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打更:“呸!什么东西,早晚被人煮了!”
钱老板:“结巴,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有这么吓人?”
魏打更:“你们爱信不信,不——信啊,等着和、和谈家一样吧……”
谈家二字更令食客胆颤,“咣啷”有人竟将碗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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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福田升商行,日内
账房敲门进来:“柴老板,货没到。”
柴日双正在仔细看着手中的罂粟苗:“没到?你是怎么交待下去的?”
账房:“派去的人刚回来,说是昨夜九仙镇外响了一夜枪,路也被封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柴日双想了想:“备车!”
账房:“您要去哪儿?”
柴日双冷笑:“哼,亲自去找宋宗祥提货!否则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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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官道,下午外
官道进入山间,两侧怪石高耸,密林葱郁
刘二豹一心要看七虎的笑话,带了几个人驰来,忽听林中“呯”的一声枪响,不由勒马四望
刘二豹:“哪儿来的枪?”
小队长:“团总,咱们走了这么远也没看见山防的人,要不咱回吧。”
刘二豹:“胡说,我就是要看看他七虎子被打成个什么熊样,哼,他也有今天!”
小队长:“昨天刚出了兵匪他们还能走这条路吗?别是转小路回去和咱岔开了吧?”
刘二豹还在犹豫,就见一队人马冲下山,“砰砰”迎头就是几枪
刘二豹大惊,“妈呀”一声回马就逃,团丁忙跟着逃蹿
“轰轰”大队人马追在后面,尘飞蹄扬中大喊雷动,枪声回响在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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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九仙镇-街上,下午外
四匹马奔驰在街上,一前三后,众人纷纷闪开
宋宗英抱着谭逸飞一骑当先,昏迷的谭逸飞完全靠在了宋宗英的怀中
众人见了均是目瞪口呆,悄声议论开来
“看,宋大小姐抱着个男人,嗬,这大白天的可真羞死个人。”
“是啊,镇上哪儿家的丫头敢这样,就是丽香楼的姐儿也没人敢大白天就这么搂在一起的。”
“还搂得那个紧,哎!有伤风化呀有伤风化……”
谭稚谦也很是讶然地看着宋宗英的马飞过,周围人的议论越来越听不下去
谭稚谦:“宋大小姐知书识礼,此事恐是另有隐情……”
正说着,三匹马又跑过,缪世章扶着满身是血的七虎,熊二熊三衣服上也满是血迹,眉发被烧得黑黄,一身狼狈
“哗——”镇民们大惊,慌慌然的叫嚷声四起
“真让魏结巴说中了,山防遇上兵匪啦!”
“连七爷都被打成个血窟窿,咱们还有命活吗?”
街上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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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宋府-前院,下午外
宋宗英牵马急急地进了院:“小生子,快去请安大夫,快去快去!”
缪世章扶着七虎进来,就见宋宗英正要去背谭逸飞下马
缪世章: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下人来吧。”
宋宗英正憋着一肚子气:“授受不亲?总比你居心叵测光明一百倍!”
缪世章一惊:“大小姐何出此言?”
宋宗英冷笑一声:“哼,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自以为学问大,镇上谁都不如你,前两年来了个谭教习,比你样貌好比你学问好,我愿意和他学怎么样?你就看着不顺眼,对谭教习老是不阴不阳的,还挑唆我哥要把他的学堂建到谈家坟地上,你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吗?”
缪世章一怔:“我怎会是那种嫉贤妒能的小人。”
宋宗英:“这且不说,现在又来了个谭先生,为人大方,学问见识更不知道比你高明多少倍,你就三番两次在人家酒坊的事上坐腊,是个姓谭的就都和你有仇啊?人家一让再让,你倒好,非要置人于死地,缪世章,你也算是个读书人,这么阴损的事你也做的出!”
缪世章被震得身子一晃:“大小姐!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中伤我!”
谭稚谦正巧进院,见此一幕不由呆住
宋宗英:“谭教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谭先生抬到客房去。”
谭稚谦和家丁将谭逸飞抬至客房
七虎:“大小姐,你错怪二哥了。”
宋宗英:“是不是错怪他心里清楚,谭先生好端端的走什么夜路,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干这夜黑风高的事!”
