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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十集(2/2)

    刘二豹和柴日双均是一惊,目中出现慌乱

    团丁和福田升的伙计紧张地张望着四周,“唰唰唰”团丁举枪严阵以待

    “嗵嗵嗵”就见宋宗祥带队山防跃马而来,气势威猛,兵丁人人枪锋闪亮

    刘二豹先胆怯了三分,下意识地调转马头,刚想挥手开溜

    就见背后一阵山石滑泻,七虎一马当先,带队从林中奔下,将后路封死

    气氛一时森然,所有人都未讲话

    刘二豹定了定神:“七虎子,你,你想干啥?”

    七虎大喝:“干啥,把货留下!”

    哄亮声音在朦胧的山间回声震响,惊得山鸟惊飞,更显气势逼人

    柴日双被震得心中一个机灵,他见势不妙,咬牙示意伙计赶车冲过去

    “叭”马鞭一扬,篷车“轱辘辘”疯了般冲向七虎队中,眼见就要撞倒七虎

    只听“砰”一声枪响,篷车的马儿受惊斜奔了出去,车身一歪,两箱枪掉到山坡下摔开四散

    柴日双“嗵”地摔下车,滚得一身泥水方才停住,他惊诧看去,宋宗祥威风凛凛举枪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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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4,仙客来客栈-走廊,晨内

    晨光初现,檐上的积雨点滴在走廊的雕窗上

    一灰衫黑影轻手轻脚走到谭逸飞房间门外,屏息停了片刻

    晨起的小二吓了一跳;“哟,掌柜的!”

    缪世章回身做了禁声的动作:“谭先生还睡着呐?”

    小二:“睡着呢。昨儿雨下的这大,谭先生怕酒窖漏雨,在酒坊盯到半夜才回来,还吩咐我辰时再叫醒他。”

    缪世章:“辰时,好!”

    小二不解地看着缪世章匆匆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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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5,官道,晨外

    宋宗祥威风凛凛,虎目灼灼,看得刘二豹先怯了几分,山风吹来,竟打了个机灵

    刘二豹:“大队长,你,仗着人多就明着拦我的货啊?”

    宋宗祥:“九仙镇不与福田升做生意你不知道吗?”

    刘二豹:“这不过就是你宋家下的圣旨,我刘二豹可不吃这一套,敢不敢咱现在就找县长问问,哪条王法写着啦?”

    宋宗祥:“哼!九仙商会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县上也有批函。要是敢和日股商号通商,第一回,没收货物并罚十倍货银,第二回,没收家产仗责游街,第三回,举家赶出九仙!”

    宋宗祥威风凛然,义正辞严,刘二豹不由心中一凛

    刘二豹:“商会?”

    七虎拿出一份条约高高地扬起:“二豹子,你不是入了商会了吗?这上面按的难道不是你的爪印?怎么着?还想赖啊!”

    刘二豹被七虎一喝更是一惊:“这,这我看都没看,是缪世章蒙我签的。”

    宋宗祥:“刘二豹,你好歹也是一镇团总,做都做了,还没胆子认账了?虎子,抄货!”

    熊二熊三领一队兵丁利落地下坡去拾枪

    刘二豹:“慢着!谭逸飞也和福田升签了字据,你咋不去抄他?”

    七虎:“抄他?人家是为了姚记甘愿被这小日本坑,我敬他义气还来不及呢。”

    柴日双(自语):“到底是谁坑了谁?”

    宋宗祥:“再者,谭先生一没入商会,二没和福田升通商。怎么,不服啊?那就别怪宋某得罪了!”

    “唰”熊二熊三带兵丁众枪齐举,将团防紧紧围住,个个虎虎生威

    刘二豹无话可说,团丁一见,均放下枪不再与山防对峙,任熊二等人抄货

    宋宗祥:“柴会长应该早知道九仙商会的禁忌,现在却公然与团防合谋破忌,纯粹自做作受!上回的事你也看到了,九仙镇向来言行光明,敢作敢当,就是县上也历来敬让三分!”

