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无奈,只好又说了个次等的办法,道:“可将公子小白封王,让她母子二人留守封地,严加防范。”
伯帝问:“若依爱卿所言,该封往何处安置?”
左慈道:“西北有三郡,西凉郡、天水郡、武威郡,可任选其一作为其封地。”
伯帝不悦,道:“西北三郡乃是太子舅舅南宫舍的防区,我若不在,他母子焉能善终。朕常闻大臣言:‘太子仁懦,公子小白谦逊爱民,勇武刚毅。’你怎么看?”这显然是征求左慈对自己要废立太子的意见。
左慈马上鞠躬,行拱手礼,道:“太子乃正统嫡长,且长幼有序,又无过失,岂能说废就废!”
伯帝听了这话到也认可,只是心中不悦。左慈的话传到枭国太傅萧炎那里,却有另一番谋划:想要废掉太子伯劭,就必须让丞相左慈失去伯帝的信任。过不久,萧炎得知左慈的小妾有身孕在身,心中暗喜。
那伯帝有个一母胞妹淮香公主,为人刁钻刻薄且善妒,曾三次出嫁其夫皆短命,第四次嫁给郎中令幼子年方十八,小她二十岁。一日厢房用餐,不合公主口味,嫌夫家怠慢争执起来。一时性起,端起桌上托盘照他夫君打去,将其打死。逃回了封地。其父见子亡,怒目不敢言,其母嚎啕之声震天。
封地寂寞难耐,不日来见伯帝,希望伯帝做主再择个好夫君。帝不悦,道:“欲广福,须平心地。人应适时而变,你都嫁过四回了,还这般恣意妄为,由着性子胡来。稍微不顺心连夫君都敢打死,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再敢娶你。”
淮香公主,泣道:“夫自古妇人,虽有贤异之才,奇畯之能,皆受制于男子之下。天下间男子皆三妻四妾,唯独女子不可多夫,是何道理?”伯帝闻之有理,亦差人办理此事。一日夜间相府鬼影丛丛突发大火,烧死了丞相夫人。
赵贵妃跟伯帝言:“左丞相老年丧妻实乃大不幸,陛下应该为他再娶!丞相必感念圣恩,兢兢业业以报君上,此乃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伯帝闻之有理,便跟左慈说出此事。左丞相感激涕零连忙谢道:“陛下一番好意,老臣先行谢恩。至于再娶之事,臣实已老迈,耳聋眼花,身体每况愈下,早已力不从心,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伯帝明白强求的姻缘不圆,从此绝口不提。过不久,左慈小妾生下一子,帝闻之大喜,着李公公送去贺礼。赵贵妃跟伯帝言:“陛下还信得过丞相吗?当初君上念其年老丧妻,为其择偶,他却言老迈,辜负圣恩。必是爱妾而欺君。居心叵测,陛下当小心提防。”
伯帝暗忖:“爱妃此言,着实有番道理。”于是开始厌恶左慈,渐渐疏远他。
这日伯帝招来御史大夫陈霖,他二十年前曾是武陵郡监御史。伯帝道:“那枭使早已递过国书,为何至今不走,是何道理?你前去探探虚实。”第二天陈霖来禀:“昨日老臣馆驿内见过枭国太傅,有人前来送礼抬进几个箱子,我见其中几人十分面熟乃是东宫之人。……”伯帝闻之不悦,传来太子一问,矢口否认此事,伯帝心中狐疑开来。
这日伯帝接到百官联名上书异储,召来三公商议此事。丞相坚持己见,激动得口水都溅到了伯帝脸上。太尉司马文中认为当立公子小白。陈霖居中调和。伯帝下定决心异储,安排丞相起草诏书,丞相公然拒绝。
伯帝叹息道:“吾乃伯国之主,居然连个储君都动不得!这个君上做来何用?!”
丞相左慈,怒道:“难道君上要因为储君之人选而抛弃天下!”