“啪”缪世章心中似又被抽了一鞭:“我现在不必多说,日后大小姐定会明白我的苦心,我,我这都是为了宋氏一门。”
宋宗英:“为了宋家?(大叫)你们私卖烟土也是为了宋家?”
宋宗英一声娇喝,令所有人均神色一变
七虎心惊:“大小姐,这事,这事不干二哥的事……”
宋宗英:“哼!满口的礼义忠信,却背着我哥做这种下作事,你们就是这样对的起宋家的!”
宋宗英气呼呼去了客房
缪世章站立不住,一手扶在了墙上,眼睛直直的
七虎心慌地看去,看到呆呆的、粗重喘息的缪世章终于站立不住,一跤跪在了墙边
缪世章:“苍天可鉴,我缪世章对宋氏若有二心,(悲呼)就叫谈家那把火也烧了我——”
七虎急得大叫:“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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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山间,下午外
山中鸟鸣人静,宋宗祥警觉地寻觅着猎物,只听山下传来一片枪声
宋宗祥一震,忙打马往山下跑
就见刘二豹和几个团丁没命地往前打马,几人衣服上好几个枪眼
后面一阵呼喊声,尘土飞扬中,远远似有人马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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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豹和团丁抱头鼠蹿地跑过,宋宗祥从山上斜次里冲下来拦在路中,抬手对着远处就是阵扫射,对方回了阵枪停住
对方声音远远传来:“别中了埋伏,撤!”
烟尘中人马声渐远,刘二豹惊恐万分地回马看着,吓得说不出话来
宋宗祥轻蔑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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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宋府-客房,黄昏内
“嗒”一只带血的子弹放入小碟中
谭逸飞躺在帐中昏迷不醒
安郎中小心给他包扎,撩开帐子走出来
宋宗英和谭稚谦焦急地等着
宋宗英:“怎样怎样,他还活着吗?”
安郎中点点头:“真是命大,差一寸就伤及心脉,那老朽可就回天乏术喽。”
谭稚谦大大松了一口气:“吉人自有天相!(接过小生子端来的水盆)我来吧。”
宋宗英:“小生子,伺候安大夫到前厅开药去,安大夫您慢走。”
安郎中答应一声,被小生子送出门外
谭稚谦轻柔又仔细地给谭逸飞擦着血污,宋宗英走上前,有些扭捏
宋宗英:“我……刚才带谭先生回来,全镇的人都看见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谭稚谦:“怪你?大小姐说哪里话?我佩服还来不及呢,红妆单骑涉险救人,这哪儿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宋宗英心花怒放:“可是缪世章说,说,男女授受不亲……”
谭稚谦:“人命关天,怎么能如此拘泥于礼教。”
宋宗英更是高兴:“我就说吧,你就是比他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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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夕阳晚照,“嗒嗒嗒嗒”宋宗祥一马当先,刘二豹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
镇上的人见之又惊声一片
“看啊,大队长回来了!”
“瞧刘团总身上那枪眼儿,莫不是团防也被兵匪打了?”
“呀!兵匪真要来劫镇啦——快回去收拾逃命吧——”
街上人们惊慌四散,宋宗祥一路骑过,不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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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宋府-大厅,黄昏内
宋宗祥风尘朴朴地走进大厅,坐于主座,刘二豹心惊肉跳跟进
刘二豹:“谢大队长相救。”
宋宗祥:“都是九仙镇的能看着你被人打成筛子?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这儿动手?”
刘二豹:“嗬,不知哪来的好大一群兵匪,昨天把七虎子的货劫了,我就说带人过去看看,谁知道进山没一会工夫,就被那帮兵匪给打出来了,一直追出我十多里来。”
宋宗祥浓眉一挑:“真是军队?”
刘二豹:“可不,我看的真真的,一水儿的军装。还有更邪门的呢,早上魏结巴碰上了三个外乡人,他们说国民政府又和谁争兵权了,也管不了这些兵匪了,由着他们性子抢地盘呀,那是过一个镇灭一个镇,活脱脱一个鬼城。”
宋宗祥:“刘二豹,你好歹也是个团防队长,怎么倒长了个兔子胆呢?”
刘二豹:“是我亲眼瞧见的呀,那满地的枪子壳,不知道人家有几百条枪呢,我这几十条枪算什么,就是您山防不也就二百多条吗?”