    七虎:“我告诉你,再敢动歪主意,我就连谭先生的账一块算!”

    七虎“呯呯呯”连着三枪击中篷车柴日双的座位,冒烟的弹孔在柴日双眼中跳跃

    柴日双又气又怕,被账房扶上一匹马,灰溜溜跑远

    七虎放声大笑,响彻山谷

    熊二:“报!抄货完毕!”

    宋宗祥:“收队!今日估念刘团总初犯,我就不深究了,十倍货银缪会长自会去团防取!”

    马蹄声“腾腾”,宋宗祥带队威风地离去,刘二豹咬牙切齿,痛恨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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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6,宋宅-前院,晨外

    东方发白,宋家家丁们开始忙忙碌碌地清扫,梁嘉琪走到前院

    梁嘉琪:“小生子,吩咐下去,打扫都仔细着点,过两天侯营长就来,那可是咱的贵客。”

    小生子:“是,夫人,我这就传下去。哟,舅老爷来了。”

    缪世章匆匆进院:“嗯。表妹,你昨天刚回府,一路劳顿不多歇会吗。”

    梁嘉琪:“睡不踏实。(皱眉)表哥,那蛇妖真的又回来了?”

    缪世章点头:“本来沈家班已去了五柳镇,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又被谭逸飞送回了客栈。”

    梁嘉琪紧张地追问一句:“宗祥说是山防公务一晚上都没回来,不会是……”

    缪世章:“表妹多心了。大队长和虎子是去拦着福田升买枪的事了。大队长为了九仙平安,肯定不能失了侯府的屏障,所以咱们只要留侯营长多待几天就成。一来请他和大小姐一同游游九仙名胜,将亲事定下来,二来也是等沈老板身子恢复了就再没留下的理由了。表妹,这事不用担心,倒是你答应我的绣园的事,咱们可得快办,宋府的生意别让外人打开个口子。”

    梁嘉琪:“那,咱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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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7,九仙镇-街上,日外

    两辆包车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前面的梁嘉琪有些忧心

    后面的缪世章却是心头甚喜,多日不展的眉头终于有了笑意,居然笑出了一声

    缪世章(内心独白):“等你黄粱梦醒,就已经被清出宋府商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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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8,琪飞绣坊,日内

    缪世章和梁嘉琪进了绣坊,看到绣女们人人均面带喜色

    芸姐:“哟,夫人回来了,给夫人和缪会长见礼。”

    梁嘉琪笑着:“姐妹们,今天缪会长来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咱们的绣坊要改个地方。”

    众绣女很惊诧:“改地方?”“改在哪儿啊?”“为什么要改啊?”

    缪世章:“诸位放心,我已为绣坊选了一处更大的场地,更方便诸位做事啦。”

    芸姐:“夫人,绣坊可改不得地方呀。”

    众绣女:“改不得呀……”

    众口一词的反对令缪世章始料不及:“就是换了处地址,并不是要关了绣坊啊。”

    芸姐:“是这样的,谭先生和穆小姐给咱们布庄和绣坊介绍了洋行的生意,咱这前店后坊可是县上独一份,纳萨尔先生正是看中了咱们的布料齐全,姐妹们的手艺好啊。”

    孙姐:“就是的夫人,姐妹们都很感谢夫人和谭先生让我们做这份工,如今我那当家的也不敢小看了咱,光是洋先生给我这绣花钱就比他担半个月的茶都多。”

    众绣女纷纷称是:“是啊是啊,夫人,您把绣坊一搬走,洋先生就觉得不方便了,他要不来买货,里里外外可失了不少呢,咱们还是就在这儿吧。”

    缪世章沉声:“怎么,你们背着夫人和洋行交易私活吗?”

