,江延只听身后破空声响。他听声辨位,伸手往后一抓,可可的抓住一只白骨箭,执在手中,尽力往后一抡,又抡开四五根骨箭。
那骨剑力道何其之大,江延虽尽力抡开,整个人却也被震飞出去,身子直望下坠。
“残阳西坠!”
吴剑轻喝一声,整个人便如落日一般,轻飘飘的望下坠,如影随形的跟着江延。眼看他要落地时,却就在他胳膊上一托,缓了缓他下坠的势头,两人一齐落在地上。
还未站定,又听破空声响,迎面一支骨箭直奔吴剑面门。却早被江延抓在手中,循着方向看去,只见两个阴灵,一个执剑,一个执弓,守在巷口处。
吴剑道:“走!”
当时带着江延,望东面去,一进巷子,又有一支骨剑迎面射来,早被吴剑拔剑在手,挑将开来,喝一声:“杀!”
便冲将上去。那执长弓的阴灵连连开弓,被他荡开四五支骨箭,杀到近前,施展出许弋县年轻一辈中“数二数三”的本领,砍瓜切菜般杀了那执弓阴灵。
他剑法精绝,起若舞风飞絮,落如蜻蜓点水,江延正看的出神,猛听得巷子外有“噔噔噔”脚步声响,急转身看时,只见先前守住南边巷子的两个阴灵追来,张弓拔剑,喊打喊杀。
江延彼时开辟第六条经脉,正要试手,见状更不躲避。他施展出绝情术,撇开退守的阴数式,只取攻伐的阳数式。拳脚如雷,大开大合,须臾抓住那长弓,往外一甩,直抽在那执剑阴灵脸上,直抽的他七荤八素,在原地转圈,口中只道:“怎地打起自家人了?”
那执弓阴灵苦不堪言,还要辩解,早被江延卡住脖子,望身前一拉,便如挡箭牌般。
那执剑阴灵脑袋昏沉,杀回来,一剑斜劈,正砍在那执弓阴灵肩膀上,那骨剑锋利,登时砍下一条胳膊,痛的那执弓阴灵啸吼如雷。
那执剑阴灵连连认错,只看得江延玩心大起,还要再让他们自相残杀时,只听后面吴剑喊道:“快走!”
江延应了一声,便捏住那执弓阴灵脖颈,望那执剑阴灵剑锋上迎,可怜那执剑阴灵畏手畏脚,早被他抓住胳膊,把两人猛的一撞。
两颗脑袋撞在一处,直撞得两个阴灵头昏脑涨。
又一撞,那脑袋上出现几丝裂缝,须臾扩大。
又一撞,可怜,两颗脑袋炸碎,两股黑烟腾将起来。
又听的西边喊杀声大作,江延更不迟疑,转身就走,奔到吴剑身边,只见一地都是白骨,也不知那两个阴灵被砍成多少截了。
吴剑早把那城中的地形道路,摸的是一清二楚,此刻听得追兵杀来,也不思索,径直朝东跑。
两人穿街过巷,早惊动城中守备人员,只听脚步声轰隆若雷震,又有人大喊:“什么人?”
吴剑哪里回答,早蹿的没影了,却对江延道:“有些奇怪。”
江延道:“哪里奇怪?”
吴剑道:“这些人既然伏击,便该布下重重罗网,少说也得来一二百人,我们便逃不开。这二三十人,却当的甚事?想来是有人发现了我等行踪,想要独揽功劳,故此叫我们走了。”
他三言两语,竟然就把事情推测出七七八八,只是任他如何聪慧,也万万想不到,这一切全是为了那颗赤霞珠。
江延道:“我们如今去哪?”
吴剑道:“直接去皇宫。”
江延吃了一惊,道:“杀进去?”
吴剑摇头,道:“地下有暗河,直通那藏龙鳞的大殿。”
江延想起那大殿在岛上,四周环水,便豁然开朗道:“好家伙,这都被你们摸出来了。”
两人一路飞奔,身后是人影幢幢,不住有阴灵加入追杀的队伍,只是慢了一步,更难围追堵截,早被两人逃到一处染坊。
那染坊外铺着上百匹黑布,料来是为了给阴灵做黑袍用的,两人闯将进去,早有两个阴灵赶来,就问:“二位爷要点什……”
一个“么”字没出口,见是生人,不是阴灵,便战战兢兢的,望着两人,眸子里满是悚惧。
江延只听那染坊后,水声哗啦啦的,与吴剑相视一眼,更不管这两个阴灵,冲向后面。
又听得身后喊杀声渐渐近了,吴剑便一脚踢飞一个染缸,砸在门口,可怜两个跑的快的阴灵,早被砸成一摊骨粉。
那染布的汁水,哗啦啦的流淌开,红的黄的绿的蓝的,把那地面染成七彩之色。
两人来到后院,早见一口深井,吴剑道:“跳下去。”
江延有些害怕道:“不当人子,就来劝人投井。”
吴剑更不废话,抱着长剑,两腿一蹬,整个人便如一根棍子,在空中转了两圈,须臾跳入井中。
江延看时,但见井中水花四溅,吴剑冒个头,须臾没了。
身后喊杀声渐渐近了,江延一咬牙,自怀中摸出避水巾,戴上去,却就合身跳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