宋宗祥:“成了!赶快回去调结人马配合山防。(对手下)传我的令,通知山防大队全体集合,各哨卡加强防范。”
手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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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宋府-前院,黄昏外
熊二熊三用个大椅子抬着七虎穿过院子,七虎腿上缠得象个萝卜,疼得咧嘴
宋宗祥出了大厅正好看见:“虎子!”
七虎吓了一跳:“大哥……”
宋宗祥:“我听刘二豹说了,真是军队干的?”
七虎:“象是,要不我能挂彩,真窝囊!”
熊二将一大把子弹壳拿给宋宗祥看,宋宗祥皱起了眉
七虎:“大哥,我听他们说三天后要占领九仙,咱是不是从侯府搬点救兵?”
宋宗祥:“远水能解近渴吗?侯府驻地就是快马三天也赶不来啊。对了,你昨晚去押什么货了,谭逸飞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七虎:“大哥,你千万别再赶谭先生了,他为了救我,差点被一枪打死!可他吭都不吭一声,好不容易救过来,你可不能,可不能……啊!”(急得伤口迸裂,痛声大叫)
宋宗祥:“好好好,他在府上养伤便是。你不回屋瞎跑什么呀?”
熊三:“七哥不放心谭先生,非要过那屋看看。”
宋宗祥:“胡闹,伤成这样还不歇着,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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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沈家班收工回来行走在街上
街道上三五成群聚着议论纷纷的人们,人人神色慌张
不时有人迎上来欲向魏打更打探消息,魏打更眉飞色舞卖力地讲演
沈凤梅坐在包车上一路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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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黄昏内
缪世章坐在案前一动不动,房间已暗,却想不到要开灯
脑中闪现着宋宗英声色俱厉的样貌,顿觉心如潮涌
缪世章(喃喃):“我的心思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
“啪!”缪世章一掌拍在案上,急喘着起身,不经意中看到镜中的自己
不到四十已皱纹上额,悲愤颓然更添苍老
敲门声响起,宋宗祥(画外音):“世章!”
缪世章赶快起身开门:“大队长,您,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坐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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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宋府-客房,黄昏内
谭逸飞血迹已被擦净,谭稚谦小心地刚给他换了一身睡袍
宋宗英端了一碗药进来走到床边,看着静静睡着的谭逸飞
宋宗英:“嗬,还真没这么近照着面,现在一看,谭先生真是个美男子呢。”
谭稚谦咳了一声:“非礼勿视。”
宋宗英心下一甜:“这会儿又讲起礼教来啦,行,先生不让看弟子就不看。”
谭稚谦不知该说什么,起身看了看天色:“逸飞兄想来已无大碍,我先告辞了。”
宋宗英:“马上开饭了。”
谭稚谦:“多谢大小姐,已经打扰了一天了,我该去学堂看看了。”
宋宗英:“和你说了几百遍,你能不能不叫我大小姐呀?叫我宗英不好吗?”
谭稚谦:“怎可失了礼数。稚谦告辞。”
宋宗英:“又是礼数!(眼睛一转)哎,你一走,这屋里就我和谭先生两人,我们孤男寡女,你不管礼数不礼数了?”
宋宗英笑看谭稚谦,天真奔放的笑容中有几分咄咄逼人
谭稚谦只觉脸红心跳:“逸飞兄是谦谦君子,又伤得这么重,自然,自然……”
“哈”帐中一声轻笑,将原本不自然的两人惊得更是脸红
宋宗英跑上前就要一把撩开帐子,谭稚谦甚觉不妥,忙去拦,一急之下却拽住了宋宗英的手,赶快放开,两人都觉心砰砰跳
就见帐子从里拉开,谭逸飞正挣扎欲起,一抚肩头又没撑住,倒下
谭稚谦赶快将他扶住,轻轻放躺:“逸飞兄刚刚醒来,快别动。”
宋宗英:“是啊是啊,安大夫说就差一寸,菩萨保佑,你可是捡了条命呢。”
谭逸飞一笑;“捡条命实属不幸中之大幸,惊扰了二位反倒是不该中之大不该呢,哈……”
谭稚谦:“逸飞兄说笑了,我们……我们……哦,逸飞兄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谭逸飞:“嗯。”
谭稚谦赶快问:“有什么事用得到在下,但凭吩咐。”
谭逸飞:“昏沉沉的好象听大小姐说起吃饭,顿觉饥肠辘辘。”
宋宗英:“哈,原来是为这个,你们等着!(一拉谭稚谦)好好照看谭先生!”