    众绣女心头一跳,均吓得心中打鼓,不由禁声,绣坊一时颇为寂静

    穆雪薇(画外音):“缪会长,事情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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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9,仙客来客栈-谭逸飞房间,晨内

    推开窗子,晨光明亮地直射进来

    谭逸飞临窗而立,胸有成竹地微笑着,回想着昨日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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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0,〈倒叙接本集第22场〉仙客来客栈-穆雪薇房间,日内

    谭逸飞推门欲出,略思索又回身笑道:“雪薇,你既然不喜欢我和女子相处,那明天你替我去趟绣坊如何?(拿起一份《国风报》)该怎么说照凤云报上登的就成。”

    穆雪薇一把拿过报纸:“再好不过!”

    谭逸飞:“一早就得去,先把纳萨尔买绣品的钱与大家结清了。要不夫人还道我只顾着酒仙,没对绣坊上心呢。(故意拿回报纸)不过,你要是睡懒觉,就还是我去吧。”

    穆雪薇不依地再次抢过:“我去我去!合同是我签的,这报也是我同学登的,接下来的事自然还是我去才对。”

    谭逸飞笑了,“砰砰”小二敲门而入

    小二:“谭先生,穆小姐,二位的姜汤煎好了。”

    谭逸飞掏出大钱递上:“多谢小二哥。啊,这雨真大,我得去酒坊看看,窖里面可别漏雨了,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回来,小二哥,明天就请辰时再叫醒我吧,我想多歇一会儿。”

    小二:“谢谭先生的赏,先生放心,我比魏打更还要准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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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1,琪飞绣坊,日内

    甜美的声音一出,众人皆向里屋看去,穆雪薇款款走出,出尘的气质立刻得到梁嘉琪的赞赏,她的微笑也似暖风拂面,化解了有些冷的气氛

    梁嘉琪笑着:“哟,容我猜猜,这位就是雪薇妹妹吧,早听说妹妹是天上下来的,啧啧,今天一见,真比大家伙夸得还要漂亮。”

    穆雪薇:“谢谢姐姐。姐姐,说起来,洋行的事起由在我,不过表哥是完全同意的,说只要不耽误酒仙绣匣,别的时间随姐姐们自便。”

    众绣女:“是啊,咱们绝不敢耽误谭先生出酒。”

    正说着,布庄掌柜进来:“哟!夫人和掌柜的来得真早!呀!穆小姐早啊。”

    穆雪薇笑着:“掌柜先生早,我是来把洋行给的钱发给大家的,掌柜先生,和纳萨尔做生意还愉快吗?”

    布庄掌柜:“愉快愉快太愉快了,我做布庄二十年了,从没遇到过先付全款后交货的好事,和洋行这几笔呀,不但货量大价钱也不低,穆小姐,真要多谢你,让我今年的红利高开呀。”

    穆雪薇:“那要恭喜掌柜先生了,这就是签合同的好处呀。”

    缪世章:“合同?”

    布庄掌柜:“哦,掌柜的,我正想去仙客来找您昵,您看,这是我给咱布庄刚签下的合同,可是笔长久买卖呀,出货前款子就已经全付清了。”

    缪世章皱眉看着:“这是?合同什么时候还要签上地址了?”

    穆雪薇:“洋行的合同都是这么细的,纳萨尔说,中国的字号难免有重名,所以一定得写清地址才放心付款。”

    布庄掌柜:“昨儿您给大队长洗尘,雨又大得紧,纳萨尔先生急着赶轮渡,我就代咱们店签了一回。”

    缪世章沉声道:“这一签就成了板上钉钉,绣坊改址就成了违约,穆小姐,可是如此?”

    穆雪薇:“我哪儿知道生意上的事啊,不过咱们的绣坊可是出名啦,大家来看报啊!”

    穆雪薇的快乐与亲和立时将众人围拢过来,不管识字与否,都争着看那报纸

    众人欣喜地看去:“真的,这是我绣的《麻姑献寿》”

    “这是我绣的《招财进宝》”

    缪世章接过报纸细看:“琪飞绣坊?这名子是谁起的?”