伯帝一时语塞,怒道:“你不写,朕来起草!”说完拿起笔来,丞相大惊,慌忙奔来抢夺。伯帝见他来势汹汹一侧身,怒道:“枭国使臣入宫拜我,而出宫拜你,何也?朕对尔仁至义尽,奈何三番五次出手相阻。”
老丞相抓住其衣袖用力拉,谏阻道:“惟陛下深思此中利害,勿复悔。”
御史大夫陈霖假意来劝,偷偷用脚一勾,可怜那老丞相一嘴磕在桌案白纸上,案上几个黄牙带着红红的牙根欢蹦乱跳,血水染红了空白的诏书。太尉司马文中见此偷偷一乐。
老丞相没叫痛,也没哭泣,捂住嘴默默地捡起牙置入怀中,收藏起来。
伯帝道:“老丞相你收起牙,难道要去廷尉府控告我不成?”
丞相道:“臣不能讼陛下,自有史官书之。”说完叹了口气,“君上执意要异储,恕老臣年迈,当辞去丞相一职退出庙堂,归隐田园。”
伯帝大怒,一时间桌案上文书撒的满地,吼道:“准了!就依卿家所言!”
左慈交了授印,叹道:“荧惑守房,江山就要易主了!”失魂落魄狂笑着离开,伯帝不悦。
几日后,太子被废为西凉王,君上令他母子二人即刻前往封地,无旨不得回镐京。萧炎前往东宫道喜,不日离开返回枭国。
这日一小太监来禀太子,道:“昨日赵娘娘寝宫,深夜似有人进出。”
那小白闻言大怒,一脚将桌案踢翻,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低声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小太监欣喜,道:“仅我一人亲眼所见,没敢和别人乱说。”
太子微微一笑,道:“待会我定会好好赏你!”小太监面露喜色。几日后,宫内御花园水池中,一具宦官尸体浮出水面,全身已浮肿,似死亡多日。
这日伯帝带着太子外出打猎,见其屡屡掉队,心中甚惑。待太子前来,仔细打量一番,笑道:“太子为何骑一匹瘦弱老马?”
小白笑道:“卫尉送来之御马回回如此,今日之马羸弱,更甚以往。”
伯帝心中十分不悦,道:“若遇危险如何得脱!”差人换了匹好马。
有人来报:“前队发现一只银熊”,伯帝心喜快马赶过去。只见一队骑兵挥舞着长枪,围住一只熊。那熊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腹部染红往外淌,左前爪被箭贯穿。那银熊直立站起,挥舞前爪拨挡枪尖,左突右冲出不去,龇着牙鼻孔忽大忽小,喘粗气,不住仰天嘶鸣。伯帝大喜道:“莫伤其皮毛,何人能徒手擒杀此熊,朕当重赏。”军士闻言欣喜,纷纷举枪直插熊嘴,扎得它满嘴鲜血,摇头晃脑,前爪不停挥舞。子虚赶来哈哈大笑,道:“末将,先行谢恩了。”丢下萱花板斧,快步上前飞起一脚踢中其心房,“嘎吱”骨裂之声传来。再看那白熊,心窝塌陷仰面摔倒,须臾七窍流血动弹不得。伯帝惊呼,道:“吾儿手下竟有此等高人!”
太子笑道:“父皇将此银熊之皮毛,做件冬衣与我母妃如何?”
伯帝笑道:“你早产,从小体寒虚弱,这身皮囊当与吾儿做件冬衣。”
太子笑道:“当与母妃,其体寒更甚于我。”
帝闻之甚惑,道:“一切依你所言。”
数日后西北胡人越过沙漠来犯,伯帝调张鲁往西北驻防,任命乌有为卫尉。那张鲁负责宫门防务近二十年。
忽一晚,一白衣道人借着五行遁法夜闯禁宫,如入无人之境。至内城南门下被人发现,与一手持紫光剑的护卫战在一处,须臾一堆人赶来围攻,白衣人不敌南遁。
赵贵妃一夜未眠,听闻此事大惊。不日伯帝生恶疾,后颈出现红肿,似被蚊虫叮咬,不久化脓。服药后不显轻,反而日益加重虚弱,不久起不了床,君上传来旨意:“国中大小事务,群臣当与赵贵妃商议。”又将虎符交出。忽一日近卫司首座戎雎前来探视,双方耳语一番,伯帝大惊强撑着坐了起来。戎雎走后,伯帝传唤来一宫女。
几日后那宫女进来,低声道:“赵贵妃确实体寒,有异于常人。”
第二十回 伯帝异储丞相辞官,伯劭反叛伯贤勤王。(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