两人看着宋宗英兴奋地跑出去,又一对视,谭逸飞嘿嘿笑着,谭稚谦顿觉甚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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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黄昏内
宋宗祥拿着子弹壳在房间中度着,沉思
缪世章:“这事来得太突然,还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宋宗祥:“我看街上的人都像慌了神儿似的,本来就虚实不明,这个时候更不能谣言滋事让全镇大乱。”
缪世章:“大队长说的是。虎子和刘二豹都说对方颇具威力,我们还是早做对策才是,侯府那边?”
宋宗祥:“我已经给元钦打过电话了,他调派一下就过来。但咱们山防二十年的经营,不见个真章,未免显得太不堪一击了。”
缪世章一惊:“大队长要出兵,不可不可!我们还是想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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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仙客来客栈-后院,黄昏外
沈家班的人正在收拾着道具,宋宗祥走过来
宋宗祥:“沈班主刚收工啊,这些日子生意怎么样?”
沈班主:“哟,给大队长见礼!托您的福,乡亲们都捧场着呢,我还真怕把凤梅累坏了。”
宋宗祥:“哦,回头让人来我府上拿几包参茶给沈老板,西洋玩儿意,对嗓子有好处。”
沈班主:“哟,我替凤梅谢您的赏。”
宋宗祥:“嗯,你忙吧。”
宋宗祥有意无意地走到沈凤梅身边,沈凤梅向他福了个礼
宋宗祥:“戏是唱不完的,也得注意点身子。”
沈凤梅:“谢大队长。大队长……我听街上传得纷纷扬扬,好象九仙镇要出什么事似的。”
宋宗祥:“捕风捉影何足信,你只管唱你的戏,真要有什么事有我护着。”
沈凤梅心中一动:“凤梅不希望大队长和九仙镇有任何闪失。”
宋宗祥笑了,看得沈凤梅心跳起来
沈凤梅:“我,我是觉得能在九仙立个码头不易,不想再四处飘零。”
听着沈凤梅有些言不由衷的话,宋宗祥又盯了她片刻,仰天一笑出了院子
沈凤梅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樱唇,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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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宋宗祥心事重重走进房
惴惴不安的梁嘉琪赶快将怀抱的三娣放在床上,起身上前
梁嘉琪:“你可回来了,你听说了吗?外面到处闹兵匪,就要洗劫到九仙了。”
宋宗祥皱眉:“怎么你也跟着疯传,还越传越没边了。”
梁嘉琪:“我担心你呀,连七虎兄弟都丢了半条命去,你,你……”
宋宗祥:“我就是子弹堆里出来的能有什么事?让孙妈收拾一下,你带着孩子先去娘家避避。”
梁嘉琪:“让孙妈带孩子去吧,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宋宗祥:“跟着我?枪子儿可不知道你是宋大队长的夫人。”
梁嘉琪柔中带坚:“但我知道!山防大队长先把自己的夫人送走了,这让镇上的人怎么说,他们不是更慌了吗?你可以为了九仙不要命,我也可以。”
“轰——”宋宗祥蓦然心中感动,一把将她搂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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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山防-操场,晨外
晨光朗耀,宋宗祥正看着场上训练的山防队伍
熊三跑进山防大院:“报告!十五里外有大批军队向咱们镇进发。”
宋宗祥一惊:“哦?看清楚了?”
熊三:“看清楚了,是军队,穿得和侯府的军服一样,都拿着枪!”
宋宗祥:“三日之言竟是真的。列队!”