    穆雪薇快乐地说:“是我呀,好听吧?是取了梁姐姐和表哥名中的各一个字,缪会长不闻,‘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吗?咱这琪飞绣坊一定要开得长长久久的呢。”

    众绣女:“真好真好,穆小姐真有学问。”

    缪世章突然一声冷笑:“穆小姐,这先斩后奏可都是令兄安排的?”

    穆雪薇睁大了纯真的眼睛:“缪会长何出此言?表哥说了,他敬梁姐姐的魄力,现在的新女性本就该走出家门自食其力,我们介绍洋行过来,既为贵庄添了生意,又使姐姐们多一些贴补,有什么不好吗?。”

    众绣女颇为敬佩:“就是就是,自打上了工,我觉得腰板都直了不少。”

    芸姐:“夫人,咱的绣坊见天的见报,大伙做得可起劲了,都觉得这儿是块福地呢。”

    众说纷纭,梁嘉琪一时没了主意,看向缪世章

    梁嘉琪:“表哥,合同既然都签了,我看就先别搬了吧。”

    缪世章冷然呆立一刻,一言不发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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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2,九仙镇小学堂-院内,日外

    “当啷当啷”谭稚谦拉动了中午散课的铜铃

    “哗”学童们欢乐地跑出校门

    谭稚谦心事满腹地走出教室,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招呼

    宋宗英(画外音):“嘿!”

    一身红衣的宋宗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谭稚谦先是一喜,瞬间又漠然地立在那

    宋宗英笑着跑上前:“走,下馆子去!”

    谭稚谦甩开宋宗英的手,令她一愣

    宋宗英:“干什么?还说会去镇口等我,根本没有,我都还没怪你呢。”

    谭稚谦:“大小姐前呼后拥,何用在下多事。”

    宋宗英:“你怎么了?我出了趟镇,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笑)哦——你是怪我去了这么久,想我了吧?来,看我带回来的好东西!”

    宋宗英一把拉住谭稚谦走到校门口,谭稚谦一抬眼,心头一堵

    枣红大马映入眼帘

    宋宗英利落地骑上:“看!侯府送的,威风吧!来,上来!”

    宋宗英向谭稚谦伸出手,谭稚谦却神色一冷

    谭稚谦:“大小姐这么喜欢侯营长的礼物啊?”

    宋宗英:“当然了,要不是他送的,哥才不会让我骑这么高的马呢!看,多漂亮!过几天侯元钦就要来我家了,你不是想从军吗?我正好说和你们认识。”

    谭稚谦心头一紧:“大小姐如此盼望他来?”

    宋宗英:“是啊!这人真是不错,大哥不住口地夸他,说他是黄埔的高才生,能文能武的,真是这样,他的字写得好漂亮,象他的人一样,有股子军威呢。”

    谭稚谦冷笑:“宝剑酬知己,红粉赠佳人。大小姐和侯府才是门当户对,又何必再来这小小的学堂!”

    谭稚谦愤然走进学堂,“咣”地关上院门,将宋宗英关在门外

    宋宗英怔了一刻,气得“叭”一抖马鞭:“到底怎么了呀?莫名其妙!”

    宋宗英赌气驰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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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3,酒仙酒坊-作坊中-院中,日外

    初冬的暖阳洒在九宫湖边,酒坊一派热火朝天

    谭逸飞挽袖卷衫和工人们一块在作坊中忙碌着,一直淡淡地笑着什么

    谭逸飞:“独木不林,聚木成舟,人气才能慢慢聚起来,娘,飞儿一定牢记爹的遗训。”

    谭逸飞随机试尝着大锅中的母槽,又在小锅中测着温度和火侯

    魏打更将一批货送走,喘了口气,一回头看到谭逸飞正在干活,忙跑上去将他拉出作坊

    魏打更:“出、出来出来,你堂堂的大老板怎么自己上手了?”

