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身一扭,在水中转个身,睁开眼望下看时,只见吴剑在前面游,身形灵活似一条鱼。
他就跟上去,抓了抓吴剑的脚腕。
吴剑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就打个手势,示意江延跟着他。
两人直往下潜,也不知那井有多深。江延只觉水温渐渐凉了,初时还好,向后来愈发冰冷刺骨。
江延伏有万载寒玄气,自然不怕这冷。看吴剑时,只见他头顶隐约冒出一股白气,却是在用自身灵力硬抗。
再往下潜,有十数丈,忽见一条暗河,昏沉沉的,流速极快,经过井底时,分出少许,直冲入井中,激荡起一片白浪。
吴剑一摆腿,游进那暗河中,那河流湍急,冲得他直望西去。
吴剑抓住井壁石头,在水中艰难的一转身,用避水巾迎那水流时,避水巾定住那水,他逆流而上,直往东游。
江延如法炮制,跟在他身后,两人往东游,游了几里路,那水温愈发冰冷。江延只见吴剑头顶的白气,迷蒙中透着凝重,便如一团浓雾。
少倾,那昏沉的暗河水,忽的亮堂了些。江延抬头看时,只见那水中透出一抹淡紫。
两人心知到了,就往上游,那暗河原在地下,彼时通到上方,便不知有多深。两人一路上浮,只觉那水又温热起来,吴剑头顶的雾气也渐渐散去了。
“哗!”
水声响处,水面上冒出两个头来,正是江延和吴剑。
两人探出头,四下看时,只见一片朦胧的紫光,如穹庐一般,笼盖住水面。
两人沐浴在紫光中,望东一看,只见那小岛已近在眼前,那大殿耸立其上,雄然巍然。
吴剑抬头望月,端详审视了一番,却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剑。
江延看那小剑时,只见一面磨光,一面磨糙,被吴剑执在手中,将那磨光的一面对着月光。
吴剑望西一看,不见返照,略一思索,已然明了。
原来此地被紫光笼盖,月光照不进来,是以没有返照。
吴剑便调整角度,将那小剑磨光一面,对着那紫光,少倾,西方果有返照。
江延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铁剑堂的暗号,真是高明。”
吴剑看他一眼,并不搭话,只是举着那剑,一动不动,便如一座灯塔。
江延有心探查,便道:“这剑沉重,举啊举的,十分累人。不如你教我,这暗号是怎样打的,我帮你举。”
吴剑望他一眼,道:“这是我铁剑堂密不外传的东西,沿用了几百年了,休想偷学。”
江延道:“嘴脸!哪个偷学你的,不过想要帮你分担些儿!”
吴剑更不多言,在那里静气凝神,运转呼吸,恢复游水时耗费的灵力。
少倾,只听水声哗啦啦的,水中一条黑影,自西边缓缓游来。
江延看那黑影,悚惧道:“这河中有鳄鱼,要来吃我们哩。”
话音未落,那黑影在水中站起,吴副堂主水淋淋的探出头来,道:“你看我可似个鳄鱼么?”
江延满头大汗道:“堂……堂主……”
吴副堂主斜睨他一眼,对吴剑道:“他们两个还没来么?”
吴剑睁开眼,面容上疲惫之色一扫而空,看了看天,面带忧色道:“子时要过了,还不曾来,该不会被截住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西面水中,两条黑影缓缓游来。借着朦胧的紫光,江延望水下一看,笑道:“是他们,一个略胖,一个略高。”
须臾,那两个黑影游到近前,只是不露头,江延道:“快出来,我们要去偷龙鳞了。”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啦”的一声响,一条黑影破水而出。
却是一条黄皮大鳄鱼,张开血盆大口,直咬向江延。
这一下惊变陡生,江延躲避不开,眼睁睁看着那血盆大口中,十数根长剑般的老黄牙,一口咬将下来。
忽觉后背衣衫被人扯住,紧接着,一股大力自背后传来,将他拽开丈许,那鳄鱼便扑了个空。
却是吴剑出手,将他拉到身边,又拔出腰间长剑,望前一刺。那鳄鱼正往前扑,早被他一剑刺在眼上,那畜生吃痛,浑身一抖,直跃出水面一丈多高。
江延惊魂未定,又觉水下暗流涌动,另一个黑影直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江延双腿。
江延施展绝情术,堪堪躲过。那鳄鱼何其灵活,方蹿过去,又转头来咬。却早被江延捉住嘴巴,死命按住,那鳄鱼怒发如狂,抖擞身躯,顶住江延,须臾冲了十多丈远。
江延被那鳄鱼顶着,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自胸前传来,身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水流,四下里尽是白浪翻涌。
鱼在水中,一斤肉有十斤力。当斯之时,不论绝情术攻伐如何猛烈,江延也绝不可能在水中与鳄鱼角力。
当此形格势禁之时,他便不自觉的施展出那二四六八十的阴数式。
“第二式……”
他想着第二式的招数,腰胯发力,身子往左面一转。
这一下力道浑圆,不自禁的借了鳄鱼前冲之力,竟掰着那鳄鱼脑袋,望左面转了一圈。
那鳄鱼前进之势受挫,一个庞大的身子,竟不自觉的转了一圈。它拼命张嘴,只是不能,更加怒发如狂,复又顶着江延,直撞下水去。
原来鳄鱼捕食,最爱将猎物拖到水下,活活溺死。
它望下冲,江延便往上转,施展出绝情术第四式,在水中一个侧翻,那鳄鱼猝不及防,没法收力,被他抓着脑袋又挥舞了一圈。
可怜那鳄鱼一个庞大的身子,忽然横着冲出水面,转了半圈,复又砸下。
这一下砸的它七荤八素,蛮力去了一半。早被江延拔出长剑,一剑捅在白肚皮上。
原来那鳄鱼浑身披甲,狮虎难下口,劲矢不能伤,只有腹部柔软,等闲却不示人。
此刻被江延一剑捅进去,那畜生吃痛,在水中挣扎起来,往前一窜。那剑一划拉,直将它一个肚子都剖开了,五脏六腑滑出来,血染红了水,再叫紫光一照,艳艳的颇为诡异。
那畜生挣扎两下,便沉入水底去了。
那一边,吴剑也斩下那鳄鱼脑袋。可怜那头鳄鱼又大又凶,偏偏挑错了对手,若叫江延对上,十死无生。
江延游水回去,抖擞身上的血迹。另一边,吴副堂主不曾出手,他换了吴剑,一直在举那小剑,此刻开口,对江延道:“你那体术倒有些奇异。”
江延心中一跳,笑道:“都是些粗鄙招式。”
他不过自谦一下,其实绝情术精妙万方,自然与粗鄙二字绝不沾边。
第二十三章 惊骇为猪婆(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