忽啦啦,兵丁们整整齐齐地列队
宋宗祥看着他们,晨风掠过,宋宗祥巍然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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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宋府-前院,晨外
桂树飘香,花飞满院
谭逸飞一身白袍正在院中散步,谭稚谦小心地从旁照看
谭逸飞:“躺了三天筋骨都硬了,啊——终于又重见天日啦。”
谭稚谦:“逸飞兄真是好身体,这么重的伤居然都能下床了。”
谭逸飞一笑:“多亏稚谦兄照顾得周道啊。为了我,学堂的事耽搁了不少吧,真是过意不去。”
谭稚谦:“无妨无妨,大小姐分派家人替我督工,修建得很快。”
谭逸飞:“那就好,(一笑)稚谦兄和大小姐一谦一烈,异曲相谐,真乃一对妙人。”
谭稚谦:“取笑了,稚谦是何等身份,怎敢和大小姐相提并论。”
谭逸飞:“有何不可?世人只是出身不同,本无贵贱之分,有哪个是天生的帝王将相,又有谁是注定的贩夫走卒,只要自强不息,必能扭转命运有所作为。”
谭稚谦大为佩服,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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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英陪着梁嘉琪从后院走出来,梁嘉琪随手拿着一个绣花绷子,显是正在府中散步
宋宗英:“嫂子,这就是谭先生,就是他救的七虎子。”
梁嘉琪低眉见礼:“谭先生好。”
谭逸飞:“早听大小姐说夫人贤良淑德,今日一见,真是美人如玉。”
这么大胆的夸赞令所有人都一惊,梁嘉琪更是脸红
宋宗英:“那当然,我嫂子不但人美,还是书香门弟的女秀才呢,看,别人绣花我嫂子绣的可是诗呢!”
梁嘉琪一个拦不住,宋宗英已拿过她的绣绷举给两人看
谭稚谦:“夫人字字珠玑,令我等叹为观止。”
谭逸飞眉一挑:“为何夫人绣的诗中满腹心事?”
梁嘉琪颇意外地看着谭逸飞:“先生以字观心,真是不凡。实不相瞒,我,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宗祥的安危。”
突然七虎十万火急的大叫着:“嫂子!谭先生!大哥带兵出镇了!
梁嘉琪头晕得身子一晃:“他,他真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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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官道,日外
宋宗祥带兵疾行,“嗒嗒嗒”缪世章骑马追来
宋宗祥:“世章,你来干什么?”
缪世章:“宋家每有大敌,世章必陪在左右,大队长忘了吗?”
宋宗祥眼中立现感动:“世章,这次不见得真有危险,你毕竟一介文人,快回去吧。”
缪世章:“大少爷!老爷命我全力服侍你们兄妹,你若赴险,世章岂能独活!”
宋宗祥感动得一把握住缪世章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队伍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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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宋府-前院,日外
梁嘉琪:“宗祥平日总说,一想起当年九仙血流成河就痛心得很,现在刚有了两天太平日子怎么忍心让乡亲们再染血光。他不是怕打,是怕九仙镇再流血啊。”
众人均为之一震,谭逸飞似有所触动
梁嘉琪:“所以这次他出兵,一定是事情十分严重了。七虎兄弟,你快带我去找他,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七虎:“那哪儿行啊,嫂子您别怕,我马上去驾辆车来,送你和侄女们出镇躲躲。”
梁嘉琪:“不!我哪都不去,我要等他回来!不管等来什么,我一定要等宗祥回来!”
梁嘉琪的斩钉截铁令所有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小生子在门口急喊:“夫人!大小姐!镇上的人堵得咱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赶都不走。”
宋宗英:“真是越乱越添!走,小生子,带几个人和我去把人哄走!看谁敢进来。”
七虎:“大小姐,我去!”
七虎一激动丢了拐杖,险些跌倒,被谭稚谦扶住
梁嘉琪:“不成,宗祥一心不想让镇上生乱,你们这样一来不是适得其反吗?”
七虎:“那怎么办?(一把抓住谭逸飞)谭先生,你最聪明,快想想办法呀。”
院外人们的吵嚷声传来,众人都焦急地看着谭逸飞
谭逸飞思索片刻(正色):夫人可是誓与九仙共存?
梁嘉琪:“是。”
谭逸飞:“好,请夫人大开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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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宋府-门前,日外
镇上的百姓将宋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嚷着
“听说大队长出镇了,别是去和兵匪干仗了吧?”
“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哟。”
“到底咋样了,也没个人出来说一声,真是急死人了。”
家丁们赶都赶不走,人们有渐渐涌进之势
“吱——”忽然宋家大门大开,悠悠的箫音令吵嚷的众人停住了,都不由住了声
只见梁嘉琪在院中静静地绣花,神态端丽安祥,看不出丝毫忧虑
宋宗英带着大娣二娣在院中捉迷藏,三人快乐地“咯咯”笑个不停
七虎拎着一壶酒大刺刺地走出来:“又不过年又不过节,都凑在这干啥?等着赊粥呐!”