    谭逸飞一笑:“老哥可别把我当什么老板,酒坊里大家都是兄弟,要不是兄弟们同心齐力,咱们酒仙怎么可能货出得这么顺啊?”

    魏打更心中一热:“顺顺当然顺,只怕再铸一口大锅都不够呢。看看,都排了几千坛了!”

    谭逸飞:“我正想和老哥商量呢,我想写个告示,今后每天咱只出二百坛。”

    魏打更睁大了眼:“二百坛?光是咱九、九仙镇的酒楼一百坛都不够,除去送给县长山防团防的,就剩下不、不到一百坛,这四周围多少个镇子啊,别讲笑话了你。”

    谭逸飞:“老哥,这头一个月咱要打开局面,兄弟们全都没日没夜的干,咱这锅也绝不算小了,每天也就出二百多坛啊,”

    魏打更:“那有什么?让客人们等呗,先到先得,(高兴地捻着手中的订单)他们只会嫌咱的货少,哪有你、你这样,反倒自己画了个框框拴住了手脚。”

    谭逸飞一笑:“咱们初涉酒市,应该和同道处好了才成,这些日子酒商都来捧咱的场,难免会冷落了别家的生意,咱们和气生财方可长远,让一步也没什么。”

    魏打更:“呀!老弟你就是心、心太善,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

    魏打更正想不通,就见远远的,刘二豹气呼呼地带团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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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二豹带人气急败坏地直冲谭逸飞,魏打更拦在前面被刘二豹一把推开,谭逸飞赶快扶住,毫无惧色,看了刘二豹的样子已明白了七八分

    刘二豹:“谭逸飞,我和姓柴的卖枪的事是不是你捅给山防的?老子是信得过你才和你说,你倒好,抻着和姓柴的有仇就胳膊肘往外拐呀。”

    谭逸飞:“团总息怒。我没和任何人提过这事啊,您误会了。”

    刘二豹:“少装蒜!这事就只和你过说,不是你是谁?我被山防抄了货还要罚我十倍的大洋,这账不和你算和谁算?敢抄我的枪!”

    刘二豹正在气头,掏出枪来“砰”冲天开了一枪,就往前去扯谭逸飞

    魏打更急拦在谭逸飞面前一把抓住了刘二豹,谭逸飞心中蓦的感动

    魏打更:“不干谭老弟的事,是我、我、我…………”

    刘二豹已经气昏了头:“你算什么东西?敢拦老子的枪,老子就给你一枪尝尝!”

    刘二豹举枪对准魏打更,魏打更不知是傻了还是有骨气,一动不动

    眼看冒火的刘二豹已按动板机,大家只觉谭逸飞从魏打更后面跨前一步,长衫一甩,袖子罩住刘二豹的枪,一卷一夺,刘二豹的手枪就到了他的手中

    大家都呆住了

    突然,谭逸飞直觉一阵冷气袭来

    他未转头,余光已见远处的林中,缪世章正冷冷而疑惑地盯着他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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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逸飞心思电转,假装吓得站不稳,跌到了刘二豹身上

    谭逸飞:“快别吓人了团总,这枪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使啊,团总赶快拿回去吧。”

    刘二豹不明所以地接过,又要举枪对着魏打更

    谭逸飞赶忙拦住:“团总息怒息怒,龙府的通谍谁敢挡呀,上回那一百支不是做得堂堂皇皇吗,这回怎么就被抄了?”

    刘二豹“嗨!”地收了枪:“还不是上了缪世章的大当,骗我入了什么鸟商会,又签了几个破字据,这中间就有一条不能和日本人做买卖,这不,今天货就被抄了。”

    谭逸飞:“哦,原来如此。那么这件事说起来……”

    刘二豹渐渐疑心转移:“是啊,平时姓缪的和我话都不多说三句,那天他为啥点头哈腰的非要拉我入会?难不成……(咬牙恍然)原来早就做了局算计我呢!哼!走!找这厮算账!”

