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堂主道:“后退。”
四人往后退去,吴剑道:“叔叔何必忧惧?若是阴灵,斩杀了便是。若是修士,还能讲理。”
吴副堂主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七个火把,那就是七人。七人,多半是朱砂门的人。”
吴剑闻言,却就变了脸色,攥紧拳头,道:“冯三儿也来了?”
阴柔青年道:“不错,下水时,他还偷袭于我。”
吴剑面色阴沉,望着那火把。
江延对吴剑道:“那个叫冯三儿的,与你有过节?”
吴剑微微点头,并不多言。
须臾,四人退到悬崖边上,那七点火光也到了近前。
江延借着火光,看时,果然是那位周长老,带着四个红衣弟子。又有一个高瘦的老头,穿着便服,带着两个年轻人,也都穿着便服,有些文士模样。
只听周长老惊讶道:“啊呦,好巧,原来是铁剑堂的道友。这深更半夜的,却遇上了。”
吴副堂主拱手道:“周长老夤夜来访,有失远迎。”
周长老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想不到铁剑堂的道友,也能进这大墓中来,真是稀奇。”
又望见吴剑,却就吃了一惊,道:“吴少爷怎地在此?早些时候却不曾看见。”
吴剑道:“是你眼瞎,怪的谁来?”
江延侧目,没想到以吴剑温文尔雅的性子,竟说出如此言语。
周长老闻言,笑道:“吴少爷说的是,老朽年纪大了,眼睛不灵光了。”
他身后的冯三儿却走出来,道:“吴剑小贼,我家长老是你能辱骂的么?不知尊老,真该掌嘴。”
吴剑望着他,呵呵冷笑道:“不知尊老?朱砂门狼子野心,手段下作卑劣。这老不死的为虎作伥,我尊他作甚?”
冯三儿指着吴剑道:“吴剑,你名字里纵然有个剑字,也不该这般自轻自贱。你说我朱砂门下作卑劣,可有证据?血口喷人为哪般?”
吴剑冷笑道:“我吴剑的剑,是刚方正直之剑。其中涵义,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明白?你要证据是么?那日你拿着一株三叶金草,以我老母重病为胁,要我向你朱砂门投诚之事,感情忘了?”
冯三儿闻言,微笑道:“我看你奶娘要死了,拿草药给她治病。你自己不孝,不肯收下,怪的谁来?况且那三叶金草何其珍贵,自然不能白给。”
吴剑咬牙道:“你这厮简直畜生。以我母病为胁迫,要我背叛生身老父,借此成全你朱砂门的狼子野心。好算盘!只是你错了,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不忠不孝,满眼里都是利益!”
冯三儿笑道:“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吴剑道:“叔叔,与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且杀条血路,回去点齐兵马,与朱砂门开战!”
吴剑深知,若在此前,遇上这七人,那一定难逃。
只是此刻,吴副堂主得了一件宝贝,他与江延又都有些手段,若要拼死一搏,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当时与江延相视一眼,俱都按住长剑,只等吴副堂主下令冲杀。
吴副堂主却不说话,将身藏在黑暗中。
吴剑道:“叔叔?”
江延忽然感到有些不对,黑暗中,他轻轻往后退了两步。
却听冯三儿道:“吴剑,你刚方正直,眼里没半点金银,难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吴剑道:“什么意……”
一个“思”字还未出口,忽听见一声惨叫,转头去看,只见阴柔青年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热血喷洒而出,喷了吴剑一脸,吴剑透过血光看时,只见吴副堂主手中握着长剑,剑锋上的热血还冒烟了。
在这一刻,吴剑忽然想到,那晚在阴灵城中,江延和他说的话。
“你何必盯着我,我又不会做什么。”
“谁能保证?我怀疑你是朱砂门派来的奸细。”
“你没听你叔叔说嘛,我们来的时候被朱砂门伏击,我差点就被打死了。”
“说不定他们借此机会,和你互通了有无,给你发布了任务。”
“我全程都和那两人在一起,哪有机会互通有无?若如此说,你叔叔倒是奸细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
吴剑愣在那里,吴副堂主豁然转身,剑光一闪,青锋直碍江延脖颈。
江延施展绝情术,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剑,却听吴副堂主道:“知道为什么不第一个杀你么?东西交出来!”
江延望了吴剑一眼,惨笑道:“你来拿啊。”
吴副堂主挺剑上前,道:“你有些门道,但那不重要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他大步上前,连刺三剑。
那剑好快,饶是江延身负绝情术,也只堪堪躲过两剑,第三剑万万躲不过时,只听吴剑大喝一声:“不!”
整个人扑过来,闪在剑锋之前。
吴副堂主皱眉,收了剑,出手如飞,早制住吴剑,扔在后面尘埃里,被朱砂门众人抓住。
吴副堂主道:“交出来!”
江延忽然笑了,道:“你想要么?来拿吧。”
一蹬地,望后一跳。
吴副堂主伸手来抓,却哪里抓的到?
江延整个人直坠下去,隐约只听上方传来吴剑的声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