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闻言,忽然想起。那一日随老道士到湖边,在天上看时。老道士放出的一只鸟儿,飞回来,啾啾的啼了两声。老道士当时往艮位上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如今想来,那鸟儿一定是回来报信,告诉老道士,艮位后的巨岩上有人。
又听陈无风道:“那大墓崩开,我们便先进去了。当时进了杜门,来到这一片区域。”
江延闻言,上下打量着他,道:“造化,你们进了吉门。”
原来那八门之中,杜门乃是吉门之一。
陈无风苦笑,道:“什么吉门?我险些丧命不说,师弟师妹,也被捉了去。”
江延想起陈无炎和陈无雪,不由道:“那是怎么回事?”
陈无风道:“当时进来,抓了个阴灵,问明情况,却就赶到这座山下。”
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顺着山路,一直往上,混进城中,打探出龙鳞的所在,便有心取宝。”
江延道:“你们是走前门,还是后门?”
陈无风望他一眼,道:“你们一定走的后门。”
江延道:“难道你们走了前门?”
陈无风点头,道:“我不如吴剑,没学过那么多东西,走不了后门。”
江延闻言,想到那写机关,不由点头,道:“不错,若不懂机关,那后门十死无生。”
却又奇怪道:“走后门固然十死无生。那前门一位统领,加上几位小统领,又有几千阴灵,一齐围攻,却不也是十死无生?”
陈无风道:“话虽如此,终究还有可乘之机。”
江延道:“此话怎讲?”
陈无风道:“当时我们定个计划,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江延想起陈无风对付黑虎精的手段,不由微微好奇,道:“怎样调虎离山?”
陈无风回忆着,幽幽道:“你说那城中,谁是虎?”
比先抢着道:“自然是我家……是统领。”
江延略一思索,摆摆手,道:“错了,阴灵统领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没法战胜。那几千阴灵,若是一拥而上,活活累死也杀不完。”
陈无风闻言,竖起大拇指,道:“不错,那众多阴灵才是虎。只要把他们调出去,再对付那阴灵统领,不过是瓮中捉鳖。”
江延道:“说的容易,却怎么做?若要调走几千阴灵,先要惹的他们一齐来追。那漫山遍野的,五百个追,五百个堵,五百个走小路,还有余五百个加油打气的。除非插上翅膀……”
说到“插上翅膀”,他似乎想起什么,声音渐渐的小了。
陈无风不由好奇,道:“你想到什么?”
江延望着他,道:“大铁笼子?”
陈无风闻言,不由拍手,道:“好啊,我们想了几日的法子,被你一下子猜出来了。”
那花精闻言,不由暗喜,挽着江延胳膊,道:“郎君脑子真灵。”
江延摇头,道:“那怎能一样?他们是无中生有,想出这妙计。我却是照着他的提醒,按图索骥。”
花精不在乎道:“那也是灵光。”
江延摇头,却对陈无风道:“我却好奇。那调虎离山之人,该如何回来?”
陈无风道:“我让无雪去调虎离山,她引着一众阴灵,坐着那大铁笼子下了山,却又转到山阳处。”
江延想起比先的话,道:“那上面有人接应她?”
陈无风道:“自然是无炎在接应她。”
江延微微点头,道:“你就杀进宫去?”
陈无风点头,道:“我就杀进宫去,与那阴灵王,并两个小统领对敌。”
江延闻言,心头一跳,上下打量他,道:“你修为突破,已到了补天境?”
原来那阴灵统领是补天境修为,那小统领是治水境修为,只除是补天境高手,否则绝不能以一敌三。
陈无风摇头,道:“我有师父赐下的法宝,故此能勉强对敌。”
江延皱眉,道:“勉强对敌,却不是瓮中捉鳖。”
陈无风道:“我只需撑得两刻钟,无雪和无炎便已赶回。”
江延道:“加上他们两个,却也堪堪打个平手。”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风雷门三人,修有一门分进合击的阵法。那却是他偷听来的,不能点破。
却听陈无风道:“我风雷门以神通称雄许弋。我与无雪、无炎,修有一门分进合击的小风雷阵。”
江延心道果然,嘴上却赞叹道:“好一个调虎离山,好一个瓮中捉鳖!”
他深知,这样一个计划,被陈无风轻飘飘的说出来,似乎无甚分量。
然而若落到实处,那一定包含了无数的细节、无数的勘察、无数的演练、无数的改进,才能将这个计划落到实处。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陈无风暗暗钦佩。
却又打量着陈无风,道:“我倒真的好奇了,这样精妙的一个计划,怎么会失败了?”
陈无风闻言,惨笑一声,道:“你倒猜猜看。”
江延道:“是那些被调出去的阴灵,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