    缪世章已走近,刚想向谭逸飞质问,却被正眼红的刘二豹举枪围了上来

    刘二豹:“嗬!来得正好!姓缪的,你在商会挖个坑让我跳,我刘二豹也不能让你当傻子耍,明明是酒坊入了商会,关我团防什么事?山防凭啥抄我的货断我的买卖!”

    缪世章:“九仙镇不和日本人做买卖人人都知道,团防虽不属于商会,但福田升却是商号,团总和他交易,当然算在商会条款里面!团总那天签名的时候,我不是特意嘱咐您了吗,要细阅细阅——”

    刘二豹又被绕了进去,答不出来,脸气得通红

    谭逸飞:“两位两位,都请消消气,在商言商,难免有些误会,有话好商量嘛。”

    刘二豹:“行,看谭老弟的面子我就不追究了。姓缪的,你赶快把那几份字据撕了,让七虎子把货给我运回团防,要不然,哼,他山防敢抄我的枪,我就让你也听听老子的响!”

    刘二豹气冲冲地“砰”一枪打在了缪世章的脚边,弹坑令所有人一惊

    只听“砰”的又一枪,刘二豹“啊”地痛呼,手臂流血,手枪落地

    众人看去,宋宗祥威武地带队出现在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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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4,祺飞绣坊,日内

    一幅秋水长天的绣样底图渐渐有了模样

    围观的众绣女纷纷惊赞,穆雪薇更是睁大了眼睛

    穆雪薇:“姐姐好巧的手,初稿这么会儿就画成了,大家看看,这图多有意境啊。”

    众人:“是啊是啊,夫人的手艺全县第一。”

    梁嘉琪温柔地直起身:“雪薇妹妹留过洋见识就是不同,要不是她提醒啊,咱绣坊开到这儿会,竟连个名匾都没有。”

    穆雪薇:“姐姐,刚才缪会长特别不高兴,是不是怪我起的这名不好啊?”

    梁嘉琪:“哪儿的话,这绣坊本是我和谭先生合开的,琪飞此名贴切的很啊,谭先生的书法字如其人,潇洒飘逸,咱就请他题匾吧。”

    众绣女纷纷赞叹:“好啊好啊,谭先生那么有学问,写出的字定然漂亮!”

    穆雪薇看着众女子对谭逸飞的敬慕,心中荡起小小涟漪:“好啊,我回去就让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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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5,酒仙酒坊-院中,午外

    七虎打马蹿了上来,直直地撞向刘二豹,刘二豹吓得一闪,脚软摔在了地上

    七虎冷笑:“怎么,做砸了买卖跑来找我二哥撒气来了,刘二豹,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二哥一指头,我就立马打烂你的猪头!”

    刘二豹被扶起:“怎么,他做套算计我,不兴我算算账呀?”

    缪世章:“好,咱们这就算算账,刘团总,请交罚金吧。”

    刘二豹:“我呸!你们合伙算计我倒让我交罚金,你们山防也太无法无天了。刘某不服!”

    宋宗祥打马上前:“刘二豹,是汉子就该敢作敢当!(正色)皇姑屯一炸把日寇的狼子野心全炸出来了,之后就频频挑衅。你我统领山防团防,理应保九仙一方平安,怎么能做这种有奶即娘的蠢事!”

    众人被宋宗祥正气凛然的气势震住,谭逸飞心中不禁暗赞了一声

    宋宗祥:“我今天就再明明白白告诉你一遍,九仙镇的人一律不得与日商买卖,九仙镇决不能有一件日货!哼!你刚才说山防无法无天?不错!今天我就发下话来,就是没有这些款约,宋某也一样抄了你的货,就是要了你的命也不足为奇!你要告就告,就是龙大人来了宋某也一力承当!”