魏打更敲着锣走上前:“哎哎哎,都看见吧,万、万事平安,万事平……安。”
魏打更走到七虎身旁,无意中一歪头,立时脚下一软,被七虎“啪”一把提住后腰
七虎裤管下鲜血流下,渗到地上
魏打更脸色发白,七虎却依然爽朗地大笑,裤管却因疼痛微抖着,额上虚汗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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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宋府-前院,日外
(紧张的画外音乐“嗵嗵、嗵嗵”)
梁嘉琪低头绣着,一首诗绣得连连错针,手不由轻抖起来
宋宗英和大娣二娣玩,大娣一个毽子踢来,“砰”地打中宋宗英的头
大娣二娣:“呀!姑姑!”
宋宗英的笑容有些僵硬:“没,没事儿,来,再来!”
宋宗英拾起毽子,手心中满是汗水
谭逸飞在假山后吹箫,冷静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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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宋府-门前,日外
人们渐渐放下心来,吵嚷声小了很多
“瞧夫人好一双巧手哟,瞧这一针一线的,不象出啥事了?”
“人家夫人妹妹娃子都在,能有什么事儿啊?”
“七爷也硬朗着呢,什么被打了?许是打猎去染得狼血呢。”
家丁们驱赶着,众人终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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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九仙镇外东门外野地,日外
宋宗祥正指挥兵丁垒沙包搭工事
就见对面的大批军队已停下,一个二十几人的小队继续向前
本来好好的太阳忽然失色,漫天乌云压来,朔风骤起
缪世章皱起眉:“大兵压境,怎不一拥而上速战速决,反只令小部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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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宋府-后院,日外
谭逸飞搀着魏打更走进后院,魏打更腿打软“腾”地坐在石凳上
七虎被谭稚谦扶坐在石凳上,止血换药,见此不由嘲笑一声
七虎:“结巴,瞧你那点儿胆!往后别叫魏大胆了,改叫魏鼠胆吧!”
魏打更:“谭老弟,你这招空城计够漂亮!也算上我一份,说吧!让我做什么,只要是能护、护住九仙,就是下油锅我都干!”
谭逸飞:“佩服!老哥不必下油锅,只需下趟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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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6场)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晚内【酒局】
缪世章突然将房灯打亮,“咣”房门大开,七虎带着团丁入门,“唰”荷枪实弹齐指谭逸飞
七虎:“特来送谭先生出镇!”
谭逸飞:“后人用鸿门宴来形容这种暗藏杀机的会晤。鸿门宴是历史上著名的酒局,说的是秦末大乱,项羽和刘邦为了争天下,在咸阳鸿门举行的一次宴会。”
七虎:“这我知道。项羽的亚父范增一直主张杀掉刘邦,就召来项庄舞剑为酒宴助兴,想趁机剑斩刘邦,危急关头,刘邦的部下樊哙带剑闯了进来,项羽见樊哙很有胆识,嘿!非但不罚还命赐酒,那樊哙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又趁着酒壮胆,说了一大通刘邦的好话,说得项羽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刘邦乘机一走了之。”
缪世章:“这场鸿门宴加速了楚亡汉兴,同样是暗藏杀机,同样是真实的历史,同样著名的酒局还有另一场。”
谭逸飞:“杯酒释兵权。”
七虎:“哎,这我也听过。说的是北宋第一个皇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自从坐上龙椅,就一直啊提心掉胆。他特担心历史会重演,于是就设下一场酒局,召集禁军将领石守信啊、王审琦啊这些武将喝酒。席上赵匡胤唉叹不停,大家伙问明白了才知道,哦,皇帝是担心他们手握重兵日后会造反,好家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大家都吓得够呛,只好纷纷告老还乡回家享福去了,手里的兵权啊从此就被彻底解除了。”
缪世章:“宋太祖此举虽成功地防止了军队政变,却大大削弱了全国的作战能力。以至宋朝在和辽、金、西夏的战争里连连败北。若论经济繁荣,宋远胜秦汉,甚至可以和盛唐并论,但是却亡在了令这国富兵弱的一局酒上,真够令人感叹的。”
谭逸飞用折扇指了指缪世章手中揉烂的《将进酒》,笑道:“所以有些酒局还不如不设,哈哈。”
(第三集结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