    斩钉截铁的豪言令人凛然生畏,刘二豹被震住,双方一时僵在那

    九宫湖水泠泠,寒雁掠空而过

    谭逸飞微笑着打破了气氛的僵持:“大队长铁骨铮铮,令我等敬佩之至。刘团总身处九仙镇,怎么能不为镇中平安着想呢,大队长有所不知,刘团总这次和福田升交易其实也是为了九仙的平安啊。”

    众人皆诧

    宋宗祥:“哦?此话怎讲?”

    谭逸飞(对刘二豹):“团总,您把这事告诉逸飞,就是没把我当外人。现在大队长问起来了,我可就照实说了啊?”

    刘二豹傻傻的:“啊……啊……”

    谭逸飞:“这样,烦劳七爷把收缴的枪随便拆一支,众位一看就知道了。”

    缪世章突然道:“谭先生玩枪玩得利落,何不自己动手?”

    宋宗祥和七虎不禁看向谭逸飞

    谭逸飞失笑:“会长说哪儿的话,逸飞哪儿会使枪啊,刚才团总把枪硬塞给我,我到现在心还有点跳呢。”

    七虎走到两箱汉阳造前,捡出一支,利落地拆了个七零八落,突然他惊讶地叫

    七虎:“大哥,这膛线都磨成这样了,衬管也全是锈,(眯着眼瞄了瞄)这准星和照门也歪着呢,这枪能使吗?出了膛弹子肯定打偏呀。”

    宋宗祥:“再拆!”

    熊二熊三也上了手,“咔嚓咔嚓”又三只枪被拆了

    熊二:“大队长!旧枪!”

    谭逸飞:“这正是刘团总的偷梁换柱之计,他告诉在下,福田升最近到处寻枪问价,怕是最终有一天会被他买到,为防他日对九仙镇有威胁,哎,咱们就用旧枪搪塞他不挺好吗,这样以后要真有了冲突,他这二十支失了准的旧枪也绝不是咱九仙镇的对手。”

    宋宗祥:“原来如此。”

    七虎:“嗬,二豹子,看不出啊,你小子也干了回人事。”

    缪世章很疑心:“哦?真是这样吗?团总刚才为什么不说明白呢,反而冲着在下开枪。”

    谭逸飞:“哎,这事意外被大队长搅了,没让柴日双中计,团总难免有点性急,所以对缪会长失礼了,团总,是这样吧?”

    刘二豹喏喏应着:“就是就是,老弟说的都对。我刘二豹也是堂堂一条汉子,既签了大号又怎会不认!”

    缪世章:“此事尚有待推榷,刘团总既然违反了商规,就请快把罚金交了吧。这批枪团防如何做价?就请十倍奉上。”

    刘二豹跳起来:“怎么,我这是坑他小日本呢,不说我有功,怎么还管我要钱?讲不讲理了还?”

    谭逸飞:“大队长,两位都是为九仙着想,生意团总又没做成,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宋宗祥:“世章,我看这事……”

    缪世章:“大队长,没做成不等于没发生,世章身为商会会长,岂能视而不见,要是传扬出去,不仅会说缪某舞弊,(直视谭逸飞)酒仙酒坊的信誉也难免受损。”

    谭逸飞想了片刻,又笑道:“缪会长公事公办,真是商家的榜样。此款该交,该交。(悄声对刘二豹)团总,小弟最近一直特别的忙,您的分红还没得空细算呢,您看,不如就用您的分红抵了罚金如何?”

    刘二豹一喜:“那行那行。兄弟,我每杆枪卖了80大洋,你别被他们蒙了。”

    谭逸飞一笑:“多谢提醒。团总奔波了大半天了,快回去歇着吧,剩下的的事全交给我就成。”

    刘二豹正想赶快开溜:“好,好。(对团防)走了,全托老弟了。”

    一行人灰溜溜地走远

    谭逸飞:“七爷,您是枪上的行家,以您之见,此旧枪所值几何?”

    缪世章还未及出言阻拦,七虎已脱口而出

    七虎:“顶多十个大洋!这破枪,也就是枪套新点。”

    谭逸飞:“多谢七爷指点,魏老哥,麻烦去账上开一张二百大洋的银票交与缪会长。”

    魏打更:“谭、谭老弟,你凭啥替刘二豹受罚?”

    谭逸飞:“既然合开酒坊怎能不有难同当,去吧老哥。”

    魏打更嘟嘟囔囔地进去了

    缪世章:“慢!理应按做价计算,怎么能按旧枪的价算啊?”

    谭逸飞:“这枪并没成交,纵是开了高价也是颗粒无收呀?”

    七虎:“嗨,二哥,算了,谭先生都这么大方替二豹子交了罚金,也算对商会有了交待了。”

    宋宗祥:“嗯,世章,这事就这样吧。刘二豹得了这回的教训,应该不敢再这么冒失了,今后还有望山防团防联手共保九仙平安啊。”

    缪世章不好再说什么,魏打更已将银票拿来递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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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6,福田升商号,日内

    “咣”门被推开,柴日双气乎乎地急走进来,咬牙切齿坐在桌前

    柴日双:“姓宋的!”

    账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将与刘二豹签的字据轻轻放在了桌上

    账房:“您老消消气,回头我去找刘二豹把咱的钱要回来,咱亏不了。”

    柴日双看着字据气不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抓起就要揉烂,忽然一顿,眼中一丝狞笑

    柴日双:“哼哼,要钱,岂不便宜他了?九仙镇人人都和我做对,何不利用这只蠢豹来个以牙还牙呢?(狡诈地笑着)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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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9场)福田升商行,日内【酒的专营制】

    报上“酒仙避市,茶馆专营”的标题异常醒目

    柴日双:“厉害啊谭逸飞,一家小小茶馆竟然打起了专卖的旗号。”

    谭逸飞笑着推门而入:“多谢美言。柴老板,说起专卖,此词出自宋朝吴自牧的《梦粱录·面食店》一文,‘更有专卖诸色羹汤’。是说专门销售的意思。要论解字,专卖还有第二层意思。”

    柴日双:“哦?”

    谭逸飞:“是指专控,就是国家对某种商品的生产销售,指定部门独占经营和管理,这在我国古代称为‘榷’(què)。”

    柴日双:“不错,我国学者加藤繁博士作过考证,榷当独木桥讲,比喻国家独占很形象啊。”

    谭逸飞:“今天咱们就说说榷酒,榷酒就是国家垄断酒的生产和销售,不允许私人从事与酒有关的行业。在我国历史上,榷酒主要分三种,完全专卖、间接专卖和商专卖。”

    柴日双:“当然是完全专卖才能保证最大利润!”

    谭逸飞笑道:“没错,我国间接专卖的形式也很多,官府只承担酒业的某一个环节,其余则由民间负责。”

    柴日双:“哦,以此推断,商专卖就是说官府不生产,不购销,特许给专门的商人,这些商人得交一定的款项并且接受管理,才能自酿自销或者经理购销,是这样吗?”

    谭逸飞:“正是,商专卖始于西汉天汉三年,汉武帝首先对盐铁实行国家专卖,相比之下,酒的生产方法更为简单,产区分布和销路也非常广,而且社会需求量大,盈利十分丰厚,于是酒业的经济价值第一次被体现了出来,正如《汉书·武帝本纪》载的那样,我国首创了‘初榷酒酤’(gū)制。”

    柴日双:“武帝榷酒实在高明啊。”

    谭逸飞:“汉昭帝的时候适当开放了酒禁,改征专卖酒税。此后,至唐代后期,宋元及清朝后期,酒的专卖都是主要的酒政形式。现在到了民国初期,政府对烟酒也定有官督商销的公卖制度,当然,这已成后话了。”

    (第十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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